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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得是氣喘籲籲,卻也一點兒不敢放慢腳步。
全知大喇嘛跑在最前頭,不斷地低聲催促道“跑快點兒!再跑快點兒!”
一旁,小喇嘛邊攆著跑,邊說道“全知禪師,沒人追我們,我們為何要狂奔啊”
“而且您還沒出手呢您手裡的鬼祟可比我們厲害多了”
全知大喇嘛喘著粗氣道“放你娘個屁,老子手裡有你娘個鬼祟!”
“縣城隍都不敢惹的存在,咱惹個雞毛!”
“眼下跑慢一步,就有可能被弄死在這!”
似乎明白了什麼,小喇嘛又道“那禪師您還吧咱教祠的地方給說出來了?”
“那二人這麼厲害,萬一真找上門來了可咋整?”
“關我屁事!”全知大喇嘛滿不在意的應道“咳~不說出這據點,我怕咱都走不出了!”
“隻有說了,那才是劃下道來,看那先生氣質超然,定然會正麵來清梁子!”
小喇嘛氣喘道“那我們現在跑去哪兒啊!”
全知大喇嘛道“回教祠!”
小喇嘛懵道“您說人家厲害,還要上門來找,我們還回去做甚?”
“愚笨!”全知大喇嘛急聲道“不把梁子帶回去,那這梁子可就在咱頭上了!”
“頂著城隍都不敢招惹的梁子,你晚上敢閉眼?”
小喇嘛“呼呼”喘氣“禪師!您有~大智慧啊!”
“甭拍馬!”全知禪師轉頭看了一眼“後麵的都跟上啊,想死了不是?”
聞言,有些掉隊的喇嘛重新卯足了勁兒跟了上來
在喇嘛們狂奔的同時,劉家老宅內則是較為安靜。
潑婦人和劉飛母子二人乾脆裝死,而劉兆則是在劉屠戶怒斥了一句後,就一直磕頭磕到現在。
不過,劉屠戶全程都沒有看他一眼,隻是默默地喝著茶水。
過了不知多久,劉屠戶忽然開口道“顧先生,我之所以能熬那麼久,是不是因為憋了一口氣?”
顧寧安頷首道“可以這麼說,魂有怨,有執念,就成了凶魂其實你本應該失去了為人時的人性的”
“是這樣啊”劉屠戶緩緩起身,飄到了孫媳婦和曾孫的麵前,譏笑道“我這活著的時候,小輩不來死了之後,小輩倒是年年來看我。”
“隻可惜,這都是為了我這間宅子啊”
“說實在的,你們派作法的來收拾我的時候,就真沒想過,咱其實還算是一家人嗎?”
“對了,你們兩個雖然有一個跟我還算同姓,但實際上根本也沒咋接觸過,自然不會把我當一家人。”
“哎呀~”
劉屠戶長歎一聲,隨即陰測測的說道“咱們之間可算得上是血仇了吧?”
“你說我,該如何收拾你們呢?”
“嗯?”
感受到撲麵而來的陰冷,潑婦母子抖似篩糠,腦袋埋得更低!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們的身子竟不由自主的舒展開來,仿佛有一股無形得力量強行把他們給“掰正”了過來,讓他們不得不直麵劉屠戶!
這一刻,他們就連閉眼都無法做到!
劉屠戶的麵容同身前差不多,隻是魂體稍稍有些模糊,可就是那張布滿了皺紋,露出一口黃牙的臉,讓這對母子嚇得幾乎要昏厥過去!
潑婦人顫聲道“老,老爺子~啊!咱可都是有苦衷的!”
劉屠戶嘴角掀起,瞳仁擴張“是嗎?有什麼苦衷,說來於我聽聽。”
“你家曾孫,這都而立之年了!”
“還,還沒能相個媳婦”
“人家姑娘,不是嫌他懶,就是嫌他窮”
“好不容易這老宅子搖身一變,成了仙宅鄰宅,有富戶最少願意出五百兩來買嘞!”
說到這,潑婦人眼中浮現一絲“希冀”“五百兩銀子啊!那可是五百兩銀子!”
“咱家一輩子都掙不來那麼多錢!”
“有了這些錢,你曾孫不光可以娶妻,還能納妾,到時候為咱老劉家好好生上幾個大胖小子,為老劉家延續香火啊!”
“娶妻納妾,延續香火~哈哈哈!”劉屠戶嗤笑道“這小子三十了,仍未有一個正經營生吧?”
“不光如此,他還整日跟狐朋狗友一道,不是插科打諢,就是出去喝大酒賭錢吧?”
“這樣的貨色,甭說五百兩銀子,就是五千兩銀子,都能叫他給敗光了!”
聞言,劉飛趕忙道“太爺,太爺!我改,隻要我成家了,一定能改好的”
“您信我,信我!”
“嗬!”劉屠戶冷笑一聲,隨手一招,便有一根銅煙杆飛到了他的手中!
隻見其拿起大煙鍋,就狠狠地砸向劉飛!
砰!砰!砰!
一連砸了好幾十下,砸得劉飛是滿頭包,痛得是涕淚橫流。
“太爺,太爺我知錯了!”
“彆打,彆打了!這一切都是我娘的錯!”
“都是她!”
“你要實在是恨,就把她一道給帶走了吧!”
聽到這話,潑婦人閉上了眼睛,兩道濁淚自其臉頰滑落。
而劉屠戶也是放下了手中的大煙鍋,淡淡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們的報應,已經到了。”
“從今兒個起,劉兆,劉飛,你們再不是我劉家人”
“這祖宅永遠空在這,我老劉家香火,到我兒哪兒,就絕了後了”
“滾吧,趕緊滾!”
此話一出,磕得滿臉鮮血的劉兆哭了,淚水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從其眼角,混著血水滑落“爺,我沒用,本該當家的我,拿不住家,我喪良心”
“自今以後,我再也不會回來,老劉家到我爹哪兒,就結束了”
劉屠戶背過身道“滾吧,我現在真的很想宰了你們”
哐啷~嗒!
院門外的鎖扣忽的落地,發出一陣悶響。
劉兆看了敞開了一條縫的院門,對著劉屠戶再磕了一個重重的響頭後,便一手扛起“丟了魂”的王丁,一手扯住了劉飛的後頸,就這麼帶出了劉家老宅
而當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老宅之內後,劉屠戶凝實的身影,也開始變得有些虛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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