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啦~白刃進,紅刃出!滾燙的血線迸發而出,灑滿了趙全的整張臉,讓他感覺臉頰一陣“溫暖”。突如其來的一幕,令在場的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最先回過神來的鄭二剛打算對趙全動手,卻見那柄“血刃”竟並非是趙全所握!唰!血刃在其麵門前劃出一道半圓,若非鄭二腳下一滑跌坐在地,恐怕這一刀,就能叫他上了西天去。一擊不成,無人掌握,卻能自行而動的血刃並沒有追著鄭二砍,而是直奔餘下的那幾名惡徒而去!“鬼!鬼!”“這刀是鬼握著!不然它怎麼能自己動!”“跑啊!鄭二哥快跑!”“見鬼了!”嗚呼喊叫,並沒有救下那群惡徒的命!那柄沾滿了獻血的長刀,就像是有個看不見的“鬼”,牢牢掌握著,迅速收割走了眾惡徒的性命!僅僅是十多個呼吸過去,現場唯一還活著的惡徒,就隻有那被嚇尿了褲子的鄭二了!血刃斜貫,殷紅的鮮血幾乎是順著刀刃往下淌,在雪地上留下一道血線,一路延伸到鄭二的麵前方才止住。“彆!彆殺我!”“我哥是鄭無畏!”“你殺我,他殺你全家啊!”“我哥連鬼都能殺!”噗嗤!噗嗤!噗嗤!血刃朝著鄭二的身子送了數十刀,方才罷休!咕嘟!趙全吞了口唾沫,他感覺眼前有個人拿著刀,死死地盯著他!與此同時,那把本屬於自己的佩刀,此刻刀刃已然麵向了他自己!嚓!血刃飛出,筆直的插到了趙全腳前的雪地之中!趙全嚇得跌坐在地,大口喘著粗氣的同時,緊盯著眼前的尖刀!“毛姐姐,跟我回去吧。”牧生牽起了毛翠翠的手,拉著她離去。後者怔怔的望著那柄插在雪地中的長刀,臉上表情說不出的複雜。剛才的一幕,並沒有讓她產生恐懼的情緒,反而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因為她在朦朧間看到,那殺死一眾惡徒的刀,是由阿勇哥緊握著的......此刻,在場的眾捕快已經沒有人再去關注牧生二人,甚至連她們的離開,都沒有人發現。捕快們呆站在原地,身子止不住的打顫,在緩了老半天後,才有人將心頭的恐懼用謾罵的方式喊了出來。“活見鬼!這他娘的就是活見鬼!”“我感覺現在後脖子發涼,誰來幫我看看,背後有沒有人啊!”“誰敢看!幫老子也看看啊!”耳畔的嘈雜讓跌坐在地上的趙捕快恢複了些許神采,直覺腦袋充血,頭暈目眩的他不由得看向了老樹下的新墳。隱隱的,他好像看到了墳前站著一位透明的身影,縱然隻能看到些輪廓,他的心頭也是下意識浮現了石牙黃勇的樣貌。咕嘟!用力的吞了口唾沫,緩解了些許嗓子眼處濃鬱的堵塞感,趙捕頭手扶著地站起身。他的目光掃向了鄭二......此刻,這囂張跋扈的“匪二代”已經是涼透了。恢複了些許理智的趙捕頭厲聲道:“都他娘的給我閉嘴!現在的問題是鬼嗎?”“是這死了的鄭二!”此話一出,原本還沉浸在怪力亂神之中的眾捕快,頓感被澆了一盆涼水!確實,這鬼怪雖可怕,但好像並沒有對他們動手的意思!可這鄭家老二死了!鄭無畏那廝是一定會拿他們開刀的!“完犢子了!早知道我就不來了!這鄭二一死,咱在場的人絕對是首當其衝,最先完蛋!”“自己死不怕,關鍵是咱家老小還在呢!”“不行,得連夜把我老婆孩子送出去,鄭無畏那群人都是牲口,落在他們手裡,比死不如!”“對對對!收拾細軟,連夜離開這山陽縣!”眾捕快你一言我一語,說話的同時,就齊齊轉向,儼然一副要跑路的樣子。鏘!“都他娘的給我站住!”“今天誰敢走,我剁了誰!”趙捕快拔起眼前血刃,朝天怒喝。見此情形,那年級最大的老捕快回罵道:“趙全!你他娘的怎麼那麼自私啊!”“剛才三十多人,就我們幾個跟來了,結果你倒是好,如今發生了這檔子事情,你竟然還要剁我們?”“那鄭二說得是真沒錯啊!”“你就是一個窩裡橫,就是一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聞言,額頭青筋暴起的趙全咆哮道:“蠢材!都是蠢材!”“山陽縣地界,馬匪日夜有人巡邏,你們認為這拖家帶口的,走那條道能不被發現?”“一旦被發現了,你們知道後果是什麼?”“到時候你們就是把事情吐露出來了,也一樣難逃一死!”“現在事情還沒敗露,咱起碼還有點時間想想,該如何保命!”聽到這話,老捕快心知趙全說得是對的。故而,他也是在長歎了幾聲後,調換了語氣道:“那你說,該怎麼辦?咱這跟了你來的兄弟,不說忠義,起碼沒有臨陣退縮吧?”“不能咱這些人最倒黴吧?”趙捕頭將手中血刃入鞘,轉身道:“先把現場收拾了,把這些人的屍體帶回衙門!”“向魯知縣彙報此事,看看他有沒有解決的辦法!”說完之後,趙捕頭便是自己上前,收拾起了鄭二的屍首。過了片刻之後,那最年輕的小捕快小跑著上前幫忙。再到後來,在場的捕快都動起手收拾了起來。沒多久的工夫,他們便是將在場所有惡徒的屍首扛到了肩上,清理了現場的血跡,快步朝著衙門的方向走去......“你的陽間因果已了,自行去陰司報道吧。”顧寧安的聲音徐徐響起。原來,他從始至終就一直站在老樹下看著,隻不過是他動用了法術,讓其餘人都瞧不見他。“謝先生!”身形虛幻的黃勇對著顧寧安拜了三拜,正色道:“先生的大恩大德,黃勇無以為報,甘願來生當牛做馬,伺候先生!”顧寧安擺了擺手道:“去吧,我就不跟你一道去了,望你不要抱著僥幸的心思逃走......”“先生放心,我雖命賤,但還做不出背信棄義之事。”說到這,黃勇頓了頓繼續道:“臨走之前,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先生可否答應?”“你先說。”“先生有神通,能否青先生幫忙讓翠翠忘了我?忘了過去?”“你覺得讓她遺忘,是好事嗎?”顧寧安淡淡道。黃勇愣了愣:“當然,那般肮臟痛苦的回憶,全忘乾淨了才好......”顧寧安頷首:“行,我會問她要不要忘記......”“先生不能直接動手嗎?”“我怕她因為我,會不願忘卻。”“那是她的選擇,即使你認為是為了她好,也不能替代她做出選擇。”聞言,沉默了許久的黃勇再度對著顧寧安深深一揖:“多謝先生,那我就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