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太陽不氦閃,那麼大家為什麼要受這麼多的罪?
於是太陽到底氦不氦閃再次被拿出來討論,如果不氦閃的話,他們人類到底是在乾什麼?是自殺麼?
反叛軍表示不會氦閃的,一切都是玩笑,一個巨大的玩笑。所以他們應該回歸,應該調轉方向,回到原來的軌道,回歸的呼聲很高,畢竟日子難過。加上反叛軍各種許諾,說沒有氦閃,回到原處之後大家的日子會非常好,不用擠在擁擠的空間內,也不用暗無天日,而且想生孩子就能生孩子,想在草地上奔跑就可以奔跑,想出遠門就出遠門,和憋屈說再見。
“我們可以把大家失去的一切都奪回來,隻要大家支持我們。所謂的氦閃隻是他們用來嚇唬人的借口,他們根本沒有證據證明氦閃會百分之一百發生。”反叛軍的聲音不斷傳出,不斷勾出大家的怨氣。
其實大家也不是一定要回去,但總得有個期盼,總不能一直就這麼苦哈哈地過日子吧,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總得有點期盼,有點未來吧。流浪派如果給不了,那大家可要跟反叛軍走了,至少他們確實給出了不錯的想法,那就是回去,回到太陽的懷抱裡去。
“回歸軍壯大了,不過支持開發地表的沒有多少,基本都是回歸太陽的支持者。我們現在已經是邊緣人了。”小王很著急,因為他覺得氦閃還是有可能發生的,不能就著急回去。
“這是理所當然的,你的吃雞蛋理論不是已經證明了麼?”杜蘭說道。
小王歎息道:“人類總是會選擇最簡單的方式獲得資源,眼下的回歸運動確實是最簡單的選擇。可是太陽……”他雖然是反叛軍,但太陽的事情確實沒什麼決定性證據,不是說絕對氦閃,也不是絕對不氦閃,所以要中庸一下,不要急著下決定,反正距離科學家計算的氦閃時間也差不多了,再等個五十年一百年也沒什麼影響。
可惜這種折中的想法已經無法傳播了,現在大家就是想要立竿見影地獲得改變。要麼太陽立刻氦閃,讓他們接受現實,要麼就是回歸。
不僅是小王很著急,劉啟也著急。因為大街上全是回歸運動的人,他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前不久他們不是萬眾一心解決問題麼?為什麼現在卻如此混亂,難道真的是人心似水,民動如煙?
搞不懂,劉啟就去找李一一,兩人年紀差不多,不過學問卻差了很多。李一一是通過各種渠道了解了現在的情況,可以對劉啟解釋一下大概是什麼問題,就是大家對現狀都很不滿,特彆是在飽和救援花費那麼多資源,做出那麼多犧牲之後,流浪派高層無法做出彌補,也無法承諾一個更好的未來。
“老實說,就從數據上來講,我們確實撐不過類似的危機了。這次我們丟掉了和平空間站,還有三百多架飛機,一千多輛載具,還丟失了差不多兩百個火石,損壞了一百多,犧牲的人數更是近萬,傷員無數,消耗生活物資和藥品物資更多。而且有效救援的損耗同樣不少,一次重啟就用了一千多個火石,當然還有各種亂七八糟的設施損壞,這些數字代表了我們已經經受不住第二次打擊了。”李一一說道,他是理工男,喜歡用數據說話。
文科男喜歡用詞彙把一件事情裝裱得天花亂墜,但理科男喜歡用數據,數據的說服力比任何的賦比興都要有力。
“既然不能再亂了,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抗議?”劉啟就不明白了。
“因為大家看不到希望,他們不安,加上反叛軍的挑撥,所以才會如此。”李一一也是歎一口氣,雖然看到了問題,但他也無法解決,除非生產力上去。
說起反叛軍,劉啟就想到了那個肆無忌憚的杜蘭,後來還趁亂逃跑了。“這些家夥當時就在趁火打劫,現在又挑撥離間,真不是好東西。我見到了,非要把他們全抓起來才好。”
“問題不是這麼簡單的,反叛軍確實在煽風點火,但渺茫的未來也確實讓人頭疼,你也應該感覺到現在日子難過了吧,資源緊縮嚴重,就算沒有反叛軍,大家也一樣會有不滿。而且氦閃也確實沒有百分之一百的證據。”
“那你說氦閃會不會發生?”劉啟問道。
“我不知道。”李一一說道:“如果隻是數據的話,氦閃肯定會發生,但顯然他們是不會相信數據的。”
“明明忍一忍就過去了。”劉啟是真不明白,忍一忍不就過去了麼?
是啊,忍一忍確實可以過,就好像逃逸時代也是忍一忍就過去了,還有誰會在乎仍然在地表掙紮的人呢?對地表人而言,他們就是忍一忍的代價。
忍一忍,等彆人付出了代價,問題自然就好解決了。但劣幣驅逐良幣,不要忘記當年有多少急著生孩子和造假證的人混入地下城,他們的為人處世可不是忍一忍,而是要爭。忍一忍不是他們的性格,對他們而言眼前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決不會自願成為解決問題的代價。他們是急著進入地下城,現在又急著出去。
李一一知道劉啟就是個普通人,忍一忍這種事情也就是想想,真正遇到問題的時候可不是這麼容易解決的,他忍不住說道:“現在已經不是忍不忍的問題了,而是地下城之間的信任問題,地下城的封閉環境很容易就滋生不信任。特彆是在飽和救援之後,有的地下城損壞嚴重,資源更少,有些地下城相對保存完整,資源更多,現在資源分配已經成為問題了。很多地下城都宣布了封閉,這樣的情況下,大家的不滿會越來越被激化。”全世界各國有各種地下城,三百多年時間根本不足以讓地球人統一,所以依舊有各種猜疑鏈,所以一旦有地下城封閉,就會引發連鎖反應。“再說忍一忍可以,吃苦也可以,但我們必須要提出一個發展的方向,不能一忍再忍,現在忍一忍是為了未來更好,但現在我們沒有發展的能力。”
流浪派也不是傻瓜,知道發展地表是個方向,問題是他們要對所有地下城和行星發動機負責,耗費的資源太多了,根本沒有餘錢去發展地表。經過這次飽和救援之後就更沒錢了,就算有配給製度,能壓低大家消耗的資源,繼續蓄力,積累的力量也是繼續維持發動機,而不是發展地表,至少得兩百年之後才有餘錢發展。
回歸派就更沒想過了,隻有杜蘭想過奴隸製度。想要推行奴隸製度那就要打一架,輸掉的人做奴隸,流浪派不可能提出來,提出來死得更快。杜蘭就是利用後發優勢,重走二十五史,試圖通過戰爭推動奴隸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