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便是天外天?
難怪靈希真人始終沒有出現,原來是真正的更進一步了......
若天外天是真實存在的,那豈不是說顧先生當初所言,吾之頭頂有一條灰線,將我當之於提線木偶,也是真的?
周身乃至神魂席卷而來劇烈的疼痛,然而在這個時候,蛟皇的腦海中確實雜念紛呈。
靈希真人跨界而來,攜無敵勢強勢鎮壓他的一幕,讓他在刹那間想通了很多事情。
轟隆!
直到有一道雷鳴在其耳畔炸響,蛟皇才回過神來。
不過,這一次天雷並沒有落到他的頭上!
順著靈希手指的方向看去,赫然是妖都妖皇宮的方向!
當天雷落下的時候,整個妖皇宮仿佛脆弱的瓷器般瞬間崩潰瓦解,石柱斷裂,琉璃瓦片紛飛四散,化為齏粉。
金碧輝煌的宮殿在電光火石間化為烏有,隻留下一片狼藉與升騰的煙塵。
而守護在皇宮四周,那些身披妖甲、形態各異的妖兵,麵對這突如其來的天威,竟是連絲毫抵抗之力都未及展現,便在一瞬間被天雷蘊含的恐怖能量所吞噬。
他們的身形如同被烈日曝曬下的露珠,迅速蒸發,化為一縷縷青煙,消散於無形之中,隻留下陣陣淒厲的哀嚎回蕩在殘破的宮殿之間,卻又迅速被雷鳴聲所掩蓋。
可怖的天雷產生了無窮的電弧,它們以皇宮為中心,向著周遭擴散而去,所過之處無論是堅固的城牆還是繁密的建築,皆被這股力量無情地撕裂、摧毀。
那些居住在皇宮附近,未曾及時逃離的普通妖族,皆是在猝不及防間,沾上了一絲電弧而落了個身魂俱滅的下場......
蛟皇的麵容在這一刻仿佛被變得極為扭曲,他雙眼圓睜,瞳孔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仿佛有火焰在其中跳躍!
“衝我來!”
隨著這一聲咆哮的落下,他的身體開始發生劇烈的變化。
在他的皮膚之下,仿佛有千百條血脈在瘋狂湧動,肌肉與骨骼在眨眼間重組,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衣物在這一刻如同紙片般被撐破,碎片四散飛舞,而中年男人的身形則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膨脹、拉長,直至化為一條萬丈巨龍,翱翔於天際之間!
化作萬丈巨龍的蛟皇,身披漆黑的鱗甲,每一片都閃爍著冷冽而深邃的光澤,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他的雙眸如同兩團燃燒的火焰,透射出無儘的威嚴與霸氣。
這一刻的他,全然沒有先前被天雷擊中後的頹然,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俾睨天下的氣勢!
“吼~~~”
龍吟長嘯,蛟皇挾無窮威勢,直奔著光弧之內的靈希真人衝去,萬丈身軀在空中奮進間,鱗片擠壓空氣而形成陣陣爆鳴!
見此情形,靈希真人如萬年寒冰的雙眸中透出一絲輕蔑之色。
隻見其玉指輕點,又一道滅世神雷化作一條周身充斥著毀滅氣息的雷龍,首對首的朝著蛟皇撞去!
如此可怖的對撼之下,一道微不可查的流光,自蛟皇身上分出,朝著北黃天的方向激射而去。
那方向,正是那虛皇所在的長眠城!
很顯然,蛟皇自覺不敵靈希真人,在攻殺間化出一道分魂,去找虛皇求援了。
而光弧之內的靈希真人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這一點,不過她並沒有阻止的意思,似乎虛皇來不來不重要,來了正好,也省得她去再去找了......
......
虛皇廟,地底溶洞內,九千九百九十九座虛皇神像靜靜矗立。
於一處不起眼的岩壁之上,刻畫有虛皇像的畫像前,擺放著一方玉盆。
兩掌大小的玉盆中,一株山荷花隨著北黃天傳來的顫動,輕輕搖曳。
“與我無關...與我無關.......”
“我是壁畫...我是壁畫......”
綿延不絕的低語回蕩在溶洞之中,聽語氣真的能感受到說話之人欲“脫離世俗”的執念......
溶洞之上的虛皇廟中,一道流光落於虛神像之前,化為了一襲素袍的中年人模樣。
蛟皇急忙道:“虛皇!速速出來!那靈希真人更進一步,我難以敵之!”
“她想對妖族斬儘殺絕,你再不出來,妖族死完了, 你絕對跑不了!”
溶洞內,壁畫輕語:“我是聽不見...我聽不見......”
“我是聾子...我是聾子......”
虛空皇的輕語,蛟皇自然是聽不見的,但他相信這麼大的動靜之下,虛皇一定是知道的。
隻不過還是做那縮頭烏龜似的不肯出來罷了。
故而,他也是忙不迭的開口道:“我有一策,可保全妖族,你且聽聽,若聽得進去,便來......”
“靈希真人邁出了一步,但並不完全,準確的說應該是半步,如若不然的話,我的分魂恐怕也無法站在這裡繼續跟你囉嗦!”
“因此,隻要拖得住時間,妖族就不至於被全滅!”
“如今我化為原形,定會極力拖延時間,直至神魂俱滅之前,吾會以自身軀體,化萬裡龍城分割北黃天和大戊!”
“屆時,你隻需出手抵抗靈希不超三招的實際那,不讓靈希剿滅妖族,她便必然不能在對你們出手!”
說到這,蛟皇頓了頓繼續道:“若此事可成,妖族可得片縷水秀山青,可安心恢複元氣......屆時還請虛皇如真仙守著人族一般,姑且守著妖族。”
“至於還要不要爭,爭什麼,也都是後來妖族之事,與你我無關。”
話儘於此,蛟皇放下一樽瓦罐,嗤笑道:“勞駕得空的時候,替我折磨一下其中的妖魂,這都是害死了無數妖族的畜生。”
“切莫輕易讓他們死了,多折磨一些時日......”
待蛟皇分魂重新化作流光離去,諾達虛皇廟再度安靜了下來。
溶洞內,虛皇從壁畫中顯現而出,他將麵前的玉盆抱到懷裡,問道:“流盈,你說我要去嗎?”
“我這一顆亙古不變的道心,怎得在聽到蛟小子的一番言論後,就有些蠢蠢欲動了呢?”
“總覺得不去,便缺憾了什麼,不去便有可能會後悔......”
說話間,虛皇再度低頭望向了玉盆中的山荷花,隻見那山荷花居然開花了!
望著這一幕,虛皇吞了口唾沫道:“開花,是去,還是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