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 > 武俠修真 > 長篇南河 > 第七章+3

第七章+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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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來晚了,本來在前邊,不敢去,插在小林的前麵。小林扒拉他,“憑什麼站我前頭”小家站他後頭,後邊的小民不讓站,把他推到小林身上,小林回頭,罵:“小x崽子,小破個兒吧,站前邊來!”“到底站哪呀”小家走出來。立本過來問:“你原來站哪了”小家小聲說:“我在前邊,怕老師看見。”立本說:“你就站小林前頭吧。”小林拉他,“過來呀。”摟著他,小家不喜歡他這樣,沒辦法忍著吧,眼睛看前邊,盼著隊伍走。

曉宇繞道從新建村那邊繞到隊伍後,哈腰走到最靠邊的一隊,這邊離班級遠。他彎腿走路,靦腆問人:“演出……站哪”隊伍左邊站著長脖子的女老師,招手,“站這排,來站好,咱們先走。”曉宇聽說過這老師,姓白,負責學校活動。白老師按大小個把曉宇排到隊伍中間,他後麵的人不高興,推他,前麵的人回頭看他。曉宇看這隊人多不熟悉,有男有女,舞蹈女孩也在這裡。楊英年一手往後攏著頭發,一手拿著喇叭喊“出發!”白老師舉起手,領他們打頭走。舞蹈女孩在前麵,走路太好看了。

小濤走出了隊形想去前麵,楊英年巡視,過來踢他一腳把他踢回隊。人們上了鐵路線,踩著枕木一個一個地數著走,走一段又上了路,放開步伐。經過烈士公園,那裡靜默站立著鬆樹,整齊一排排,都直溜溜的,小濤踢樹,說:“這樹,長得太慢。”小全說:“長得快,木質軟。”臨近廣場還有新栽小樹,站大樹旁,如大人領著小孩在觀望。經過醫院,有病人穿著病號服讓人攙扶著看行進的隊伍,像看遊行,看解放軍行軍拉練。往前全是水泥路,右邊是廠辦公大樓,樓前廣場全鋪水泥石板,整個區域沒有泥土,沒有雜草,平坦得很,隊伍往左邊拐,左邊是文化宮,上麵有國家領導人題字。

曉宇一行先入場,坐在前麵的左側的一塊。人流不斷彙入,空位一排排進滿;坐下的班開始有人組織唱歌,站著的陸陸續續都坐下;歌聲不同起始,此起彼落,又聚合交叉,互相競爭著,壓過彆人不被淹沒或帶走;組織指揮的,臉衝大家的人,手臂用力揮動,嘴也張大唱,帶住自己的隊伍。

鈴聲響,歌聲馬上停止,看燈光打向大幕。

走上一個報幕的女孩,燈光掃來,一個光束照到她,曉宇看清那就是教他舞蹈的女孩,眉毛描黑了,臉搽紅了。曉宇屏息觀看,看她站那說話,看著她一次次報節目。

有一個節目不是她報幕,曉宇還認了半天,穿的衣服一樣,但不是她。為什麼換人了呢正在納悶,舞台上她出現了,在跳舞,還有一個小一點的女孩伴舞。演的是草原英雄小姐妹。風雪的聲音由小變大傳來,“雪花”開始紛紛飄。曉宇望著“雪花”落在舞台,落在“小姐妹”的身上。“小姐妹”在風聲和飄雪裡,站不住,相互扶持;她揮著鞭子,雖然舞台上沒有羊群,但讓人感覺有大群的羊,使她奔波操勞。全場觀眾被打動了,靜靜地看,最後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形式的美好,要有取舍——這是曉宇後來的感悟。

演出結束,曉宇一個人繞到邊上往外走,在門窗射進強光的地方,被立本一把拉住。立本生氣問:“你上哪去了怎麼不到班呢老師著急,還以為你病了。老師在那邊。”曉宇說:“我來時站錯隊了。你和老師說吧,我不去見老師。”他急忙忙走,一個人回家。小凡姥爺說,做什麼隻是從自己考慮就會傷人心。

大夥出門站隊,一起走,走到學校才散。小高約小明上他家,“乾啥”小高家裡準備了吃的,看小明又愣又冷的神情,有點不高興,說咋的不去呀小明看小高的臉子,也不高興了,說句“有事!”就走了。曲文和小家追上立本和小全,曲文說立本:“你上台來一段武術多好。”立本說還不行,練得不精,拿不出手。小家說,你那回多厲害呀,還不行

小全第一次上曲文家,有些緊張,站直溜兒地,手放兩邊褲縫兒上,說:“曲大爺。”“錯了,”老爺子予以更正,“歐!讀歐。”他看著小全疑惑的臉,說:“讀啥不重要,重要的是彆差輩,”他俯下高大的身軀,“我和你爸平輩你爸才管我叫大爺大叔。”

“那叫什麼,爺”

“哎,叫爺爺!”

小全不好意思,看炕上有本畫冊,低頭看。

“人家的孩子,你那麼認真呢”曲文的三姐拉姥爺的胳膊,又說:“課本裡說李大爺在舊社會怎麼怎麼的,他的歲數也不小哇”

“那是講故事的人的稱謂,或是從編書的人的角度說的,不是你們。人家是成人,你們是孩子。”

曲文憤憤說:“曉宇他要上不了,就彆說能上。”立本拍拍他,說:“都過去啦。”曲文說:“太耽誤事。甄豔都沒能上。”他和同學都把“琰”當成了“豔”,“下一步的廠裡彙演也參加不上了。”

老曲說,人和人的不同,體現在與他人的關係處理上。

人被彆人的目光看得多了,就形成高傲之氣;仰視彆人的時候多了,就形成謙卑之象。人活在氣象。有的人形成了自我氣場,有的人被納入他人的氣場。或成為領導者,或被領導,或獨立於外。

一個人,做事要細,胸懷要大。

“來,立起手。”孩子們和老曲學,——手掌展開與臂成九十度直立,旋轉練手。

擊掌,不要散開了。鼓掌,也是立掌,意在讚美鼓勵彆人,讚美彆人是愉快的事。學武之人,要立誌高遠,不可小肚雞腸,耿耿於懷。

曉宇生氣,回家踢院子裡的鐵盒子。多年以後,他忘了許多經曆的狀況,一直記得的是自己沒能實現演出心裡憋屈。容叔出來了,曉宇裝著逗示狗,但狗吃飽了不願意動。

老容看家裡的狗趴著,問老項:“你說狼和狗是一個種兒嗎差的太多了。”

老項原來養過一條獵狗,後來被老項婆子“送”人了,得了倆兒錢。給的人到大山裡,坐火車走的,太遠了,狗找不回來。在山裡頭也許更適合,還不願回來呢。老項生氣很長一段時間。“你也不打獵了,留它乾什麼”老項婆子說,“費食,養一個沒有用的東西!”這娘們嘴黑,指桑罵槐。

老項說:“種兒肯定是一個種。那野馬多烈性的,馴服了,讓人騎它,還拉車呢。”

小凡姥爺說,狼變成狗,體現了最基本的教育,就是反應、反饋,感化是後來的,是個彆的行為。

曉宇說,天已經熱了,怎麼樹還沒長出葉和花

老單說,夜裡的溫度還在零下。春天,草木萌發不是看最高溫度,而是看最低溫度。即使幾日高溫,但出現一日的低溫,就會讓萌發的生機停止。

人際間的關係就像樹木發芽啊。

小正在罵,“哪家就把樹砍了,缺老德了。”小誌認真在看樹根,樹在老韓家後邊,在老司家前邊。“是誰家砍的呢”不清楚。“啥時候呢”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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