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德悄悄地給自己做了一個身體檢查，發現自己大腦裡有一塊陰影，那就是杜蘭留下的芯片。此時維德已經確定自己被杜蘭動過手腳，而且是在自己全然不知的情況下。
杜蘭，恐怖如斯。
維德不止一次在關於杜蘭的資料中看到彆人對杜蘭的描述，恐怖和不可測是最常見的兩個描述詞彙。以前維德不以為意，自認為這是彆人不理解杜蘭所以才會害怕杜蘭。但現在他也終於了解了，杜蘭之恐怖就在於他的行為是常人完全琢磨不透的，而且他的技術更是匪夷所思。
自己必須要再一次開顱，這一次維德自然不會找杜蘭，而是找了另一個腦研究專家。
維德堅持不打麻藥，因為他害怕自己的大腦再一次失控。
手術刀切開頭皮，揭下來的一瞬間，醫生就看到了維德頭蓋骨是用金屬釘固定的，他用電鋸把金屬釘切斷，打開頭蓋骨。
芯片暴露出來。
這個過程中維德隻是握緊雙拳，固定在椅子上，他通過鏡子看到了自己的大腦，看到了大腦裡的芯片：“取出來，立刻！”他絕對不允許大腦失去控製。
醫生不敢怠慢，不過這芯片的針腳和大腦的神經節點聯係在了一起，實在是不知如何取下來：“給我點時間。”醫生已經滿頭大汗了。
維德咬牙切齒，但他是鐵血真漢子，一聲不吭，他並不害怕隻是憤怒。他不允許世界上有超出他控製的事情，特彆是他如此信任杜蘭，但對方卻背叛了自己的信任。
醫生最後還是將芯片取了下來，“真的是神奇，沒想到這麼簡單就取下來了，你感覺如何？”芯片是直接拔下來就行了，比醫生想的簡單很多。
“我很好！”
把頭蓋骨再一次固定好，又把頭皮縫上，維德已經可以站起來了，他看向金屬盤中的芯片：“好好研究一下，看看這到底是什麼技術。”
然後維德點了士兵將杜蘭包圍了：“杜蘭，你辜負了我的信任。”
杜蘭一看維德腦袋上綁著紗布就知道他肯定動手術取走了芯片，他是一臉無辜：“這不過是為了讓我更方便進行研究，怎麼能說辜負呢？你不是想要拯救地球麼，我現在正在努力朝這個方向前進。”“還是說你願意犧牲其他人，卻不願意犧牲自己？”
維德被杜蘭問住了，他是理智派，認為人類生存高於一切，難道他自己也成為妨礙生存的存在了？
“我自問不會妨礙你的研究，你到底有什麼要隱瞞我？”維德覺得杜蘭這是狡辯，從開始他就全力支持杜蘭，哪怕對方的研究法違法了聯合國每一個國家的法律，違背了宗教教義和道德底線，但他也毫無怨言，都做到這地步了根本沒有妨礙這一說。
“既然你這麼說了，那麼你就跟我來吧，看看你到底能不能接受真相。”杜蘭微笑著將這些人都帶到了地下的數據庫。
但大家發現原本的服務器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數整齊的容器，這些油漆桶大小的容器裡是未知液體，而在未知液體裡卻浸泡著大腦。
而地下室早已經被容器充滿，容器疊在一起已經到了天花板的高度，而且隻有兩人並肩而走的通道，其餘空間已經充滿了容器。
每個容器代表一個大腦，那麼這裡至少有四五千，不，是七八千的大腦。
沒人知道什麼時候服務器房間變成了八千大腦的儲存室，也沒人知道數據庫既然消失了，防禦局的電腦又是如何運行的。
連鐵血的維德也瞠目結舌，不能接受這種事情：“怎麼可能？這些大腦到底是從哪來的？”他可隻答應給杜蘭幾個大腦而已，這是千倍之多。
“這就是我一直想要研究的超級生物計算機，我已經完成了，至於大腦的話，防禦局有十幾個部門，旗下有一萬多員工，這些大腦都是防禦局員工的。”杜蘭公布了這個殘酷的真相。
“不可能！”維德不承認，因為如果這些大腦是員工的，那麼外麵的員工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們還活著？
維德身後的士兵也在戰栗，因為他們也隸屬於防禦局，是情報部的安保人員。
“你應該已經看過芯片了，但你大腦裡的芯片隻是第一代，而有些人大腦裡的芯片是第二代。第二代芯片存儲能力是第一代的幾百倍，已經完全可以代替大腦，所以我將他們的大腦取出來也沒問題，因為芯片會繼續完成大腦的職責。”
所有人都定在原地，杜蘭的意思就是有八千個成員大腦裡沒有腦子隻有芯片，而他們卻還和普通人一樣吃喝玩樂學習工作？！
人類的常識被顛覆了，人類的定義被動搖了。
“看看你們的反應吧，所以我才沒有告訴你們這些，就知道你們接受不了的，你們接受不了我用正常人做實驗。可恰巧是你們恐懼的實驗，才讓我得到了最正確的實驗數據。”杜蘭表示人類的本質已經被改寫了。
芯片做出人類的行為那也是人，日後芯片加機器身體，雖然看上去是人工智能，但他們的行為邏輯也和人類一樣，那麼也是人。而做到這一步，人類已經可以脫離地球去深海去宇宙，去羰基生命不能去的地方。
杜蘭的實驗結果已經證明了，芯片人也是人類。
隻是對維德來說，這簡直是驚悚片變恐怖片，恐懼感直線升級。
維德呆呆地站在原地，還是不能接受，他把杜蘭囚禁了起來，然後就去檢查員工。
事實很殘酷，檢查發現大部分員工腦袋裡空空如也，隻有芯片，大腦確實已經被杜蘭取走了。
可是這八千個芯片人從來沒有露出任何破綻，甚至連他們自己都沒感覺到不適，這麼長的時間裡所有人都很正常，這說明了人類大腦並不是不可替代的。
整個防禦局都震驚了，沒想到他們不知不覺之中竟然變成了杜蘭的試驗品。
程心也嚇壞了，不過她檢查之後發現自己的腦子沒問題，而階梯計劃的自願者也沒問題。
混亂持續了不少時間，不少人接受不了自己成為芯片人的現實選擇了自殺，他們都轉不過彎來，明明根本不用害怕，接受現實不就好了，人類這定義本來也是人類自己搞出來的，既然是人為定義自然可以改，有什麼想不開的。
還有人想要殺掉杜蘭，持槍者潛入杜蘭的牢房，對杜蘭說道：“你沒有資格剝奪我們生而為人的權力，下地獄吧，惡魔！”
不過這一次好在程心及時發現，偷襲打暈了刺客，救了杜蘭一命。
程心看到杜蘭在對她笑，這種笑簡直讓她不寒而栗，好像杜蘭一開始就知道她會出手救他似的。
程心當然知道杜蘭進行了邪惡實驗，不過這不是刺客行刺的理由，杜蘭如果有罪也要接受法律的懲罰，而不是私刑。
程心這位聖母已經開始散發她迷人的聖母光輝了。現在防禦局要殺杜蘭的人占據大多數，而她卻是少數認為杜蘭不該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