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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吳掌櫃臉頰的褶皺舒展開來,笑道“好!好!好!先生能到陋舍來飲茶,屬實是讓某的肚子裡,都多了些墨水。”
這話,吳掌櫃當年也說過
顧寧安笑著打趣道“怎得?你這炒茶前,可剛喝了我二兩墨,如今這再提,莫不是還想喝?”
回過神來的吳掌櫃擺手道“哎,先生的墨精貴,喝一次已是榮幸,哪能始終討要?”
“就是我家這閨女,過幾日便是誕辰,她這兒時體弱,喝過您的墨茶如今這長大了,不知有沒有福分,在討要一杯,來補補身子?”
說到這,吳掌櫃已是老臉通紅。
他家閨女因早產,生下來輕不過四斤,再加上其母亡故,沒有母乳喝的孩子,體質就更差了他估計若不是顧寧安的“墨茶”之效,恐怕他閨女多半是要夭折的
再加上吳掌櫃想到自己一月風寒不愈的痛苦,自然是不想讓女兒受這種苦。
因此,他才厚著臉皮要一碗“墨茶”,給閨女補補身子。
顧寧安饒有興趣的望著眼前的吳掌櫃,這斯年紀大了,臉皮也是厚了不少。
想當年那個憨實青年,可是個說話都要打結巴的主。
“小三花的誕辰,我自有東西送她至於墨茶,喝一次有用,喝多了就沒用了。”說到這,顧寧安瞥見吳掌櫃那眯縫的眸子,便是語氣一揚“怎得?你莫非以為我是小氣?”
吳掌櫃訕訕笑道“不是不是,先生大氣,先生向來大氣”
“你啊你!”顧寧安點了點吳掌櫃,繼續道“老站著做甚,過來給我講講這些年你如何將這茶舍經營到如此輝煌的?”
“要是講得好,這墨茶倒也不是不能給。”
一聽這話,吳掌櫃的動作極快,兩步一邁,就坐到了顧寧安的身側,清了清嗓子便開始侃侃而談
八角亭外的雨勢漸小,茶舍內那些性子急的行腳商,都已經披蓑戴笠,往外走去。
吳姑娘人在茶舍,心思卻全在後屋的八角亭中,她就盼著雨早些停,她好關了茶舍,去聽聽爹和顧先生在說些什麼
暮雲道的雨水一停,天也黑了下去,漫天繁星如沙礫般鋪滿了天際。
茶舍的大門已然緊閉,顧寧安與吳家父女二人吃過晚飯後,便是各自回房睡下。
茶舍後屋有不少空房,倒不至於讓顧寧安睡大堂或者是跟吳掌櫃擠在一個屋子裡。
喝得酩酊大醉的吳掌櫃那可謂是鼾聲如雷,縱然隔了兩麵牆,顧寧安坐在床畔,也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無奈之下,他才動用了發注將外界的聲音隔絕了起來。
盤膝坐於床畔,顧寧安心念一動,一縷紅塵氣就是浮現在他的指尖。
絲線狀的紅塵氣在其指尖環繞,好似一個頑皮的“精靈”。
遊曆江湖五載,他曾見過香火之力,眾生願力等等法力。
這紅塵氣上透露出來的氣息卻是他從未見過的。
玄奧超然,無比契合這方世界。
這就是他能夠從紅塵氣上感受到的東西。
左手從懷中取出道途,顧寧安沒有翻開它,而是右手作劍指,引導著紅塵氣劃過道途。
道途書冊上,並沒有什麼異象出現,但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察覺那紅塵氣在靠近道途之後,變得有些“雀躍”。
修煉道途三十餘載,他對道途之中所記載的內容可謂是爛熟於心。
在未曾發現此書為“假”之時,他並未察覺異常,畢竟書中的內容確實讓他學會了一招保命的本事。
其名為“敕禦法”閉目觀想,勾連天地,心念所動,萬物可禦
此法在顧寧安的第一次實踐戰鬥之中,就斬殺了一頭噬人猛虎。
此法在書中的解釋大多為一筆帶過,甚為簡略,但卻是實實在在的讓其保下一條命來。
至於之後遊曆江湖之時,“敕禦法”更是表現出了它的用處之廣
直到發現道途是“假”之後,顧寧安回過頭來,方有一種一葉障目之感。
所謂“道途”,其中記載的內容,對於術法的解釋解析極少,真正再講的,是一個似仙非仙之人,遊曆江湖的故事。
所以它被人們稱為是“話本故事”,那是絕對不足為奇的。
“話本故事能修,說出去恐怕要讓人以為自己得了癔症。”顧寧安無奈自嘲的同時,腦海中再度回想起,當日“歸寂”之態,那奇異的感受。
那時,他隻覺自身軀體在一天天的“膨脹”,準確的說是他的“神魂”在一天天變大。
在醒來前夕,他俯瞰之下,竟是整片天地,而他的心中也因此而多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隻要他想,就可以吞噬目之所及的一切
倘若不是突如其來的“紅塵氣”打亂了他的“歸寂”,恐怕他現在不是死了,就是變成了什麼可怖的“怪物”
收回念頭,顧寧安將道途放下,以“禦敕法”操控起那一縷紅塵氣。
隻見那細如遊絲的紅塵氣,滴溜溜的轉了起來。
如此簡單的操縱,卻讓顧寧安覺得體內法力在迅速消耗,那看似輕如發絲的紅塵氣,操控起來,簡直比禦動一方千斤巨石還要吃力!
唰!
顧寧安右手一揮,比作劍指,紅塵氣亦繃得筆直,宛若一方利刃,順著其揮動的方向斬破空氣!
尖銳的破空聲響起的同時,紅塵氣劃過的地方,竟留下了一道“白痕”!
呼!
長呼出一口氣,顧寧安心念一動,便是將紅塵氣收回了體內。
經過這一次禦使紅塵氣,他意識到此物若是用於殺伐,其殺傷力亦是無比可怖的
月光透過窗隙撒進屋內,顧寧安平躺了下去,腦海中有千般疑問的他索性不再多想蓋上被子,靈台放空,就是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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