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灘之上,映司和安克都沒有動用殺招,而是拳拳到肉,以傷換傷。
杜蘭抓了一把爆米花塞入嘴中,咽下去才說道:“男子漢就要用拳頭傳遞自己的思想和悲傷。”當假麵騎士揮拳的時候總是悲傷的,因為他們大部分都不喜歡暴力。可是他們用嘴講道理的時候,對方總是不聽,所以隻能訴諸於暴力。
不得不說這也是人類的一種可悲,總是和暴力相隨。
或許直到人類失去身體之後,才能從暴力中解脫出來。
“思想的碰撞總是悲壯的,特彆是他們兩個都很有道理的時候。”杜蘭表示這就是這種橋段經久不衰的原因:“不過我可能看多了,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巴不得他們同歸於儘。”杜蘭表示自己現在真的是越來越變·態了。
因為厭倦吧,因為看得越多就發現人類總是不聽地重複重複再重複。再經典的梗看多了,也會厭倦的。
映司大公無私,安克先己後人。
隻可惜要完成偉大的目標,犧牲會成比例增加,這就是為什麼杜蘭總是堅持等價交換原則的原因,雖然每一次交換或許不會做到完全等價,但總是會有交換的。就算杜蘭也一樣要遵循,雖然他能力強大,甚至可以控製全人類和平一萬年,但這是建立在他耗費大量精力監督的基礎上的。如果他有一刻的鬆懈,那麼結果可能就是全人類毀滅,杜蘭的努力化為烏有。
這就是現實。
映司想要用自己的生命為代價保護一切,覺悟不錯,可是一個人的生命到底值不值這麼多就是個問題了。
兩人倒下了,倒在了沙灘上,偏題鱗傷,臉上青一塊紫一塊。
“映司,放棄吧,你的所作所為根本沒有意義,你隻會害死你自己,你根本不知道敵人到底是誰。”安克還在為拯救對方的小命努力。
但映司不會接受,如果每個人都這樣的話,那麼世界如何進步?“這些事情總是需要有人做的,總要有人讓民眾知道他們還有選擇,還有未來。”
兩個人是誰也不能說服誰。
“其實我覺得,映司你缺少的就是一個身份。”杜蘭看他們打完了,抱著爆米花出現在了戰場,現在他們兩人都趴在沙灘上,沒有一絲再戰的力量。
“一個讓大家認同的身份,警察之所有執法權就是因為大家賦予警察這個職業權力。你想要拯救世界的話,也得經過大家的同意,你們知道的,這才是皿煮。”杜蘭表示就算要做救世主也要遵守基本法。
大家認同你是救世主,你才是。自稱的救世主,根本不算。
“……”映司躺在地上直翻白眼,他知道杜蘭又來傳播他的那套歪理了:“責任不是任何人賦予的,當你遇到的時候每個人都應該做出正確的選擇,這才是人類。”
“那是危機關頭,一切化繁為簡。”“但現在顯然不是,人類社會通過數百萬年的發展從聽天由命,到發展出了占卜,再發展出了統治階級,再到現在越來越複雜的製度,以及越來越聰明的人類。越是重大的事情,越是要尊重大家的知情權,這就是現代社會。是不是不那麼美好?但這些都是現實,現在還沒有到絕望的時候,救世主就需要選舉才能上任,就需要皿煮製度,在此之前,我要剝奪你行俠仗義的權力。”
杜蘭厭倦了傳統老梗,所以他準備讓救世主變得更合規矩。
“比如現在有兩隻恐龍怪人過來了,但你不能變身,隻能離開。”杜蘭揮手安克和映司就漂浮了起來:“我們該走了。”
映司看到怪人,就想要戰鬥,因為他知道這一次不消滅敵人,那麼下一次它們會傷害很多人:“放我先來,我不需要任何人為我做主,我要保護大家。”
“做壞人才不需要人同意,但做好人,抱歉,人們會監督你會要求你,如果他們不喜歡你還能罷免你,這才是好人的世界。你已經遊離太久了,通過你和安克的戰鬥,我覺得我不能再袖手旁觀了,我要矯正你。”“不通過選舉,你就要失去救世主的資格,再也不能行俠仗義,這就叫做程序正義。”
“這叫做搗亂,你這個家夥根本沒有資格說這些,你就是個獨裁者。”
“你說的沒錯,因為我已經不做完全的好人好久了。”杜蘭說道:“我現在算亦正亦邪,不會被邪惡拘束也不會被善良牽扯。這簡直就是最完美的位置,但你肯定學不來。”
真木博士都準備收人頭了,派出兩隻怪人,沒想到杜蘭竟然突然出現帶走了兩人。
“財團?”博士知道財團也是很難對付的角色,自己現在還沒有變為完美生物,還不能直接和這樣的強敵對戰。
不過看杜蘭的樣子,似乎他也是在搗亂,如果他真的能封印假麵騎士的力量就是一件好事。
“你不能這樣,我還要戰鬥。”
“在你得到合法身份之前,你不能戰鬥,這就是你一直希望的秩序。”“而我現在正在恢複秩序。”“還是你自己沒有信心,認為大家不會支持你這個救世主?如果這樣的話,還是早早放棄吧。”
“救世主的權力不是來自於人民的名義,總有一種使命是高於民意的,你為什麼不明白?”
“比如什麼?命運和上帝麼?”“同誌,你這種思想要不得,太危險了,民意就是一切,如果百分之五十一的人認為人類應該毀滅,那麼人類就應該毀滅。”
“瘋子!”
“我稱其為‘樂趣’。”“不知道你這個救世主能不能得到大家的支持呢,讓我們拭目以待吧。或許很快第一個民選的救世主就要誕生了,你就可以在大家的支持中慷慨赴死。”
“你不正常。”之前就覺得杜蘭神經質,現在可以實錘了,杜蘭就是瘋子。
“不,如果所有人都和我想的一樣,那麼就不是我不正常,而是你不正常。”杜蘭看著映司,想起了蘇格拉底。
他死了,處死他的人民活了下來,是誰的選擇更好,隻有天知道。
“敬這個瘋狂的世界。”杜蘭抓著映司,好像不是去投票而是去送審。隻能說將命運交給大眾來決定,這個事件本身就很可怕。因為不能期待每個人在做判斷的時候都是聰明和理智的,特彆是在決定他人命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