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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洪亮的聲音傳來,隻見那金萬小心翼翼的端著一塊木盤邁著小步走進了正堂之中。
其木盤之上,擺著一碗羊湯和兩張烤餅子。
由於羊湯盛得太滿,金萬沒工夫抬頭,自然是也沒發現自家孫兒已經不在了的事情。
嗒,嗒!
依次將羊湯和烤餅子擺到了顧寧安的身前之後,金萬做了個請的手勢,笑道“顧先生,請用。”
縱然還沒有吃,顧寧安就已經看出,麵前這一碗羊湯與孫婆婆所做的差彆在哪。
單說那刀工,孫婆婆切片的羊肉每一片大小均勻肥瘦恰好,無論是單吃還是混著烤餅子都不會顯得突兀油膩。
可麵前的這碗,有的羊肉片懸在湯的表麵,有的則是沉在湯底,肥瘦的把控更是離譜,有全瘦的,也有全是肥肉的。
至於烤餅子和羊湯的香氣,那就更不用提了,幾乎沒什麼香味飄出,烤餅子看上去甚至還有些夾生
顧寧安沉默了片刻,抬頭道“金萬,無論做什麼事情,都需要持之以恒,並非臨陣磨槍就能做好的。”
“你若真打算接班孫婆婆的羊羹攤,倒不如靜下心來好好學學。”
金萬自然知曉自己做岔劈了,可他明明記得在家學的時候,覺得非常的簡單,結果真自己獨立做的時候,那叫是一個手忙腳亂。
不過,無論這羊羹湯做得好與不好,都是他為了引出接下來的這番話的“先生說得是,我這些年確實過於浮躁了。”
“現在我娘歲數大了,羊羹的手藝不能斷在我的手裡,我一定會抓緊學習,爭取做出配得上孫記招牌的羊羹。”
說到這,金萬話音一轉,右手招了招道“我家興旺打小就聰明,我覺著他是個讀書的材料。”
“不知先生可否收他為徒,無論是教他讀書認字,亦或是做人的道理,都是可以。”
察覺到身後沒動靜,金萬也不回頭,隻是尬笑著喊道“興旺,走近些讓顧先生看看你。”
顧寧安清了清嗓子,淡淡道“剛才你家孫兒,抱著酒壇子跑了。”
“什麼!”伴隨著一聲驚呼,金萬立馬回過頭,赫然就看到了那個睜著圓眼呆望著他的胡癡兒!
“我家孫兒怎得了?怎得突然跑了?”
“孩子還小不懂事,是不是他說錯話,衝撞先生了?”
金萬在說話的同時,不斷地拱手作揖,還觀察著顧寧安的神態。
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
金家爺孫這種“投機倒把”的行為,在外頭可能吃得開,但在顧寧安這,是真的行不通。
若不是有孫婆婆這一層在中間,恐怕顧寧安在人家上門的時候,就會在門口把事情說開了,婉拒對方的請求。
“金興旺剛才衝撞了先生非要說買來的酒水,是自家釀的!”胡適率先應了一句。
聽到這話,反應極快的金萬立馬將事情經過猜得**不離十,意識到事情已經搞砸的他,隻能不斷的道歉。
顧寧安搖了搖頭道“沒事,我不會跟一個孩子計較,不過我也不收徒,以後也不必費心來討好我了。”
“這這”金萬幾度想要開口找補,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無奈之下,他隻能應道“那金某就先走了,叨擾先生了。”
“去吧,把桌上的六百文錢拿走。”顧寧安淡淡道。
金萬“哎”了一聲,抓起了桌上的錢串,同樣邁著大步離開了安思小院。
恰好他走出去沒多遠,躲在街角的金興旺就是追了上來。
望著臉色難看的金萬,金興旺撅了撅嘴道“爺爺,這師咱不拜也罷,沒見著那個仙人住得那麼寒酸的,大早上吃粥配鹹菜,一看就苦哈哈的。”
“你見過多少仙人?”金萬皺了皺眉,繼續道“你說你,就算事情被拆穿了,該說不說道歉就是,非要頂撞人家做甚?”
金興旺沒好氣的應道“都怪那個胡癡兒,他接二連三的羞辱於我,我沒忍住!”
“還有那個顧先生,明明是我家的酒好,他非要喝那癡兒家的酒,那分明就是覺得我還不如那個胡癡兒!”
“哎!你還說!”金萬揚起手,又輕輕方下,長籲道“罷了,罷了,咱老金家看來是沒這個命。”
哐當!哐當!
一聲聲沉悶的腳步聲自街角傳來,金家爺孫循聲望去,頓時看到了一位粗衣麻衫的高大漢子朝著他們迎麵走來。
高大漢子臉色蒼白,腰間彆著鐵器和竹簍,一對鷹隼般的眸子同樣看向了金家爺孫。
“捕蛇人,真他娘的晦氣!”金萬暗罵了一句,扯著自家孫兒靠邊站了站,打算等對方過去之後,在朝家的方向走。
然而,捕蛇人則是在行至他們身前不遠處的時候,便是開口道“敢問這位老兄,可知顧先生所住的安思小院,朝哪走?”
嘶~嘶!
蛇鳴自捕蛇人腰間的竹簍內傳出,金興旺嚇得躲在爺爺身後瑟瑟發抖。
金萬吞了口唾沫,笑道“不知這位兄台,尋顧先生有何事?”
捕蛇人孟五皺了皺眉頭“您與顧先生相識?”
“自然相識,就在剛剛,我還剛從人家院裡出來。”金萬表麵一臉淡然的說道。
“原來如此您要問清情況,是不是怕我對先生不利?”孟五的話音落下,金萬身上氣勢一變,正色道“自然是如此,畢竟你這身上還帶著鐵器毒蛇,我總得問清楚,再給你指路不是?”
孟五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扮,笑道“言之有理,不過我恐怕也傷害不到先生”
“罷了,說說也無妨。”
“數日前,我尋先生算了一卦先生當真乃神人也,若不是其留下點撥,恐怕時至今日,我早已成為林中枯骨如今我這備上百兩銀,就是為了來感謝先生的救命之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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