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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宮,坐落於長樂宮內。
而長樂宮,則是太後所居住的宮囿。
不過由於王太後早已故去,而孝景皇帝的其他嬪妃並不掌握權力,於是太子劉據就順理成章掌控了長樂宮。
長安城中,宮囿眾多。
每個宮囿中都有衛尉駐守,也稱之為宮衛。
比如未央宮的宮衛,被稱之為未央宮衛。長樂宮的宮衛,被稱作長樂宮衛。
長樂宮衛,負責長樂宮的安全,直屬太子所轄。
長樂宮的麵積很大,占居長安城麵積的六分之一。
劉進乘車入宮,看著車窗外那延綿的宮殿,感覺十分親切。
前身,在這裡生活了二十年。
對長樂宮的一草一木,都極為熟悉。
劉進則繼承了前身的記憶,自然而然產生出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翹。
“君侯,有日子沒回來了。”
“確是有些日子。”
“可想過搬回來呢?”
劉進猛然回頭,看著張賀。
張賀則依舊是麵帶笑容,沒有絲毫緊張。
“是大人的意思?”
“不不不,太子隻是想和殿下聊一聊。臣見殿下觸景生情,所以才有這樣一問。”
“既然出去,何必言歸。”
劉進仿佛自言自語,說道:“大人有時,想的太過簡單。雛鷹展翅,翱翔宇內之後,又怎能在拘泥於鷹巢。有的時候,雄鷹在外翱翔,也許才是最好的守護。”
張賀舔了舔嘴唇,不再多言。
很快的,馬車在太子宮外停了下來。
……
劉據正在與人商議事情,所以讓劉進先去拜見史良娣。
沿著太子宮蜿蜒迂回的長廊行走,劉進很快就來到了史良娣所居住的椒房殿。
對於劉進的到來,史良娣非常高興。
她拉著劉進,反複詢問劉進的近況。
當談到劉進在長陵縣外遭遇的那場刺殺時,史良娣的臉色突然產生了變化,示意宮中的婢女出去。
房間裡,隻留下了一個胖胖的阿監。
劉進認得此人。
她叫胡組,是史良娣的心腹。
史良娣在太子宮裡,有兩個最信任的宮女。
一個是胡組,另一個叫郭征卿。
劉進來拜見史良娣的路上,見到了郭征卿。
此刻,她正在椒房殿外,帶著一群宮女在整理花草。
“侯傑的事情,已有了眉目。他與貳師將軍麾下的馬通弟弟馬安成交往密切,所以很可能與昌邑王那邊有關。不過,貳師將軍的兒女親家,也就是澎侯劉屈氂馬上要接任右丞相之職。所以你父親的意思是,讓你冷靜一些,不要節外生枝。”
“就是讓我忍下這口氣唄。”
劉進笑著回答。
史良娣沉默了片刻,輕聲道:“石德少傅說,你如今得了陛下賞識,令太子的地位更加穩固,這是好事。但越是這種時候,便越是要低調……石德少傅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和光同塵,韜光養晦。他認為,陛下如今需要的是朝堂穩定。”
“大人韜光養晦十餘載,可有什麼收獲嗎?”
一句話,讓史良娣再次沉默了!
她想了想,說道:“我自然是想你打回去的,可這朝堂非是市井,一步錯,步步錯。太子也不想忍,可你也清楚,自你舅公故去之後,太子便沒了依靠,不得不忍。”
“進,我也知道,如此委屈了你。但……侯明被收押之後,在詔獄裡懸梁自儘了。”
史良娣的意思很明確:侯明侯傑父子都已經死了,你彆再糾纏下去。
這些話,有多少是史良娣的意思?又有多少,是太子劉據的吩咐?
劉進聽得出來。
“大人整日裡與那些賢良文學混在一處,滿腦子的和光同塵,究竟有何益處?大人,是陛下的太子,與舅公何乾?不去依靠陛下,卻聽那些賢良文學的妖言惑眾。母親,我實在想不明白。韜光養晦,韜光養晦……楚莊王也不過隱忍三載,可大人卻退避十餘年。這樣子下去,怕是這太子之名,名存實亡,起不讓陛下更加不快?”
“進,怎能如此說你父親?”
“我為何不能這麼說?”劉進露出了不滿之色。
“我剛被冊封平輿候,大人便要我回太子宮。我不怕彆的,隻怕回了太子宮,便要和大人一樣,整日裡韜光養晦起來。陛下封我侯國,可不是要我韜光養晦。”
“你……太子,也是為了你好。”
“我知道,可我不想和他一樣,韜光養晦到最後,人家打上門來,也不敢還擊。”
“母親,這麼忍下去,太子的體麵何在?陛下的顏麵何存?”
“你這孩子……”
史良娣伸出手,狠狠掐了劉進一下。
“罷了,為娘勸不動你,回頭你與太子討論吧。”
說到這裡,史良娣歎了口氣。
她沉默片刻後,說道:“曲和直過幾日就要出宮了。進,為娘隻一句話,莫再糾纏。”
劉進眼皮子耷拉下來,不予回複。
史良娣拉著劉進的手臂,往大殿外走。
“進,陪我出去走走吧。”
“好!”
