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看著杜蘭，感覺心中的一扇大門被打開了。不過從門外進來的卻不能改變門內已經存在的。所以一時間新舊的觀念並存，在有限的空間裡互相擠壓，讓她胸悶不已。
婠婠到並不是覺得做人民公敵有什麼不好的，她不會在意自己的身份。可是杜蘭那些否定魔門的話卻讓她很難受，撥開魔門那些看似不羈的規定，露出來的卻是無數的屍骸，讓人惡心。
對，這種感覺就是惡心。
魔門中有很多人不僅僅是為了錢和權殺人，而是為了滿足自己那畸形的心理才殺人的，慢慢地折磨人至死。這種事情無疑是很惡心的。
婠婠也殺人，可是那時為了她心中的任務和自己的立場，當然心情好的時候也會捉弄一下人。她也會把人當做玩具，但出手破壞的時候絕對是一擊必殺，而不是虐殺。
“胡說八道，你又不是我聖門中人，如何知道如此清楚？”婠婠以前也知道自己的門派不是什麼乾淨的地方，可是被彆人無情地指出來，心裡還是很不好受。
家醜不可外揚，門派也一樣。就算魔門充滿了同門相殘，還有藏汙納垢，可是這些事情都不是事情，唯獨從杜蘭嘴裡說出來，讓人不爽。
“看來你還有正常的一麵，也有自己的喜好和討厭的東西。現在到是像個小姑娘了！”
“對的，對的，現在才像正常人。隻是生氣，卻沒有那種戾氣。就像普通的女孩。”徐子陵總是很細膩，能夠發現細微的變化。就如婠婠的心情，練就長生訣後也能感覺出來。
寇仲也連連點頭。
雙龍倒是沒有因為杜蘭說了很多魔門的壞話，就認為婠婠是十惡不赦的壞人。這就是他們和名門正派走不到一起的原因。
如果是名門正派是絕對不會容忍婠婠這樣的人的，但雙龍不會。
婠婠的臉色沒有好轉，而是看著杜蘭，希望他給出個合理解釋。
“婠婠小姐，等到你放下屠刀的時候，你就能成佛了。不是慈航靜齋的那種假佛徒，而是真佛。”杜蘭忽悠道，“你有領悟大智慧的潛力，比起慈航靜齋的所有人都強。不是所謂胸懷天下就能成佛的，如果你能夠成佛的話，無疑是對她們最大的打擊。”
慈航靜齋是什麼，雙龍還沒有確切的了解，不過似乎很厲害的門派。但隻要寇仲決心爭霸的話，他們早晚會遇上那些人的。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為什麼會知道那麼多的事情呢？”婠婠繼續追問道，很多事情都是魔門秘辛，連她都不知道細節，可是杜蘭卻知道的如此清楚，她一定要問清，不然那是對魔門的隱患。
“我為什麼知道那麼清楚？當然是因為我練過長生訣，天下儘在我手。”杜蘭右手平托握拳，似乎把整個地球都握住了。
“……”
這話，大家就不信了，長生訣這麼厲害？那不就是武林秘籍麼？
隻有單婉晶相信，不過她不是認為長生訣厲害，而是認為她師父就是神仙。神仙是沒有什麼做不到的。所以看著其他人吃驚的表情，她心裡充滿了驕傲。
魯妙子撚了撚自己的山羊胡，開口說道，“小友，又何必開玩笑。《長生訣》即使再厲害，也不過是武功秘籍，又如何會有這樣知曉天下的神通。難道你已經練就習武之人最渴望的破碎虛空？？！！”說道這裡連魯妙子的臉色也變了。
不僅僅是魯妙子，還有婠婠也是震驚地看著杜蘭。難道這個人就是破碎虛空級彆的高人，這樣就能解釋杜蘭強大的原因了。
“破碎虛空？”杜蘭表示那是什麼，“你們就是說死亡吧。”在杜蘭的想法裡，破碎虛空啊，穿越啊，其實和死亡是一樣的概念。自己從一個世界完全消失，不複存在，對於原世界來說就是死亡。
所以在穿越了一個一個世界的時候，杜蘭總會留下自己的痕跡，證明自己來過。免得他走之後，那個世界上連自己經過的痕跡都沒有。就好像什麼都沒做就‘死’了一樣，那樣的人生是太可憐了。
“破碎虛空的人是不會回來的，所以我和他們不同。”再說就算破碎虛空，也沒有那麼多厲害的技能學啊。杜蘭能到達現在的高度可是經曆了太多的世界才達到的。肉身解體，靈魂翻轉，神龍轉變氣的性質，曼哈頓博士那裡學習控製粒子。可以說每一次都是這個世界破碎虛空的人難以企及的。
所以即使杜蘭學習了長生訣，也沒有什麼破碎虛空的感覺。更談不上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你們勿需大驚小怪，雖然我比較厲害，不過我不是魔門，所以不會按照你們那套做。我也不過是打聽了些東西而已，並不會對你們出手。”
婠婠立起眉頭，“你說話來好生奇怪，你到底和我們聖門有甚關係？你一口一個魔門魔門，怎聽的奴家好不舒服！”
杜蘭把單婉晶拉出來，這麼一解釋。婠婠倒是明白了些，“你竟然是我師父的外孫女？”
單婉晶的臉色倒是不好看，自己母女遭受的一切苦難都是她那個好外婆造成的。所以單婉晶在知道婠婠身份之後，對婠婠的好感已經蕩然無存，“哼，我不是什麼人的外孫女，我隻是我娘的女兒。”
婠婠也知道魔門的規矩，不可以和心愛的人發生關係。想必單婉晶的娘當年也是有一本心酸史的，所以她不再開口，現在不是調笑他人的時候。
“好了，言歸正傳。”杜蘭把大家的注意力重新聚集到自己身上，“今天就說道這裡，以後你們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可以單獨來問我。最後幾句話送給你婠婠。”
婠婠麵露疑色。
“現在有個機會，一個成佛的機會，讓你達到世人無法企及的高度。你願意接受麼？”
杜蘭很嚴肅，不過婠婠卻婉爾一笑，“今日便多謝杜蘭先生解惑答疑，婠婠就此告辭了。”話音剛落，人已經飄出小樓，落於庭院小亭之上，“杜蘭先生，婠婠不想成光頭，所以你說成佛一事還是打住，奴家最討厭光頭了。”說著已經輕盈地飛上了懸崖中段。
又是一點，婠婠已經消失在懸崖外。
雙龍望著倩影消失的地方，失魂落魄。雖然之前打鬥之時互不相讓，但與美同行那是樂事，他們可不會拒絕。
此時卻聽杜蘭歎息一聲，悠悠然道，“時機未到，待她看破之時便是成佛之時日。”
“先生，我看不一定！”徐子陵突然出聲了，“那女子視天下若無物，極其自負，卻不會是成佛之人。妖女的模樣倒是十層十。”
“所以才說時機未到，等到她領悟大智慧之後，成佛指日可待。”
魯妙子也很奇怪為什麼杜蘭認為婠婠能成佛，“恕老夫直言，先生為何看好婠婠？慈航靜齋才是佛門正道，她們成佛的幾率不是更大？”
杜蘭搖頭，“慈航靜齋中人不過小聰明，卻無大智慧。我觀遍天下，唯有婠婠有此慧根。”簡單來說就是杜蘭喜歡婠婠這個角色，以後一定會幫忙她成佛的，到時候氣死那些‘為天下人’到處尋找明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