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三體人的戰略製定分為國際合作和本國戰略,國際合作是全世界最出色的人才齊聚一堂研究。而本國戰略就是本國的人才製定一些有本國特色的戰略。
三體人入侵是全人類的事情,就好似是麵對洪水海嘯,是需要集合所有人力量才能度過的天災。世界各國也是通力合作,除了五常之外,德國、日本、印度等過也是全力支持。
杜蘭和葉文潔就屬於國內參謀,隻能參與一些小計劃,因為最多的資源都去支援全球計劃了。同仇敵愾的今天,一切都以阻止三體人為最高目標。
聯合國組建了一支宇宙軍,得到了世界大國最先進的航天技術的支持,多個航天大國現在正在全力發展宇宙技術。
當然這不是一時半夥可以發展出來的,雖然冷戰期間,蘇聯和美國就進行過宇宙技術競賽,短時間內上了宇宙和月球,可是這根本沒有什麼意義。
這一次集合全球力量,要開發的是具有實際意義的航天技術,是要讓人類能在宇宙防禦敵人的技術。
不過合作一開始就遇到了麻煩,那就是航天器能源之爭,保守派認為用傳統的液態燃料就夠了,他們應該優先發展飛船生態,這才是最需要的。
但革新派認為要發展核電推進器,想要點可控核聚變技術,先核電再上天。隻有有了核電的電磁脈衝推進引擎,飛船才能更快地飛行。
但保守派認為他們人類不可能遠征,要做的是地球近地防禦,傳統原料夠用了。核電推進沒用,因為人類不可能去太遠的地方。
對於這種爭吵,大家也不知道對錯,因為人類對宇宙實在是了解太少了,完全是摸著石頭過河。
集合了全世界的力量也可能走很多彎路,空耗國力,所以世界才允許各種聲音的出現,因為隻有爭論才能提出更多的思想和理論。
除了能源之外,還有在武器係統方麵的爭論,是要能量武器還是動能武器。
能量武器就是激光,電漿之類的。動能武器就是推動實彈的武器。當然還有人提出用核彈,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用大噸量核彈炸一頓。
可惜這些研究在三體人看來都太落後了,人類技術已經被鎖死,不可能進行科技大爆炸,哪怕人類將現有理論和技術發展到極致,人類也不可能打敗三體人。
因為四百年時間,人類隻是小跑,賽道終點還被固定死了。而三體人卻是賽跑,而且賽道是無限延伸的,可以跑得比人類更遠。
相比之下,三體人的優勢是絕對的。
而且現在三體人對人類了如指掌,人類研究什麼,三體人就跟著反向研究。
人類研究核彈,三體人就研究反電磁防輻射技術。
人類研究毒氣,三體人就研究解藥。
人類研究生物病毒,三體人就研究針對性的反病毒疫苗。
反正人類研究什麼,三體人都會立刻針對性地破解。隻要人類沒找到一種超越三體人能力之外的辦法,那麼不管如何努力都是徒勞。
主不在乎,這就是三體人的態度。
當然更加氣人的是三體人還開嘲諷,他們不僅看戲,而且等到人類努力有了結果之後,還要讓智子去告訴科學家,他們的研究根本沒用,三體人已經有了解決之道。
這也讓人類知道不管他們如何努力,三體人都會立刻開發針對性方案。除非人類可以欺騙三體人,不讓他們發現人類的目標,這樣才能避免三體人及時找到解決方案。
於是聯合國準備了一個新的計劃——麵壁計劃。麵壁者要以欺騙為主要目的,他們的計劃必須要有欺騙性,不能讓三體人發現,同時還要能阻止三體人。
“聯合國好熱鬨啊。”杜蘭所在的是國內的戰略機構,說實話很清閒。他們能想的都是一些省錢的方案,比如製毒或者研究基因這種。
比如有個科學家就提出:“我們人類可以避開三體人,隻要我們可以能夠在水裡生活,我們其實可以回到大海裡去,回到地球生命的起源地。”
不得不說這個想法就很有開創性,隻是未戰先謀敗的角度,不受大家待見。大家都是希望戰鬥的,誰都不想白白把陸地拱手相讓。
這個提出‘退化論’的科學家龐明也是很苦惱,這不是打不過人家麼,三體人的智子技術已經超越人類千年了,更不要說三體人在這四百年間還會全力發展。三體人隻有一個思維,爆發的生產力絕對是地球的百倍,三體人的四百年,估計抵得上人類的四千年,到時候人家都開發光速引擎了,4.22光年隻需要幾年就能到達,而被鎖死的人類根本沒有勝算。
“年輕人,你的想法非常好,我喜歡。”杜蘭覺得人類退回水裡確實是個好辦法,當然了前提是地球不會被毀掉。
“可是領導不喜歡。”龐明歎氣道。
“你在基因上的見解讓人印象深刻,那麼其實可以換一種想法,你說如果把人的大腦裝在飛船上,每一艘飛船是不是就等於一個人類了?到時候人類是不是可以離開地球去宇宙建立一個飛船文明?”
龐明愣住了,他知道杜蘭對大腦的研究很深入,甚至打造過一個由大腦組成的生物計算機。不過杜蘭的提議顯然關乎一點,那就是什麼才算人類?
是人類的軀體和大腦,還是單獨的大腦,或者是隻是大腦裡的記憶和反應機製?或者是更加玄幻的靈魂?
人的本質到底是什麼?如果隻有大腦,身軀變為飛船,那麼還算人麼?
或者把大腦中的記憶導入芯片,那麼這個芯片是不是人?
杜蘭笑道:“你說的那隻是人的個體,你知道羅馬人、漢人和其他民族的不同麼?他們是世界上僅有的兩個不以血統區分的種族,卻鶴立雞群在曆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因為他們有精彩的文化,令人向往的精神力量,他們創造的思想讓他們有彆於彆人。”“人類也應該如此,不再拘泥於我們是什麼,而是要思考我們創造了什麼,我們創造的東西讓我們成為了人類。如果我們人類沒有創作的話,那麼我們也不過是自然界中的擺設罷了。”“所以但凡認同人類文化的宇宙個體都是人類,我們應該拋棄偏見了,迎接一個全新的宇宙觀念。”杜蘭循循善誘,好似傳教者。
龐明聽了卻豁然開朗,確實他們即將麵對宇宙紀元,是時候拋棄舊觀念開創一個全新的宇宙人類文化了:“沒錯,重要的是人類做了什麼,而不是人類是什麼。麵對同樣事物不同的反應讓個體有了區彆,麵對宇宙不同的態度決定了文化的區彆,就是這樣的,沒錯。”
隻是龐明很快又疑惑了,因為人類文化太過多元化,意識形態也有很多,他不知道哪一種文化才能代表人類迎接宇宙,還是說他們要開創一個全新的人類文化體係?宇宙中有很多外星人,那麼人類文化到底在哪一方才有獨特性,才是唯一的,是人類有而宇宙人沒有的,才是讓宇宙人一看就想起人類的?
年輕的科學家不由看向了杜蘭,這位睿智的罪犯,希望他能答疑解惑。
不要問,問就是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