母子二人,走出了大殿。
陽光明媚,普照長樂宮。
可是劉進卻感覺不到半點暖意,有些發冷。
這雄偉的宮殿,死氣沉沉。
也就是陪伴在史良娣身邊的時候,他才會感受到些許暖意。
“皇後前兩日,喚了太子過去,狠狠斥責了他。言他對你過於苛責,也令他心中不快。剛才那些話,是太子讓我與你說的。為娘的意思,受了委屈定要打回去。”
“我知道。”
“你知道?”
“母親在宮中正襟危坐的樣子,與平日裡大不一樣。”
史良娣聞聽,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為娘演的那麼差嗎?”
“很差。”
史良娣伸手,輕輕拍了劉進一下。
“進,你最近長高了。”
“有嗎?”
“當然!”
史良娣停下腳步,用手比劃著。
“以前娘和你站在一起時,到你的鼻子。可現在,你看看……娘到你的下巴了。”
劉進這才留意到,史良娣的個頭好像變低了。
如果不是史良娣提醒,劉進甚至感覺不出這種變化。
難道是,那虎骨壯身丹的緣故?
“母親,我與你的丹藥,可每日服用?”
“自然服用的,我兒與我的丹藥,為何不用?娘本想著讓太子也服用,可是確有許多規矩在那裡,娘也擔心,為你惹來麻煩。不過,你那丹藥,確實很不錯。”
“那你慢慢用,回頭我再送兩瓶過來。”
“甚好!”
史良娣臉上的笑意更濃。
“真不打算與太子好好商談嗎?”
“母親,非是兒不願退讓,而是陛下既然把我推上了這個位置,兒已身不由己。母親可知,昨日郭內者宣旨的時候,替祖父帶了一句話。你知道是什麼話嗎?”
“什麼話?”
“祖父說,讓兒做該做的事情。”
史良娣聞聽,微微色變。
她朝周圍看去,見花園中郭征卿帶著人在整理花草,而胡組則攔下了一眾宮女,也使得她母子的空間很大。
“其實,陛下與太子也說過同樣的話。”
“啊?”
“衛候故去之後,陛下曾與皇後來過一次太子宮。
當時,陛下也是在這裡,就如你我母子般,與太子交談。陛下離開之後,太子與我說,陛下讓他做該做的事情。隻是當時太子正被滿朝文武圍攻,所以也沒有細想……之後,他常留宿與博望苑,與那些賢良文學交往,卻變得越發隱忍。”
說完,史良娣看著劉進道:“什麼是該做的事情?”
“兒是長孫,便要維護天家顏麵;兒是平輿候,便要守住基業;兒領了虎豹營騎,自然要練好兵馬……大人是太子,那就要守在陛下身前,為陛下排憂解難。”
劉進說完,笑道:“這隻是兒胡思亂想,也不知是否正確。”
“我兒所思,自有道理。但你也要明白,太子身處高位,步履維艱,考慮自然不同。”
“有何步履維艱?”
“我不是與你說了,你舅公……”
“太子能為太子,與舅公何乾?兒隻知道,大人是陛下的兒子,怎可以瞻前顧後?”
“算了算了,為娘說不過你。”
史良娣露出無奈之色,長歎一聲。
“我兒已經成人,自有你的想法,為娘不會再乾涉。為娘隻想說,不管太子如何,始終都是你父。你要做事,為娘不攔著,但也望你莫要讓為娘在中間難過。”
一邊是丈夫,一邊是兒子。
劉進很理解史良娣。
她夾在中間,的確很難受。
於是抱著史良娣的胳膊,他也不再多言。
“對了,有件事想要求母親幫忙。”
“什麼事?”
“兒的府邸,如今成了侯府,可府內少人管事。姝姊倒是稱職,可總不成諸多瑣事都係於她一身。所以我想請教母親,可有合適的人選?幫我處理府中事務。”
史良娣聞聽,忍不住笑了。
她低聲埋怨道:“你隻知心疼你那姝姊辛勞,卻要從為娘這裡挖人嗎?娘便不辛苦?”
“母親,我不是這個意思。”
劉進頓時羞紅了臉。
史良娣道:“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這樣,回頭我與皇後那邊說一下,讓郭征卿過去幫你做事吧。”
“母親,你把郭阿監送過來,你怎麼辦?”
“我這裡不是還有胡組幫襯嗎?”
史良娣笑道,朝花園裡忙碌的郭征卿一指,“娘這邊其實沒有太多瑣事,有胡組一人就夠了。郭征卿這人性子嚴厲,眼睛裡容不得沙子。她過去幫你處理外室的事情,最好不過。而且她在太子宮得罪了不少人,在你那邊,我也能放心。”
說完,她便拉著劉進往回走。
“太子那邊也該談完了,咱們便回去候著,彆太子過來時,卻要他等待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