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扯!你個酒鬼,想讓李小子蹲大獄是吧!”吹胡子瞪眼睛的老乞丐一臉不屑的說道:“你要自己想蹲大獄自己去,甭拉上李小子!”魏海“切”了一聲道:“怕個屁,大不了到了公堂之上,老子一人承擔!”老乞丐冷笑道:“嗬!我看你就是嘴硬,到時候真上了老虎凳,你就知道好受的了!”“行了行了,你們倒是先吵上了。”顧寧安壓了壓手,望向李尋山,問道:“你怎麼想?還是一句話,想去我們陪你,不想去今晚痛痛快快喝上一場,你就回穀城縣去。”聞言,李尋山頓了頓道:“顧先生,我想去!”砰!桌上菜肴微微跳動,隻見那卷起袖子的魏海一腳踩在凳子上,大喝道:“去就對了!這口惡氣,非他娘的得撒了再說!”心知魏海是想替自己出頭,但李尋山心中感動的同時,也沒有失去理智,他想去,不是為了跟人尋仇打架。更多的,他是想看一看,自己這五年的長途跋涉,日思夜想,究竟輸給了什麼樣的人……當李尋山將自己內心的想法說出來後,魏海沉默了片刻後,方才收斂了那要動手打人的氣勢……“算算日子,那詩詞大會正好是明日,今夜你且好生休息,明日也好有個好精氣神。”言罷,顧寧安主動起身離席,走出了包房。李尋山起身道:“哎,顧先生我去為您開間客房。”“用不著,你們幾個住就行……明日上午,我在酒樓樓下等你們。”不等李尋山起身去追,顧寧安已然走出了包房合上了大門。包房外,一位身材瘦小的男子靠在欄杆前,眼神若有似無的朝著顧寧安這邊瞥來。自當沒發現這位瘦小男子,顧寧安大搖大擺的朝著樓下走去。在顧寧安下樓後沒多久,瘦小男子也是邁著快步下樓,出了客棧之後,就是一頭竄進了小巷之中。在其身側,顧寧安始終不緊不慢的跟著,但對方卻渾然不覺,來回在大街小巷裡躥騰著。其實在顧寧安他們進城的時候,這位瘦小男子就盯上他們了,隻不過對方盯了一陣,就又離開了。因此,顧寧安也沒有多在意。然而,那消失的窺視感,在任家小院之前就又出現了。自此之後,這瘦小男子就一直跟著顧寧安他們,直到聽見眾人要去參加詩詞大會的消息後,才是離開。不多時,七拐八扭的瘦小男子來到了一處大宅的後門處停下,隻見他有規律的叩了幾下門之後,門後就傳來一陣回應:“何人歸家。”“狗尾草!”瘦小男子話音剛落,門就被打開,他便是一溜煙竄了進去。砰!後門被重重合起,落上了鎖銷。負責看管後門的人對著瘦小男子說道:“你怎麼才回來?老爺讓你乾嘛去了?”“這你也敢問?”瘦小男子擺了擺手,直奔著宅院深處走去。……“月兒,你這老一個人住在外頭,冷不冷清啊!”“要不還是搬回家來住吧?”一位身著錦羅綢緞,體態豐腴的婦人抓著身前清麗女子的手,笑問道。清麗女子搖頭道:“娘,我喜歡清淨,這您也是知曉的……”“哼!你那是喜歡清淨?你那是怕你爹娘管束著你!”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說話之人同樣衣著華貴,年紀看上去在四十上下,體態有些發福,但能看得出,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容貌俊朗之人。“爹!你要是再多說一句,我明日可就不去詩詞大會了!”清麗女子噘嘴應道。“你看看這倔女子!”“就是小時候被你給慣壞了!”中年男人長歎一聲,端起身前的茶杯痛飲一口。豐腴婦人捂嘴笑道:“老爺,對月兒的寵,可是你比我多得多了……想當初那小宅院,不也是你拍板給她買的?”“哼!”中年男人自顧自倒上一壺茶,沒有接話的意思。篤~篤~篤~“老爺,小的有一事要向您稟告。”聽到這動靜,中年男人衝著不遠處的妻女擺了擺手道:“時候不早了,你們先回去歇息吧。”豐腴婦人拉起女兒的手,笑道:“走吧,讓你爹忙。”“喔……”應了一聲,清麗女子又是看向了中年男人笑道:“爹,莫忘記我跟你說得事情!”“忘不了!”中年男人長歎一聲。吱吖~門被打開後,瘦小男子見到來人,趕忙低頭作揖:“夫人,小姐!”並肩走出的母女各自頷首應聲,隨即就是朝著宅院的另一側走去。一旁,顧寧安打量了清麗女子一眼,呢喃道:“難怪能讓李先生如此癡迷,這模樣確實是不差。”與此同時,瘦小男子已經走進了屋內關上房門,顧寧安沒有進去的意思,畢竟在門外聽和在門內聽,對他來說倒是沒什麼區彆……一炷香的功夫後,顧寧安從“任府”中走了出來,從任家主和跟蹤他們的手下的對話中。他大致猜到了對方跟蹤自己等人的原因。原來,這任家主並不希望自家女兒最終與李尋山結為夫妻,所以他專門派人在城門口盯著對方。在發現了顧寧安他們之後,盯梢之人就負責先行回到小院內,與那丫鬟曉玉通風報信……所以那丫鬟曉玉在開門的時候,才會表現得慌慌張張的,又在門邊遺落下兩封“誅心”書信。其實都是層層設計好,用來讓李尋山心灰意冷,知難而退的。然而,對方似乎沒有想到李尋山這次並非孤身前來,帶著一群友人的他,竟然受到了鼓舞,決定去參加詩詞大會……“李先生不可能認不出任姑娘的字跡……”“那這麼說來,那封寫給孫公子的信,確實出自她之手……”站於月下,顧寧安低聲自語,他剛欲掐指推演,又是放下了手。“罷了罷了,事事卜算,這紅塵人世倒是不走也罷。”收起了卜卦的心思,顧寧安大步朝著來時的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