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2奔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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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下雪的緣故,現在還沒有上凍,但等晚上就難說了。

為了讓胡蘿卜纓有個好的賣相,唐植桐說完就領著想出手的同學去了實踐農田。

說的也很明白,這玩意不值錢,但能幫著討價還價。

跟在後麵的同學有不少,起碼219的舍友都在。

讓唐植桐沒想到的是,這裡早就有人在撿了,大部分是老師的家屬。

老年人、成年女人和孩子,各個年齡段都有。

麻袋、大筐、小籃子,各種家什應有儘有。

胡蘿卜纓很多,不存在搶的問題。

唐植桐用的是從佟家彆院帶過來的麻袋,撿賣相好的往麻袋裡扔。

偶爾還能聽到老太太囑咐兒媳婦:挑點好的,多撿點,給這個親戚送一些、給那個朋友送一點。

唐植桐歎口氣,都他麼不容易。

任由同學們一點點往宿舍裡搬,唐植桐撿了小半麻袋就停了,再多也吃不了,浪費。

將自己那份胡蘿卜從宿舍裡扛下來,一塊綁在自行車上。

走之前,唐植桐騎上自行車,繞道其他班級的實踐農田邊,薅了一些扔進空間。

等明天上凍後,纓子的口感將會大打折扣,而且更加存不住,撿不完實在是太可惜了,等明年這可都是能救命的東西。

隨後,才往押運處騎去。

漫天大雪,視線受阻,可見度低,在一沒有行人的路段,唐植桐將麻袋都扔到空間裡,輕裝前行。

最近幾天以來,唐植桐在放學後都會去一趟押運處。

押運這邊提級,變化最大的部門是原來的押運股,不僅水漲船高提成了科級部門,也補充進了很多新鮮血液。

據方圓私下跟唐植桐講,這次押運科擴編,軍方老賀那邊跟市局吵吵的很厲害。

並非因為不讓擴,而是因為擴編從哪邊選補充人員的問題,誰都想著從自己這邊多進幾個人。

押運員是受雙重領導不假,但工資是由市局統一發放。

市局理由很充分,工資是我這邊發,那人由我這邊補充,很合理吧?

老賀也理直氣壯,事關軍郵,押運員必須得有較高的軍事素養,我們隊伍上退下來的才能擔任。

老賀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之前說退就退了,回家種地唄,地是個人的,老百姓對土地感情深厚,也喜歡土地。

但自從去年短時間內實行了公社化後,土地不再歸屬個人,很多因為各種原因到了年限的,就不再那麼樂意回農村,而是想留在城裡。

經過一些人的生猛操作,老家是個什麼情況,他們已經通過信件得知,這時候但凡有點眼光的都知道在城裡端個鐵飯碗更保險。

在曆經嚷嚷、吵吵、拍桌子等拉扯之後,雙方就補充人員的份額做了分配,老賀那邊占20個名額,市局這邊占10個。

方圓沒有往裡塞人。

唐植桐得知後也暗自慶幸,得虧自己不貪,否則就這麼個情況,自己又憑什麼能從裡麵摳一個名額出來呢?

等唐植桐到了押運處的時候,薅出來幾根蘿卜、一把胡蘿卜纓塞到挎包裡,先去找方圓。

“圓哥,找你說個事。”唐植桐進門前先將自個身上的雪花拍拍,摘下手套,用煙開路。

“啥事?”

“係裡組織學生前陣子種了點胡蘿卜,現在收了,給大家分了點。不少同學不方便帶回家,就想著用胡蘿卜換點全國糧票。我就琢摸著,過來問問,看咱單位有沒有人想換。”唐植桐給方圓點上煙,從挎包裡掏出胡蘿卜和纓子給方圓看。

“這胡蘿卜不賴啊,纓子也換?”方圓看到綠菜就有點饞了,京郊倒是有溫棚,但那點產量根本到不了上市供應的程度。

“纓子不換,也不要錢,學院裡自己吃,我看不少老師家屬都在往家撿。如果咱動作快的話,換胡蘿卜的時候,也能搞點。”

“怎麼個換法?”方圓動心了。

“我琢磨著一斤全國糧票換七斤胡蘿卜,份外讓同學們給送點纓子。圓哥覺得成嗎?”

“成啊,怎麼不成?”方圓一拍大腿,胡蘿卜耐放,纓子又是白得的,而且他相信唐植桐,這纓子不能少嘍。

“那圓哥換點嗎?”唐植桐嘿嘿一笑。

“換三斤……不,五斤吧。”方圓一咬牙,他現在也不再吃押運員的定量,手裡還有點以前存下的糧票,再多也不舍的。

“行。明天我捎帶手的給換回來。”熟歸熟,唐植桐肯定不能讓方圓自個去郵電學院門口,主動承擔起了責任。

“我手頭沒票,得明天才能拿過來。”方圓看看時間,看看天,哪怕自己現在出門也打不了來回,這種事也不能讓唐植桐幫著自己墊糧票,於是問道:“你是不是還要去問問彆人?”

“嘿嘿,圓哥看人真準。”

“那這樣吧,也甭單個人去換了,太耽誤工作時間,你一會統計一下,看看有多少想換的,告訴他們明天一上班帶票來,我協調轉運處的師傅明天過去一趟。”方圓想了一下,用手敲了敲桌子,說道。

“哎吆~那感情好,謝謝圓哥。”唐植桐大喜,有了方圓張口,這事不僅解決了職工困難,也為自己大開方便之門。

跟方圓道過謝,唐植桐屁顛屁顛的先去了押運科,也就是原來的押運股。

原來跑安東路線的組長張金波,這次也升了副科,主持押運科的工作。

張金波最近挺忙,不僅要安排新人的打靶,還要熟悉即將到來的郵編推廣考核,最近已經找了唐植桐好幾次,討論如何在火車郵車上快速統計、分揀。

在聽到唐植桐的訴求,看到過胡蘿卜和纓子的實物後,張金波沒含糊,當即表態:“哎呀~你真是及時雨,我正愁著冬天沒菜呢,我個人能換十斤糧票的。等會打靶的押運員就都回來了,我挨個通知,下班前給你個信兒。”

張金波雖然升了官,但身份依舊是押運員,名正言順的吃著高定量,但勞動強度一下子下來了,手裡的餘糧要比其他人多。

跟張金波道過謝,唐植桐又拿著胡蘿卜和纓子一個部門一個部門的跑,就跟個拿提成的推銷員似的。

單位裡就是這樣,這種事情要麼就告訴幾個關係好的人,要麼就得都通知到,否則難免會被人說目中無人一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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