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鬱的燒焦味漂浮在地牢中,一束陽光透過地牢頂部的破洞投進了地牢之內。
圓筒形的光柱之中塵土飛舞,光柱的左側,一眾蜷縮在一起的凡俗女子神色木訥,先前在眼前不斷乍現的電光,仿佛抽走了她們心中的恐懼。
瞧著一個個獐頭鼠目的妖修被雷光劈成飛灰,她們內心不由得泛起了一個古怪念頭——老天爺好像顯靈了!
與之相反的是,之前還神色鎮定的虛皇夫人,姣好的麵容,變得扭曲無比,恐懼二字,似乎在她的臉上具象化了一般。
在她身側,那長著一副高大書生模樣的韋府尹,此刻一改那不可一世的神態,扶著地牢欄杆的他,雙腿不斷的顫抖著!
“姐!姐!”
“這...這...這天雷是怎麼一回事兒啊!”
“之前可不這樣!”
說到這,韋府尹用力伸了伸脖子,咽下一口唾沫,繼續道:“該不會真叫那酸腐先生說中了,用這法術當真是有違天和,要遭天譴?”
“不可能!”
虛皇夫人冷聲道:“他不過是一個沒有修為的凡人,連這法術都不一定看得懂,更不要說看破天譴之力了……”
“一定是這門法術還有些弊端是我未曾發現的,恰好瞎貓碰著死耗子,讓那人說中了。”
講到這,虛皇夫人好像是找到了一個安慰自己的理由,神色舒緩了幾分,一臉認真的說道:“對,一定是法術不完善,所以才會出現之前是用無礙,而現在卻引來了天雷。”
小腿肚發軟的韋府尹半蹲下身子,顫聲接話:“那...那該怎麼辦?”
“我此刻也找不出問題所在,而且這天譴神威過於凶猛,我也不敢貿然運行法術尋找弊端。”
“等虛皇醒來吧,等他醒來,由虛皇過目,定然能尋到此法弊端。”
“眼下的當務之急,是要解決凡俗女子的問題……”
“解決凡俗女子的問題......”韋府尹倚靠著地牢欄杆,咬著指甲沉思了片刻後,一拍手,笑道:“有辦法!”
“你有辦法?”
感受到自家親姐那狐疑的眼神,韋府尹站起身,清了清發乾的嗓子道:“姐,你想啊,這大戊如今局勢未定,即使那五皇子背地裡有蛟皇撐腰,但實則上他依舊也不是正統皇帝!”
“既然五皇子的人不識趣,咱們大可換個方向試試!”
聞言,虛皇夫人蹙眉道:“你不會是想說,我們現在去扶持那杳無音訊的三皇子吧?”
“哎,不是!”韋府尹揮了揮手,咂舌道:“三皇子肯定不能找,找了他那豈不是跟蛟皇作對?”
“縱然我姐夫是虛皇,不懼蛟皇,但也真不至於這時候豎立起一位強敵!”
聽到這,虛皇夫人的眼中浮現一絲欣慰,笑道:“你接著說。”
韋府尹來回踱步,一步一句的說道:“這要尋大量的凡俗女子,我等妖族肯定是辦不到的,畢竟北黃天外還有兩尊真仙守著。”
“可若是讓凡俗人去,那就不是問題了!”
“而這凡俗之人,要弄到那麼多女子,定然是要在這大戊之中有權有勢之人!”
“如此想來,這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姐,你猜猜看,我說的是誰?”
其實到了這兒,虛皇夫人已然猜到自家弟弟說得是誰,可自家這紈絝弟弟難得有些妙想,她總是想給對方多一些自信。
於是乎,她便故意露出一絲不解之色,問道:“是誰?”
看自家姐姐也有猜不到的時候,韋府尹一臉驕傲,故作神秘的指向了南邊,意味深長的說道:“這人遠在天邊,近在這長眠城之中!”
“獵鬥場的兩位東家,麻尚書和鐘老將軍!”
“他們?”虛皇夫人頓了頓道:“他們可也是五皇子的人,你覺得那位顧先生都拒絕了你,他們又會答應你?”
“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韋府尹頻頻擺手,一臉鄙夷的說道:“那二位,說難聽點,那便是有奶就是娘的主,隻要咱們能給他們足夠的好處......”
“哼哼!”
“我保準他們能像兩條忠犬一樣,在咱的麵前搖尾乞憐!”
虛皇夫人沉思了片刻,繼續問道:“那你覺得,應該怎麼做,才能讓誘使他們,幫我們做事?”
“那還不簡單?”韋府尹一臉不屑的說道:“他們不是在練那個狗屁的煉體之術嗎?”
“煉那玩意,最缺妖血!”
“以他們的能力搞到的妖血,和咱們賜給他們的,能是一路貨色嗎?”
“另外,咱還可以許諾他們更多的修行之法,試著教他們引靈入體......屆時,無論他們練不練得成,這長生,成為逍遙世間的大能修士的夢,都會讓他們心甘情願的俯首稱臣!”
“小嶺,你可算是長大了。”虛皇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先前法術出現意外的陰霾,在此刻也是一掃而空。
“姐......”韋府尹撇撇嘴,剛要開口,就見自家姐姐繼續道:“既然你已經想好了,就按你說的辦。”
“成啊!”韋府尹急忙道:“那咱們現在就去......”
虛皇夫人搖搖頭,輕聲道:“莫急,我們明兒個再去,正好去把段沉演得哪一出好戲給看了。”
“段沉的好戲?”韋府尹皺眉道:“姐,你啥時候對看這種熱鬨感興趣了?”
虛皇夫人道:“倒不是對看熱鬨感興趣,單純的是想觀察觀察段沉罷了。”
“段沉?”韋府尹狐疑道:“那斯有什麼可看的?”
“此人行事陰險下作,對付一個女人,不靠強大的實力征服,竟然玩那種惡心的手段。”
“實則是我等妖族之恥!”
“看人待物,不可流於表麵,實力強橫的人有大把,但有如此城府手段之人,倒是難尋。”
說到這,虛皇夫人話音一轉,玩味笑道:“更何況,此人並非你表麵上看到的那般實力......最起碼,若是單打獨鬥起來,你是鬥不過他的......”
“啊?”韋府尹一臉的不敢置信:“他憑什麼?”
“憑什麼?”虛皇夫人輕笑道:“剛才你不就說過了?此人足夠陰險,足夠不擇手段......對付自家青梅都那般,更何況是強大自身?”
韋府尹像是開竅了一般,正色道:“姐,這些年他可問那兩位大戊官員要了不少的凡俗之人......”
“可這城中亦不見那麼多的凡俗......”
“他這是在練邪魔之法?”
虛皇夫人笑道:“十有**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