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帽子知道自己肯定得挨罵,畢竟複活卡牌隻有兩張,不管複活誰都無法讓每個人滿意,因為並沒有一個死者能讓所有人都信服,是被所有人希望他能複活的。
所以不管複活誰,他肯定得讓大家不滿。這就是國王的命,他做出決定,然後為這個決定負責。他現在已經不想做國王了,但最後他決定用兩張卡牌複活兩個人,再離開大家。
真的累了。
“卡牌就交給你們了。”瘋帽子把卡牌交給了有棲良平和杜蘭,一人一張。
有棲良平很高興,終於可以複活好友了。
杜蘭表示挺不錯的,這兩個年輕人都應該有再來一次的機會。於是他將卡牌丟了出去,說道:“複活。”
卡牌釋放一道強光,光芒就好像是一扇門,從裡麵走出了一個人影,正是需要複活的少女。
就是這麼簡單又神奇。
有棲良平也有樣學樣丟出卡牌喊了一聲複活,卡牌似乎能夠通靈,知道使用者想要複活的目標,很快苅部大吉就出現在了大家的麵前。他還是臨死前的打扮,不可思議地看著好友,又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沒想到自己竟然複活了
隻有死亡遊戲,沒有複活機會,這就顯得很不近人情。現在有了複活機會,就不止有離彆的痛苦,還有重逢的感動。
“苅部!”有棲良平真的是要哭了,看著好友活生生地站在麵前,失而複得的滿足感讓他激動無比。
“我不是死了麼”苅部大吉很疑惑,他還記得自己死了,死後又遇到了不少的困難。
“是複活卡讓你複活了。”
苅部大吉似懂非懂,看著周圍末日的環境,就知道這裡還是彌留之國,他們依舊得參加死亡遊戲。果然不管在哪個世界都差不多。
另一邊,死亡少女也複活了,她和好友也擁抱在一起,橘裡橘氣的。少女從朋友口中知道了海濱在遊戲中發生的一切,死了很多人,但最後遊戲還是被解決了。
少女有些失望,畢竟她希望通過自己的死去證明人性善良,希望能夠證明遊戲設計者是錯誤的。
可結果卻隻是證明玩家們的瘋狂。
其實少女的想法也不獨特,在遊戲設計者中也有很多人設計過考驗人性的遊戲。比如有一個遊戲,就是要大家一直往前跑,可在開頭的時候會有人受傷。這個時候就要看玩家的選擇了,是留下來照顧傷員,還是隻顧自己。
如果留下來幫助傷員,那麼就有生存的可能。如果一直往前跑,就會走入死胡同,最後一命嗚呼。
這個遊戲也是拷問人性,希望玩家能展現善良。可最後隻有一個玩家停下了幫忙,免於一死。其他玩家都隻顧自己,最後走向毀滅。
設計這些遊戲,並不能證明人性的善良,隻能一次次地證明人性的自私,玩家都隻會保護自己,而不會去保護弱者。
這也沒辦法,因為在更多的其他遊戲裡,保護弱者就會死。比如苅部大吉,他就是保護了弱者,然後被炸掉了腦袋。
所以死亡遊戲又不鼓勵大家保護弱者,冷不丁來了一個鼓勵保護弱者的遊戲,這不是玩麼
“十個遊戲裡,九個保護弱者會死,隻有一個遊戲保護弱者能活。如果是你到底是按照九個遊戲的經驗,還是按照一個遊戲的經驗”杜蘭問少女。
少女沉默了,這其實是再明白不過的道理。她也意識到自己的死,最多就是十分之一的例外罷了。
玩家麵對的是九死一生的局麵,當然選擇放棄弱者而不是保護弱者,因為大部分死亡遊戲就是這樣,收割的目標就是弱者和保護弱者的人。在這樣的大環境中,保護弱者才是不正常的行為。
所以杜蘭才認為少女就不應該自殺,而是應該製造更多鼓勵大家保護弱者的遊戲,這樣才能改變風氣。
少女很有理想,但光有理想是無法改變大環境的。想要改變大環境,就得不斷實踐才行。杜蘭就直接把這些話都告訴了少女,讓她陷入了沉思。畢竟杜蘭隻是說得好聽,真的要設計這種鼓勵保護弱者的遊戲,還真不容易。
遊戲設計者也不容易,而且他們的時間也不多,因為很快撲克牌就要收集齊了,到時候就是他們的死期。
少女感覺自己的腦細胞不允許自己製造公平的遊戲,很難讓大家在遊戲裡守護弱者。太難了,她這小腦瓜子也就是能裝一些天真的理想,卻無法想出落實的手段。
“如果鼓勵大家保護弱小,那她也活不長啊,因為玩家不死,我們的簽證也會到期。”遊戲設計者和玩家就是要對抗的,而不是為了幫助玩家成為好人。
所以如果全是那些鼓勵大家守護弱者的遊戲,那遊戲設計者怎麼能長久肯定得大規模清理弱者,大規模獵殺玩家才是最好的選擇。還是應該讓弱者變成拖後腿的存在,而不是轉敗為勝的關鍵的。
“矛盾啊,恭喜你們現在認識到了社會的真相。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矛盾,很難兩全其美,隻能二選一。你們是要保護自己,還是希望貫徹理念”杜蘭問道:“保自己,還是保理念”
“當然是貫徹理念。之前我自殺實在是太沒有價值了,這次我希望設計幾個公平的遊戲,然後再死。”少女已經決定了,為了理念她願意再次犧牲,隻是這次不是自殺了,而是要多設計一些公平的遊戲。
“很不錯的決心,可惜你沒機會了,因為這階段的遊戲已經結束,你們的那些同事已經死定了。”
兩位少女一愣,顯然是沒想到這個事情,但隨即她們就問道:“為什麼難道遊戲設計者注定要死那他們的努力又是為了什麼而且設計者還沒有選擇的機會,被選中就隻能做遊戲設計者,而無法成為玩家,隻能走死路”她們覺得這不公平。
玩家還能在通關所有遊戲之後選擇成為永久公民,設計遊戲。而遊戲設計者則沒有辦法轉變為玩家,隻能一條路走到黑。當然在遊戲設計中有各種各樣的資源可以享受,那他們要做的似乎就是儘可能地延續享受的時間,推遲自己的滅亡。
“遊戲設計者的生命是有限的,但他們掌握資源,可以自己選擇是沉迷物欲,還是實踐理念。你們應該有更高的追求,應該去自我實現,可惜大部分設計者隻是停留在物欲的水平。”杜蘭表示遊戲設計者和玩家的區彆就是需求階段不同。
生存、安全、社交、尊嚴、自我實現。
玩家還在尋求安全的階段,而遊戲設計者應該是尋求尊重和自我價值的階段,可惜很多遊戲設計者並沒有意識到這點。反而是玩家不斷進步,成為合法居民之後,還想更進一步。
這就好像平民和富二代一樣,富二代天生不缺物質,但卻不去追求自我實現,反而想著如何鞏固地位。而進步平民得到物質之後,還想著更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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