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369惡化
十周年慶典在即,國內報紙上的喜訊一波接一波。
24日,會堂所有工程將全部竣工。四天後,10周年招待會將在新落成會堂舉行。
這是一個史無前例的宏大建築,以至於很多正常大小的東西擺在裡麵都顯得渺小、不配套。
為此,四九城鋼琴廠特意製作了一架15英尺的超大鋼琴,這也是世界上最大的一架鋼琴。
參加會堂施工的人數平均每天1.4萬人,最高時人數曾達到3.5萬人,作為曾參加過義務勞動的一員,唐植桐還是很自豪的。
說點不為人知的內容,可能很多人都不會想到,招待會的時候,天花板上麵是有人值班的,因為建設時用了大量木材,安全機關擔心電路短路造成火災,所以安排了五十名電工,身穿黑衣,拿著防火棉,隨時準備撲滅明火。
25日,勘探隊在大同鎮鑽井時將找到工業性油流,因為十周年的關係,大同鎮也將改名“大慶鎮”。
想想那場景,唐植桐就很上頭,壓根就不想體驗第二次,所以才會寧願幫著押運員上下郵包,也不去坐硬座。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說一句:天佑中華!
“聽說還有人堅信外地豐收,給高層寫信,要求支援他們渡過難關。”張金波給唐植桐的印象是個有分寸、嘴巴嚴的人,可在這件事上也滿腔義憤,沒忍住,牢騷就這麼出來了。
“聽鐵路上的同誌說,有往東北去的,也有從東北往四九城去的。”孔一勤兩指夾煙,背靠車廂,將腿伸直,看上去非常放鬆。
“我們家那一塊,最近買點鹹菜都排隊了,還限量。排半天隊,買的那點鹹菜還不夠我一個人吃的。”孔一勤拿出自己的窩頭和鹹菜盒子,小心翼翼的打開,一副很珍惜的樣子。
“我能理解往東北去,為啥還有從東北往四九城的?”唐植桐不解的問道。
類似的情況其實四九城也有,最明顯的就是運煤車,不少孩子會在鐵道拐外的地方趴著,等煤車路過減速的時候,起身將鐵鍁或者什麼其他物件搭在車沿上,刮下一層煤,等車過去後再收拾起來,運回家燒。
由於這兩年四九城上馬建設的各項工程需要人手,導致吃商品糧的城市人口急劇增長,而青菜等副食不僅沒有跟上,反而由於各種因素減產,這就導致鹹菜供應也緊張起來。
“聽安東的同誌說,當地已經有婦女嫁到河對岸去了。”孔一勤懟著煙屁股續上煙,抽了一口,說道。
“孔哥,放開了吃,我帶了不少呢。您家裡我幫不上多少,但這來回一趟的路上,二位鹹菜我包了。”唐植桐說著將鹹菜往二人麵前推了推。
一分錢難倒英雄好漢,有錢就有英雄膽,沒錢嘛,寸步難行。絕大多數時候、絕大多數事情都是這樣,哪怕錢是借來的。
唐植桐此次出行探親,張桂芳給他準備了不少鹹菜,而張金波和孔一勤又都是口重嗜鹹的人,唐植桐打開自己帶的滿滿一盒鹹菜,打算分著吃。
可不能片麵的認為現在民風淳樸,同樣有不按套路出牌、作奸犯科的人。
即便是上了郵包以後,個人活動範圍大大縮減,但自備郵車的條件依舊比硬座車廂好很多。
“沒有,年初的時候,我在路邊看到一個大爺守著擔子,想用香椿換糧食。天挺冷的,我看他可憐,就換了些,回家後都醃了起來。這不,就吃上了。”唐植桐將手裡的香椿鹹菜又塞回了包裡,跟兩位說了香椿的來源。
“嘿嘿,都沒吃虧倒是真的。”唐植桐不確認好人是不是真的有好報,但他從沒給自己定位是個好人,當然也肯定不是個壞人,隻是個俗人,做事但求無愧罷了。
在這出行困難的年代,雖然不能挑揀,但實事求是的講,硬座車廂是真的不夠舒適。
“道聽途說唄,說四九城供應好,餓不著,工作遍地都是。”張金波苦笑著解釋道。
“支持個球,咱天天跑這條線,一車車的貨要麼往北,要麼往南,有幾輛滿載的車皮是留在東北的?”孔一勤也跟著發起了牢騷。
這種事一直都有,隻是僅限於特定範圍的人知道罷了。
其實這裡麵也確實方圓居頭功,錢是改造的基礎,爭取不來改造經費,一切都是零。
不僅是座椅舒適度的問題,也有車上人員擁擠的原因,再加上各種氣味、噪音充斥著車廂,還有孩子在車廂裡大小便,有人甚至將活雞、活羊帶上車,那場麵叫一個熱鬨。
“好家夥,一個個的膽子真肥啊。”敢偷貨列上東西的,不一定是自己吃,更大的可能是出去倒賣。
曆經此後幾年的發展、開采,使我國摘掉了貧油的帽子。
“聽說鐵路上已經意識到了,正在逐步加強運輸中的安保。”孔一勤插了一句話。
“這比去四九城還不靠譜。”唐植桐歎口氣,不知如何去評價好,那幫記者一個賽一個的吹出了響當當的牛逼,也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
“唐股長這兩次去安東,選的時候都很好,天氣不冷不熱。”吃飯完後,張金波又拿起了那大半顆煙點上,蹲坐在地上開抽。
若小八嘎在還沒投降的時候發現了這個油田,那曆史還真不好說往哪邊走。
“你這屬實是好人有好報啊!”張金波感歎一聲,沒再客氣,夾起一根嘎嘎開嚼,上次他就吃的很香,這次依然如此。
“這邊沒有扒郵車的,倒是有不少搶貨的。”張金波說罷還指指唐植桐,“唐股長,往旁邊挪挪,個頭高,不要讓人從窗外看到你頭。”
“聽說已經吵得腦漿子都快嘣出來了,各方麵都想儘辦法往裡塞人。”孔一勤補充道。
綜合考慮,還是押運科的自備郵車好。
曾經也報道、批判過,說什麼地下工廠出產的布匹質量低劣,用手指頭一戳就破等等。
“孔哥,這一路上,有人扒車嗎?”唐植桐想起來去古都的那一次,有人扒郵車的門,遂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