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就在這個時候,急救室的門開了,幾個醫生從裡麵出來,兩個年輕的護士一出來就跑到牆角的垃圾桶那裡嘔吐了起來。
陳向東連忙大聲問道:“醫生,我爸怎麼樣了?”
一個醫生回頭問道:“是那個燒傷的患者嗎?”
“對。”
“很抱歉。你跟我過來,簽一下死亡通知書。”
雷朋知道現在不該笑,可是忍不住嘴角向上彎了一下。
他望向何衛東,他也是同樣的表情。
門診的另一間病房裡,雷洋光著膀子,坐在床邊,掛著吊瓶。
他左肩的位置有一片長度二十厘米,寬度不到五厘米的燒傷。
塗上了燒傷藥後,皮膚顯得有些猙獰。
在手臂上,也有幾處燒傷和水泡,但並不嚴重。
他精神還好,還在安慰哭泣的謝阿姨。
謝阿姨手臂上和腿上也有幾處水泡,頭發有一邊燒了一些,但是沒有傷到臉。
不過衣服烏黑,有燒痕,看起來有些狼狽。
來到床邊才看清楚,爸爸的褲子燒毀了,左腿上也燒傷了一大片。
“爸……”
雷洋嘿嘿笑道:“我們都餓了,你去弄點東西來吃,還有兩個警察,也給他們帶點。”
“雷主任,不用了,我們有工作補助。”
“你們有是你們的,為了我們的事情耽擱了你們吃晚飯,過意不去。”
雷朋點了點頭,把哈雷的鑰匙給了大伯,大伯會意地把蘭德酷路澤的鑰匙給了他。
雷朋在附近熟悉的菜館一下子要了七八個菜,十盒米飯,回到了醫院。
謝阿姨已經換了衣服,她不到一米七,姐姐身高一米八,衣服不合身,看起來有些滑稽。
看到這麼多飯菜,她打開看了看,拿了一盒米飯,又把幾個菜各夾了一點,騰出一個飯盒。
“向東也顧不上吃飯……”
“沒事兒,不在乎這個。不過謝阿姨,你跟向東雖然割裂不開,一些東西最好現在就分清楚。要不然,以後會很麻煩。”
“什麼東西?”
“伱的房子,陳茂生的房子。”
她楞了一下說道:“我的留給衛東,陳茂生的給向東。”
“陳向東他不會乾的,你的公平,在他麵前就是不公平。”
“那你說該怎麼辦?”
“你跟我爸在一起了,以後我肯定會給你們養老,你那房子也沒有必要留下來了。賣了,然後分成三份,給他一份,徹底分清楚。”
她點了點頭。“我會考慮的。”
魔都的房子價值很高,兩兄弟前世爭的不可開交,最後法院還是判一人一半。
不管怎麼說,陳向東也是謝阿姨的兒子。
當然,房子賣了雷朋會建議她趕緊再給何衛東買一套,過十幾年,就是一筆巨額資產。
何衛東在軍隊,不愁吃喝,可要說錢,肯定不會很多。
有一套房子,十幾年後賣掉,就是千萬巨款,還是合法的。
兩個警察一人就吃了一份米飯,他大伯和爸爸都是雙份。
謝阿姨很快就回來了,顯然又哭了一場。
大伯問道:“轉到太平間去了?”
謝阿姨點了點頭。“我給他大哥,大姐打了電話,他們一會兒就過來。我心力交瘁後事還要拜托他們辦。”
大伯點了點頭。“你也彆一直出去,小心傷口發炎。小朋,你先回去吧,我們這邊還要做口供。”
“好。那我明早來換你。警官,你們是哪個所的,我想去看看何衛東吃飯沒有。”
“彆擔心,我剛才問了,那邊也開飯了。他口供應該很快就錄好了……”
何衛東回來的的確很快,雷朋收拾好了病房,見警察要開始錄口供,就準備先走。
他剛出門,就看到一輛警車開過來,何衛東從車上下來。
雷朋這才注意到他腿上的褲子也燒壞了一截,小腿上有幾處燒傷,但不嚴重。
雷朋又轉回來跟他一起去了病房,見警察在錄口供,就在門口打了招呼。
謝阿姨過來讓他趕緊回去休息,明天再來醫院。
他應了一聲,就跟著雷朋又出來。
上了車,出了醫院。他就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又哭了。
雷朋一直沒有打擾他,任他發泄自己的情緒。
一直到了雷家,下了車,他繞過車頭,狠狠抱住了雷朋,在他後背拍了拍。“撥雲見日啊!兄弟,謝謝了!”
他們一起長大,他自然知道何衛東從小就活在陳茂生的陰影中。
一直到高中畢業,他能打得過陳茂生了,可是要當兵不能有汙點,他也沒敢替媽媽出氣。
但是今天,陰霾散去了。
晚上,雷朋跟他兩個人炒了幾個小菜,一人一瓶白酒,相對而飲。
他沒有問案子,想知道過幾天就會有案情通報。
現在問何衛東,恐怕他自己也不會說。
雷朋其實想的到,無非是趁著陳茂生點火的時候將他推,不對,應該是踹進臥室,然後大聲呼救。
守在外麵的大伯就借勢踹開門救人,恐怕也會有其他參與者或者目擊者。
他爸爸身上的傷,恐怕也是苦肉計。
不過誰讓他要抱得美人歸,吃點苦頭也是應該的。
三天後,案子就了結了。
十幾個目擊者一起參與了救人,就連何衛東也沒有半點責任。
陳茂生火化後,被埋在了郊區的一個陵園,雷朋沒有去,隻是何衛東陪著媽媽去了,回來後說很冷清。
雷洋也出院了,謝阿姨一同住了家裡,然後,雷朋就又被大伯開始催更了。
何衛東腿上的燒傷還沒有完全好,就又走了。
謝阿姨賣掉了一百二十平的房子,四十八萬,分了陳向東十六萬。
然後在雷朋的建議下,添了八萬塊,去浦東那邊買了兩套八十平的門對門房子。
一平米才兩千五,相比市中心四千出頭的價格,便宜了快一半。
但是那個地段未來的升值空間,比市中心的老房子還要大。
這兩套房子都寫的是何衛東的名字,未來他不用操心,就會有一大筆資產。
何衛東走了,雷朋也靜下心來認真碼字。
家裡多了一個女人,真的熱鬨了許多,要不是雷朋堅決反對,他的內衣內庫,謝阿姨都一起洗了。
她現在上台很少,每周主要隻有三節課,教歌舞團的後輩練氣息。
其他大部分時間,都不用去單位。
偶爾遇到演出,才會忙幾天。
所以她也很多時間,也能專心照顧家裡的三個男人。
享受著她的照顧,雷朋心裡很開心。
他改變了爸爸的命運,同時也改變了自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