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除了呼吸之外,還有一種奇怪的東西,斑紋。
如果說呼吸還有一些科學依據,那斑紋就徹底是外掛了,真的是老天爺平衡鬼這種生物而產生的力量。
完全沒有依據,一旦產生斑紋就是透支生命,活不過二十五歲。而且更加不可思議的是這種斑紋竟然還會傳染,一旦出現了一個斑紋戰士,身邊就會接二連三出現其他的斑紋戰士,你說這古怪不古怪?
呼吸是科學,那斑紋就是老天爺偏袒人類了。知道人類不是鬼的對手,所以給人類一個選擇,透支生命獲得打敗鬼的力量。
斑紋以前從來沒有過,也是從繼國緣一開始的。一開始大家還很高興,因為有了斑紋,戰鬥力飆升,可是漸漸地獵鬼者發現那些有斑紋的人在二十五歲之後就死了,而且是沒有原因的暴斃。
漸漸地大家就懷疑是不是斑紋的原因,後來觀察之下,有斑紋的武士確實都會在二十五歲之後死去。於是大家開始恐懼,繼國緣一先是呼吸,然後又是斑紋,現在又沒有消滅鬼祖,那麼大家已經不可能繼續忍受這位強大武士了。
繼國緣一也很淡定地離開了,反正他的心從來沒有停泊在鬼殺隊,他的心需要淳樸的人才能慰藉。他也快二十五歲了,所以他決定見見自己唯一的朋友,然後就從大家視野之中消失。
在殺鬼的過程中,他救過一家賣炭人,這家人很淳樸,一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好好賣炭,然後把這門生意傳承下去,他們不求力量也不求財富怡然自得,能讓繼國緣一感覺安心,感覺到自己不孤獨。因為繼國緣一也不求聞達,不求力量,他的終極願望就和這家人一樣隻希望平平淡淡,養家糊口。
隻是對繼國緣一來說,這個目標太奢侈了,但他至少還可以保護彆人的美滿人生:“最近我在總結我的招式,將我的招式精煉成十三招式。”可惜自己的一切都要失傳了,自己找不到一個傳人。
“好厲害啊。”賣炭的男人漫不經心地說道。
而逗弄兒子的妻子說道:“能讓我們看看麼?”
剛剛學走路的兒子也走過來,對繼國緣一笑著。
繼國緣一知道自己的招式就是為了守護這些人的人生,所以自然不介意表演一下:“也罷,反正從今以後這一套武藝也要失傳了。”
演繹完武功,繼國緣一就要離開了,從今之後他就會被人遺忘,再也不出現了。
“武士大人,我們會記住你的,你的武藝我們也一定會傳承下去的,我相信總有一天會有和你一樣的武士再次出現。”賣炭人對武士的背影喊道。
武士隻是淡然一笑,果然是淳樸的人,會為彆人考慮的人,到這個時候還考慮自己的心情,果然自己最後來見見他們是應該的。
走了,自己也快二十五歲了,該去等死了。
“豔陽天那個風光好,紅的花綠的草,樂嗬嗬地向前跑,踏遍青山人未老。”
在武士準備回和妻子的回憶之地的路上,武士聽到了有人朗聲詠唱,聽聲音就知道這肯定是個不世高人,雖然句子簡單,但其中包含了瀟灑灑脫的情緒,感染力很強。
武士雖然已經不想再見人,但腳步還是不由自主都朝著法師的方向走去,或許是想要在臨死之前祈禱一番,祈禱自己和家人能在黃泉重逢吧。
一個法師站在田埂之間,高聲唱著。
“法師,你所唱歌謠,我從來沒有聽過。”
“原來是武士。”杜蘭和繼國緣一還是第一次相遇:“這是我自己作的。”
“歌謠中充滿了灑脫之意,法師為何如此灑脫?這紛紛擾擾的天下,是否有一塊不受影響的樂土?”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所以你向外尋找樂土是不可靠的,真正的樂土就在心中。”
太深刻了,繼國緣一深以為然,可惜他心中心事重重,裝滿了犧牲和苦難,已經容不下樂土了,所以他隻能以他人的樂土為自己的樂土,可惜這小小的奢侈也被奪走了。
“武士,這是從哪裡來去往哪裡去?”
“我已經忘記來處了,現在我回家。”
“既然知道家的位置,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來處?”杜蘭問道。
繼國緣一也想知道為什麼,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遇到這麼多事情。其實他不是忘記了自己的祖籍,隻是不知道自己為何來到這個世界上經受這麼多。至於結局倒是很明了了,他要死了,所以才說回家。
杜蘭看對方沉默,便開口說道:“武士喲,你最初為何握劍?”
繼國緣一也不知道,他隻是看到哥哥和老師練劍,鬼使神差地走了上去,然後鬼使神差地說自己也要成為武士:“已經忘記了。”其實他不握劍也沒關係,反正家族已經為他安排好了一生,去寺廟裡出家其實也沒什麼。如果自己不握劍,自己會在寺廟裡做個老實本分的和尚吧。可是他並沒有遵從家族的意願,沒去做和尚,反而走上了鬼殺隊的道路,現在想來真的是命運弄人。
“那麼你後悔過麼?”
“不曾後悔。”雖然自己隻是命運的棋子,但他遇到了妻子,如果再來一次他一定會保護好他們:“隻怪自己沒有早些了解到自己的職責,如果我的出生就是為了戰鬥,那麼我希望我能早點知道使命,如此一來也不會在懵懂之間錯過太多。”
“看來你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命運,武士,現在回去吧,你的命運還沒有結束,有人在家裡等你。”
武者一愣,卻發現法師已經不見蹤影,難道自己眼花了,還是說自己看到了神仙?有人在等自己,這種時候還有誰會等自己?
走吧,既然法師失蹤了,那麼武者繼續上路,經曆了這麼一個奇怪的事情,他波瀾不驚的心再起波瀾,竟然期待了起來。
不知道是哥哥,還是誰在等自己,回去看看吧。
自然是武士的妻子和孩子,杜蘭救了她們,安排了這段大團圓。
“法師,真的是個好人。”香奈惠說道,在戰國看了這麼多悲劇,可算是有一個好一點的結果了。
“是啊,武士走了以後,鬼殺隊也混亂了,武士的哥哥更是背叛鬼殺隊成了鬼,如果武士妻女不能複活的話,這個時代真的是沒有一件好事了。”
繼國緣一的哥哥為了最強的力量,最終還是選擇成為了鬼,一是為了克服二十五歲的界限,二是為了超越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