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生活在真空中,就算不上逍遙,因為需要真空作為基礎。如果在宇宙中心真的存在神,那也是生活在真空中的生物,並不是真正的逍遙。
其實就算是杜蘭也沒有脫離真空生存,雖然他可以離開真空,從一個宇宙跳到另一個宇宙,但他依舊需要和宇宙進行物質交換才能感悟自己,而不能完全脫離宇宙。如果脫離了宇宙,就算身體可以承受,感情也無法承受,杜蘭很難忍受沒有樂子的日子,而他的樂子必須通過和宇宙生命交流才能建立。
所以杜蘭也沒有脫離宇宙。
來到宇宙中心,就可以更接近真空,這裡的物質所剩無幾,電磁波無法觀察到任何現象。江華認為應該到此為止,他們已經太過深入宇宙,已經進入了危險。
“還不夠,這裡是宇宙最為核心的地方,不但可以看到神外神外神,甚至還能看到其他的宇宙。”迪妮莎其實已經找到了這次旅行的終極目標,神外神,不僅如此,還通過虛無看向了其他平行宇宙。
他們這一路,找了神,又找了外神,接著找神外神,然後找神外神外神……
就好像套娃一樣,當他們找到一個神的時候,神的背後總有一個更加強大的存在。這就是江華認為的大錯特錯,不應該因為自己的好奇心就追根究底,因為很多存在已經超出了他們的理解。
為了理解神靈,很多人都已經進行了身體改造,用人類無法理解的方式去觀察宇宙,絕對不僅僅是電磁波,而是去觀察世界的本質。
不管是熱成像、光反射等等方式都是通過電磁波觀察世界。觀察者和被觀察目標之間需要電磁波作為媒介,但改造了器官後,就可以不通過電磁波觀察世界了。
在江華看來這些家夥就是sn值清零,已經徹底失去了人形,已經完全變成了無法理解的怪物。她明明什麼都沒有觀察到,在宇宙中心什麼都沒有,但那些sn值清零的人顯然不這麼認為。
已經完全無法互相理解,江華感覺自己這個正常人在一群瘋子中間格格不入。
一個用電磁波觀察宇宙的人正常麼?還是一群和觀察目標直接連接的人才是正常的?
觀察的角度不一樣,得出的結論也不一樣。
反正迪妮莎也是與觀察目標直接接觸,直接感應真空,甚至穿透真空看到了平行宇宙。
“可以在這裡建設一個直接去往平行宇宙的通道。”迪妮莎也在胡思亂想,因為這裡沒有太多物質的乾擾,可以說是宇宙最薄的地方。
簡單來說宇宙就是一個地中海,周圍頭發茂密,但中心卻禿了。
宇宙真空是一張膜,膜上誕生了弦,弦通過不同的扭曲和震動成為了不同的基本粒子,基本粒子再組合成為了原子和分子,原子和分子再生成了精彩的萬物。
一切始於弦,而宇宙中心因為時間太過久遠,弦都已經很少了,也就是禿了。
因為禿了,就可以看到頭皮,甚至可以通過光滑頭皮的倒影看到其他宇宙。
江華忍不住說道:“你還不滿意?明明已經到了世界的儘頭,在這裡時間、空間、維度都沒有了意義,難道你還不滿意麼?這一路上,我們已經見過太多扭曲不祥的存在了。”
“這是因為你依舊保持電磁波的觀察方式,所以無法感覺到本質,你所看到得隻是電磁波反射過來的情報,並不完整,你知道離堅白麼?”
“分離堅固和白色,這是一個古代的命題,說世界上隻有堅固的石頭和白色的石頭,沒有堅固的白色石頭。”“因為我們觀察石頭的時候,依靠眼睛隻能看到石頭的顏色,依靠觸覺的時候又隻能感受到石頭的硬度,顏色和硬度是通過兩個器官獲得的,所以古代學者就認為石頭的硬度和顏色不是同時存在的。”
“沒錯,因為人類觀察世界的器官是分離,這是人類的局限,所以人類無法直接觀察到物質本質。石頭到底是什麼樣的,用眼睛看是白色的,用手觸摸是堅固的,用鼻子聞是無氣味的,用耳朵聽是無聲的,用舌頭舔是苦澀的,眼睛、耳朵、鼻子、舌頭、皮膚接受到了不同的感官,然後在大腦裡組合起來,就是我們觀察到的世界,可以說是支離破碎。而移植了器官的調查員,人可以和世界融合在一起。”
“他們不是融合了世界,是變成了怪物,失去了人形。”江華固執地認為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人的不完美。而那些追求外神力量的人已經成為了一團肉泥,已經徹底失去了人的資格。
和世界融合,可謂是莊子的齊物論了,天地一指,萬物一馬,天地與我並生,萬物與我為一。
自己和萬物是一樣的,沒有什麼區彆。
莊子認為天地很大,但和手指麵一樣,萬物的道理很複雜,但都可以找到相同的點,就和相馬一樣,就算馬有成千上萬的數量,但相馬的方式可以運用在所有馬匹身上。
說起馬,還有白馬非馬。就是說馬有白馬、黃馬、黑馬,所以如果你一定要白馬,那就不能隻說馬,以此推導出白馬不是馬。
馬是一個內涵小,延展大的概念。
白馬是一個內涵大,延展小得概念。兩個概念確實不一樣,所以這點上白馬確實不是馬,但如果隻是說物種的話,白馬也是一種馬,馬包含所有馬的物種,所以白馬又是馬。
至於什麼時候白馬非馬,什麼時候白馬是馬。辯論的時候,白馬非馬。交路費的時候,白馬、黑馬都得交錢,這個時候白馬又是馬了。
還有雞三足,飛矢不動,火不熱等等都是古人遇到的現象和理解的差異。
雞三足,是說雞都有三隻腳,可雞明明隻有兩隻腳,第三隻腳在哪?在文字上,在人類給雞的定義上。
飛矢不動,是認為射出的箭不是連續的,是一個個不動的瞬間連接在一起。
火不熱,是說火的溫度對火本身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的傷害,是人覺得火熱,而不是火自己熱。火自己一點也不熱,隻是人類畏懼火的熱。
這就是發現了自然現象和人類歸納上出現了分歧。人類是用自己的方式去歸納自然,就會添加人類自己的感想,就無法回歸到物體的本質。
比如火不熱,是人類覺得熱,人類無法看透火的本質,畏懼火焰,那不是火的問題,而是人的問題。
古人的知識累積到了一定的程度,已經發現人類對世界的理解不精準,而這些不準確的理解又導致了各種紛爭。
於是出現了名與實之爭,在古代這也是重要的課題,也就是人類定義的概念和物質的本質。
儒家提出實名論,就是討論概念和現實的差距。
人類定義的概念基於人類自己的理解,肯定是有局限性的。概念和事實之間有巨大差距。
再比如說莊子說過一根木棍每天取一半,一萬年也取不完,一半的一半還是一半……
西方也有一個類似的故事,說人和蝸牛賽跑,蝸牛在人前麵一百米的地方,人的速度是蝸牛的10倍。人類向前追趕蝸牛,人類走100米,蝸牛前進十米。人類走十米,蝸牛前進一米,人類走一米,蝸牛前進10厘米……
總之人類總是在蝸牛後麵,就算速度是蝸牛十倍也追不上。
理論和現實當然不同,人類的步距差不多有1米了,蝸牛走1厘米,輕鬆超越。而木棍也不可能一直取一半,到了誇克的長度就無法切開了,因為誇克禁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