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端者可以不計較物質得失，隻求內心得到釋放，他們追求的是情緒的價值，隻需要乾掉敵人就可以滿足。
對於這種人，赤犬也必須小心，因為他一旦不夠極端，也可能被乾掉。這就是招聘極端者的風險，任何一件事都是有好處和壞處的。
目前新人還願意給赤犬時間，讓他去解決七武海製度，但肯定不可能一直讓赤犬拖延下去。
赤犬也隻能儘可能拖延，目前他還沒找到替換七武海的辦法，隻能忽悠，把自己置於刀尖之上。
“海軍，海賊都在麵對變革，草莽也都在想著崛起。”杜蘭站下修羅之黃金梅利號上，知道好戲開始了。
“也不是所有草莽都願意崛起的，也有很多人寧願做個普通草莽，雖然崛起之後帶來的是巨大的權利，但同時也是巨大的義務和風險。”迪妮莎說道：“在部落的時代，在遇到天災**到時候，是需要酋長祭天的。酋長平時好吃好喝，但需要的時候就直接履行義務祭天。草莽也需要時刻地鞭策自己不忘義務，這就是崛起的代價，也是很累的。”
“所以很多人直接忘了義務，需要儘義務的時候就抓彆人祭天，轉嫁代價。當然自保屬於本能，也不能苛責。畢竟都已經成為高級天龍人了，又何必拚命？草莽會為了成為高級天龍人而賭命，高級天龍人又為了什麼賭命？”杜蘭很清楚草莽會為了巨大的發展而放棄生存。
那麼高級天龍人又為了什麼放棄生存？為了所謂的義務麼？
酋長肯定也不樂意祭天，可貴族不允許他逃避義務。這是一群人監督一個人，那麼一群高級天龍人由誰來監督？
迪妮莎深以為然：“生存和發展，草莽可以為了發展放棄生存，但高級天龍人已經沒有發展的空間，他們除了維持自己的地位之外，沒什麼利益訴求，如果自己死了，地位就是彆人的了，這就是悖論。所以他們會選擇生存，放棄沒有發展的義務。所以社會最好的狀態就是有發展的空間，就會有大量的人放棄生存，拚命去發展，推動社會進步。當然也有人喜歡做順風車，自己不賭命，就跟著社會的發展吃點紅利就行了。”
想要崛起的草莽會放棄生存，隻要數量足夠就可以衝擊高級天龍人。
杜蘭點頭說道：“那是高級天龍人應得的。可惜會有無數挑戰者爭奪，他們不放手，那就強博弈。”
“是啊，誰不想既要又要，而且搏命獲得的地位，誰又願意輕易放手？畢竟那是連命都可以放棄也要爭奪的東西，得到了，誰又能拱手讓給彆人？”迪妮莎說道。
為什麼孔子是喪家之犬？因為他推行仁，仁是一種分配關係，是需要君主把資源分配給臣子，臣子再把資源回饋君主。
但顯然不行，君主不會把資源交給臣子，臣子也不會把資源回饋給君主。最後就是強博弈，戰爭不斷，禮崩樂壞。
貴族的地位都是祖先跟著周天子打仗得來的，把頭彆褲腰帶上，堵上生存才得來的發展，憑什麼讓給彆人，就算是兄弟都不行，更不要說君主臣子了。
不需要任何發展，也可以放棄生存。
“黑暗森林法則的前提：生存是必須條件，發展是必須條件。但生存和發展是矛盾的，為了生存放棄發展，為了發展放棄生存才是常態。低級天龍人，中級天龍人，高級天龍人的情況也不一樣，大家的選擇都不一樣。”杜蘭說道：“大部分人肯定是願意選擇發展，但又希望不賭命。”
最後不願放手的貴族被願意放手的貴族打敗。
當然問題是這些崛起的草莽之後能不能在沒有發現空間的時候繼續搏命，這就是孔子追求的克己，也是西方社會追求的道德自由，以及宗教追求的救世主，就是自己主動祭天的酋長。
生存和發展隻能二選一，這就是社會運轉的終極矛盾。
但這是貴族和貴族的較量，不隻是東方，西方也一樣，公民權的下放也是貴族和貴族博弈的結果。都是弱勢貴族被迫放開發展，獲得更多人的支持。
當然天竺是個例外，天竺的主流不是貴族和貴族競爭，而是貴族和貴族結盟。
貴族和貴族的博弈，貴族還是貴族，百姓還是被動接受，如果貴族不放開，百姓也沒辦法。
一直到皇權和宗教誕生，百姓才有了和貴族扳手腕的資格。不是被動地等貴族下放發展空間，而是主動爭取。
貴族肯定不想放手，放手也是被迫的。要麼是在貴族博弈中落於下風，要麼就是庶民掌握了博弈手段，要麼是暴力，要麼是宗教，要麼是科舉。
矛盾的內生性，矛盾的對立和統一。
反正社會運轉就是這樣，充滿了博弈。
“所以老子才希望道法自然，才說大道廢有仁義，智慧出有大偽。社會是人組成的，規則是人製定的，就是不如自然那麼悄無聲息，潤物無聲。”迪妮莎說道：“生存和發展，永恒的難題。”
杜蘭和迪妮莎的閒聊並不能改變路飛、艾斯、赤犬等人麵對的問題。
海軍走向保守和極端，為了生存放棄了發展，死死抓住資源，但這還不夠。
沒錢的時候，宗教會說救世主，說隻要極端遵守教義，上帝會顯靈給大家好處。儒家會說學而優則仕，極端地學習之後要治國平天下。
海軍極端地遵守正義，會有什麼？赤犬提不出來。似乎極端地遵守正義，隻是維持原狀，隻是繼續保護高級天龍人的地位，並沒有給大家一個美好的期待。
如果沒有對未來的期待，極端也不能長久。
血淚曆史，是文明更進一步的關鍵。
這點王路飛就做的很好，他提出了新世界的思想，一個草莽崛起的世界，並且開始構建製度，形成遊戲規則。
總之就是有人做這個，有人做那個，各有不同。
這也是人類發展的特色，就是齊頭並進，發揮各自的優勢。最後再慢慢整合，就好像一個人不能自己種地、自己打鐵、自己治病一樣，需要人和人的配合。人類發展也需要文明和文明之間的配合，吸收不同的優勢。
就算是中原也是積極吸收宗教思想，比如很多佛教概念早就和大家的生活息息相關。還有道教也是如此。
造反起義的宗教思想也是從五鬥米教，不斷地吸收各種各樣的思想形成奇怪的宗教，比如拜上帝教完全就是個混合體，不是什麼單一宗教。
就算是血統，原始人都知道需要混血保持健康，而不能一直在有限的幾個血統內繁殖。原始人都知道要引入新鮮血統，更不要說文明的發展，自然也是需要吸收其他文明的優點。
沒有哪個文明可以無死角地發展，肯定都是有先有後，有強有弱。
大海上的情況也是如此，豪傑和英雄正在蓄勢待發，為未來做準備。
反而四皇顯得後繼乏力。把手臂賭在未來的香克斯，吃貨大媽，暴力狂凱多沒有作為。大家都在想辦法解決問題，而他們有力量卻毫無作為，在這風起雲湧的時代，沒有作為就是罪過。
白胡子則將一切都交給了艾斯，結束了自己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