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誌娟和譚大姐很熟悉,否則譚大姐也不會配合葉誌娟給王靜文和小齊攢這麼個局。
電話接通後,還沒待葉誌娟道歉,譚大姐就說道:“正想跟你說呢,小齊他媽昨晚就給我打電話了,說文文帶了個小夥子去看話劇。”
“唉,這事鬨的,我真沒想到文文有這個膽子。”葉誌娟愁眉苦臉,跟譚大姐道歉:“對不住,讓您跟著丟臉了。”
“我沒事,我跟那邊說文文從沒說起過自己談朋友,隻是覺得她年齡還小,臉皮薄,才沒提前告訴她是相親,也盼著小齊和文文能看對眼才牽的線。”譚大姐語氣溫和,沒有生氣的意思,不過還是規勸道:“昨晚掛了電話,我家老鄒問我怎麼回事,我就說了。他的意思以後不能再辦這樣的事,對文文影響不好。”
“謝謝譚大姐,讓您和鄒大哥費心了,我回頭再和孩子好好談談。”葉誌娟一點就透,現在已經有人知道文文談對象了,接下來無論是明著還是暗著都不適合再給文文介紹對象,否則不光得罪人,還非常影響女兒的名聲。
掛上電話後,葉誌娟頹廢的坐在椅子上,這事是她考慮不周,原想著偶遇一下,減少下女兒的抵觸感,即便兩人看不對眼,也能用沒眼緣解釋,哪成想女兒直接把小唐拉去了?
很想逮住閨女揍一頓,但又不舍的,這可怎麼辦是好哦,葉誌娟很愁……
相比起葉誌娟的愁雲慘淡,唐植桐家裡又是另一番情形。
張桂芳問兒子跟王靜文看話劇的事,唐植桐隻推脫是普通朋友,但張桂芳一點都不信,這年頭普通朋友寫個信就到頭了,隻有談對象才一塊去看電影、演出!
張桂芳以為兒子臉皮薄,不好意思說,她也就不再問。
當唐植桐說周日洗澡、除虱子和臭蟲的時候,張桂芳不假思索的就答應下來,可不能讓人家姑娘嫌自家臟!
現下實行單休製,每周隻休息一天,工廠實行輪休,唐植桐和妹妹們都是固定周日休息。
周六晚上,一家人就行動起來。
先找出洗澡後能替換的衣服,架在爐子上烤,儘量把殘存的虱子、臭蟲清理出來。
因為虱子、臭蟲受不了熱,感受到溫度升高會往外爬,然後抓住用兩個指甲一擠,“啪”的一聲就除掉一個。
第二天用完早飯後,唐植桐從馬大爺家借來了柴爐和大鍋,開始燒水。
張桂芳把被褥抱出來掛在晾衣繩上,等待太陽高升。
其實冬天不是個滅虱子和臭蟲的最佳季節,但有行動總比觀望好。
唐植桐利用空間作弊,倒入鍋裡的水看著像是從水缸裡盛出來的自來水,其實他倒入鍋的時候掉包成了溫泉水,所以燒開的特彆快。
張桂芳和唐植桐把屋裡所有的床板都抬出來,沿著床板的縫隙一瓢一瓢的往上慢慢的澆開水,反複澆了三遍,儘量確保把縫隙裡的臭蟲及蟲卵燙死,然後抬靠在牆壁上晾曬。
接下來才是輪流洗澡。
隨著一鍋鍋燒開的溫泉湯倒入浴池,洗澡間的溫度終於升了上來。
張桂芳先伺候兩位小祖宗,用手試試水溫,不管倆閨女喊燙,把她倆頭發拆散放進浴池,全身泡入的那種,頭部倚靠浴池壁,隻留口鼻露出水麵呼吸。
幾分鐘過後,鳳珍、鳳芝頭發裡的虱子就紛紛浮出水麵。
一刻鐘後,把水麵上喝飽的虱子撇出浴池,倒入下水道,然後給她倆搓澡。
由於膳食搭配的問題,現下百姓身上能搓下死皮,但沒什麼油脂,甚至不需要香皂。
唐植桐低估了溫泉湯的魅力,鳳珍、鳳芝泡美了,儘管手指已泡抽抽,水溫也降了下來,還嚷嚷著加熱水,不願出來。
在一人挨了一巴掌後,終於不情願的擦乾,穿戴好昨晚烘烤過的衣服走出洗澡間。
“哥哥,哥哥,泡澡可舒服了,下次什麼時候再洗?”鳳芝先開口,鳳珍在一旁呼扇呼扇的眨眼,直勾勾的看著唐植桐,期待自己哥哥的答複。
“儘量一周一次好不好?”唐植桐摸摸鳳芝的頭,還有些潮濕,吩咐鳳珍道:“帶鳳芝進屋,看好爐子,你倆拿馬紮坐爐子跟前,待頭發乾了再把頭發紮起來。”
姐妹倆聞言高興地點頭應下,彆提有多乖了。
張桂芳特意囑咐鳳珍、鳳芝不要靠近換下來棉服及被褥,換下來的棉服一會還要再烘烤,被褥也要多次抽打,儘量把虱子、臭蟲除乾淨。
安排好兩個小的,張桂芳才與唐植桐先後泡了個溫泉浴。
等唐植桐躺進浴池,差點舒服的呻吟出聲,怪不得以後溫泉遍地開花,實在是太舒服了,這種舒服不是普通泡澡池子能比擬的。也正是因為如此,在這個年代,有自然溫泉的地方會先後被圈起來建成療養中心……
唐植桐隻在小湯山待了三天,空間裡的溫泉湯有限,唐植桐下定決定以後有機會一定再去有溫泉的地方多囤點,囤的量起碼得夠一家人用個三十多年才行。
泡完後,一家人神清氣爽,張桂芳有了切身體會,心中再無對蓋洗澡間的芥蒂,反而對王靜文印象更好:就是跟普通人家不同,有見識!
在家輔導弟弟妹妹作業的王靜文連打三個噴嚏,葉誌娟關心的問:“怎麼了?這是凍著了?”
“沒事,媽。鼻子突然有點癢。”王靜文話雖這麼說,卻想起了一句老話,一想二罵三掛念,是時候給桉子哥寫信了!
葉誌娟眼神複雜的看了王靜文一眼,又轉身去忙自己的事情。
對於大女兒的感情問題,葉誌娟拿她沒啥好辦法,大女兒像極了病逝的丈夫,認準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
葉誌娟當然也不願就此放棄,既然對大女兒沒辦法,要不從小唐那邊著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