唐植桐揮舞著大掃帚把院子裡的路掃出來,然後其他地麵上的積雪維持原狀,那邊都是用來種菜的,有積雪蓋著,還能凍死一部分蟄伏的蟲卵,既省了事,後麵還省了心,一舉兩得。
也就唐家種菜才會這麼乾,放到雜院裡麵,都得將雪掃成堆。
講究點的會找小車把積雪推到後河沿,不講究的就放在那,任由院子裡的小孩子在那挖著玩。
唐植桐掃完院子裡,又去大門外掃了一下。
這回出來打掃積雪的鄰居就少了很多,不知道是因為天冷了的緣故,還是餓的拾不起興致的原因。
唐植桐隻掃了自家門前連同馬大爺門外這一段,其他地方沒管。
說是掃,其實就是朝路兩邊撇撇,還不能將雪湊到牆根,聽老一輩講,積雪攏到牆根,會加速牆坍塌的速度。
以往要是誰把雪掃到彆人家牆根,被發現後雙方少不得一番理論。
吃過早飯,唐植桐帶著小王同學、鳳珍、鳳芝,浩浩蕩蕩的去往白橋。
在去年的時候,白橋這邊還是集市,現在集市沒了,但場地還在。
雪後的白橋白茫茫一片,以前選這邊做集市的時候,專門平整過,到現在一直沒有什麼大的坑窪,用來拉雪橇再合適不過。
有幾個不怕冷的小孩兒在這邊滾雪球玩,雪球滾過的地方露出一點點泥土或黑色的碎石渣、草根等異物。
“鳳芝,你先來。”唐植桐係好拉繩,開始點兵點將,鳳芝重量輕,先拉著她探探路。
“好!”鳳芝早就躍躍欲試了,聽到哥哥點自己的名,當仁不讓的坐到了雪橇上。
“坐穩了!”唐植桐單手拉著雪橇,慢慢起步,逐漸小跑起來。
今兒的風不大,但雪橇快,風速相對也就大一些,冷冽的寒風打在臉上,鳳芝感覺格外刺激,抓著雪橇兩邊,大呼小叫著,引來了在一旁滾雪球的小朋友羨慕的目光。
唐植桐拉著鳳芝小跑了一個來回,然後停住:“來,換人,鳳珍上。”
鳳珍比鳳芝安穩,雖然沒大呼小叫,但在唐植桐刻意曲折蜿蜒的蛇形拉扯下,還是有點驚呼的。
“小小孩子不要這麼沉穩,這又沒外人,適當喊喊,有助於精神放鬆。”拉了一圈回來,唐植桐有點氣喘,扶鳳珍起來的時候,跟她交代道。
“你不會是在使壞吧?一會拉我可不能這樣。”小王同學上前搭把手,狐疑的看著自家男人。
“哪能?我怎麼會嚇唬自己親妹妹?”唐植桐搖頭加擺手,拒不承認。
“哼,又不是沒嚇唬過。”鳳珍在一旁嘟囔著,自己像鳳芝這麼大的時候,哥哥有時候抓著癩蛤蟆嚇唬自己,有時候拿著吊死鬼或者蚯蚓逗自己,雖然都不大,但挺惡心,就差玩蛆了。
“我不是、我沒有、彆瞎說,打死都不會承認!”唐植桐開啟否定三連模式,義正言辭的否認道。
“略略略~嘴硬。”鳳珍朝唐植桐做個鬼臉,也沒有追究的意思。
唐植桐拉著小王同學,也來了個蛇形走位,但幅度不如剛才那次大,畢竟小王同學的體重在這擺著,唐植桐擔心力度過大會翻車。
小王同學很少有這麼刺激的經曆,在雪橇上不斷發出“呀~啊~”的動靜,興奮大於恐懼。
小王同學清脆的笑聲飄蕩在了白橋的上空,高興得像個孩子~~
跟某些藝人csplay麋鹿不同,人家帶上鹿角、撅起屁股就行,甚至興致來了還得來上兩口“純白色的粉末在板上走”,但唐植桐這隻“麋鹿”是真得下力啊!
為了讓自家這三個女孩子儘興,唐植桐跑的汗都出來了。
這時候唐植桐特彆期盼著家裡能有兩隻哈士奇,雖然會拆家,但能把自己給解放出來啊!
玩了一個多小時,小王同學心疼自個男人,叫停了拉雪橇:“時候不早了,咱回去吧?還得去椿樹胡同呢。”
“嫂子,我還想玩一會。”難得星期天碰到下雪,鳳芝不想回去。
“你也想玩?”唐植桐看鳳珍也有些猶豫,遂問道。
“可以嗎?”鳳珍反問道。
“可以啊,聽著火車站的鐘聲些,十二點必須往家裡走。”唐植桐交代道。
“那幾個小孩子沒事吧?”小王同學往旁邊揚揚頭,示意讓唐植桐看看。
“不要緊,都是附近的孩子,那幾個年齡大點的我都臉熟。”唐植桐往那邊瞅瞅,男女都有,年齡不算大,沒放在心上。
這一片學校不少,鐵轆轤把小學、上頭條小學、上三條小學、下三條小學、臥佛寺小學、鐵二小等等,除了鐵二小是鐵路子弟不大跟這邊的孩子玩以外,其他學校都挺小,學生也不多,平常沒少混一塊玩。
話雖這麼說,但唐植桐還是囑咐鳳珍道:“一會要是有人想跟你借雪橇玩,你可以拒絕。如果他們想使壞,你就把雪橇給他們,然後帶著妹妹回家。等我回來再找他們。”
“好。”鳳珍點頭應下,沒有丁點青春期叛逆的影子。
等小兩口收拾好東西來到椿樹胡同的時候,看到的是跟白橋差不多的情形,一大幫孩子在玩雪。
這得虧是玩的雪橇,要是踢足球,唐植桐高低得將小舅子提溜回家,那個沒前途,容易遭人罵,漢奸都不敢乾的事,他們敢,而且還特麼沒血性,就是丟12條咬人的狗上去也特麼打不出7:0!
比起上次來,敬民的待遇有了顯著提高,不再是他拉著彆人輪流玩,而是兩個小朋友拉著敬民。
雪橇是敬民的,所以他的話語權很高,在看到姐姐、姐夫的時候,他喊了停,下車跟姐姐、姐夫打招呼。
其他兩個小朋友站在一旁,沒有先拉著玩。
“怎麼兩個人拉著你?有那麼沉嗎?”唐植桐隔著手套和帽子ua了一把小舅子的腦袋。
“嘿嘿,雪橇是我的,我玩累了就讓他們玩。”王敬民雞賊的回道。
“你這熊孩子!一人一趟,你想玩也得拉彆人,不能光讓彆人拉你,聽見沒?”小王同學捏住弟弟的耳朵,往上一提溜。
“聽見了,聽見了,姐,姐!快鬆手,疼疼疼!”在小王同學手下留情後,敬民揉著耳朵嘟囔道:“有話就不能好好說嘛?你這樣讓我這個司令員的麵子往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