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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先祖戰魂由那無窮澎湃的先祖戰意所化,其中無窮熾烈,無窮澎湃,比之那漫天熊熊烈火,都還要洶湧無數倍。
它們種種燃燒著,滾滾沸騰著,縈繞在刑天小天主的每一寸肌膚寸血肉。
但刑天小天主卻隻感覺……全身冰冷。
如墜冰窖。
他猛然回過頭去。
看到的是那山下,四麵八方,無一空處,滾滾可怕的陰影無窮無儘洶湧而來!
滔天的可怕聲威,可謂震徹天地!
與此同時,那些衝鋒的極派古族,同時感受到一股股可怕的氣息從背後翻湧而起!
就好似……無窮海嘯,萬萬丈高!
金蟾子驚懼之下,轉過頭來!
便見那無窮可怕的陰影,在目光中,逐漸清晰。
一尊尊數十丈高的黑木巨人;一尊尊好似冰晶化作的可怕雕塑;滾滾翻湧的極寒風暴;無窮無儘的閃爍雷光;還有那逆流而上,從山底下湧上來的無儘雪崩……
天山木人,冰魄魔像,零度風暴,無垠雷暴,天山大雪崩……儘管都不是什麼陌生的事物,但卻讓金蟾一脈的純血種嫡係金蟾子……渾身顫抖!
就像那凡人身在俗世,見過風雪雷霆,無比熟悉。但當那狂風暴雨,雷霆電光同時朝自個兒來時,那不也得嚇個半死?
金蟾子這會兒,就是如此這般。
這天山昆侖之上,經曆過一次又一次探入,那些恐怖天災,早已被摸得清清楚楚。
天山木人和冰魄魔像,唯獨在他們一定範圍內的時候,方會啟動,進攻敵人。但一旦逃出某個範圍,他們便又會沉寂而去。
零度風暴,無雲雷暴,皆為天象,天威難測,但出現之時,也會有所征兆,因此隻要在征兆出現時候逃出那個範圍,便安然無恙。
至於那僅次於青女之息的天山大雪崩,隻有在暴風雪極為恐怖的時候,方才有機會能夠凝聚出來……
總而言之,每一種天災,都有屬於他們自己的“規律”。
隻要遵循這種規律,一般情況下,沒什麼問題。
比如下大雨的時候不要去大樹底下站著,也就成了。
但此時此刻,出問題了。
那無窮無儘的恐怖天山異象,同時巍峨襲來!
完全……不講道理!
天山木人和冰魄魔像,好似軍隊一般衝殺而來!
零度風暴和無雲雷暴,無中生有,籠罩天穹大地!
至於那天山大雪崩更是完全違背常理,從那山底下倒卷上來!
就像是大夥兒走在平地上,突然天上打雷,地上地震,左邊是燎原烈火,右邊是恐怖洪災!
——很扯,但無比真實。
真實得……冷酷又可怕!
無窮天災,滾滾而來!
一瞬之間,便同那極派大軍接壤!
於是,可怕的毀滅,猛然降臨!
千百丈高的可怕巨人頭頂之上,且看那無窮無儘的陰雲滾滾浩蕩,熾烈恐怖的雷光轟隆落下,一瞬間將其完全淹沒!
人麵蛇身的美豔女郎,一頭蛇發,凶威難測,但隻看滾滾恐怖的冰雪風暴一掃而過,便儘數成了美豔冰雕,地上稍微一震,便碎裂成無數冰晶,身死道消!
一個個勇猛衝鋒的刑天族人,被無窮無儘的冰魄魔像環繞,儘管那些冰魄魔大多並不如那刑天一脈的勇士,但也夾不住它們人數眾多!數百尊冰魄魔像圍攻一尊刑天勇士,一尊一拳,一尊一腳,便足以將其錘得粉身碎骨,屍骨無存!
還有一尊尊金蟾族人,釋放無窮無儘的毒霧,可對於毫無生命的天災異象而言,毫無作用,被如海潮一般的天山木人碾碎!
還有那一頭頭義憤填膺,滿眼怒火的金鵬族人,想要飛上天穹,但還未真正扶搖直上,便被那無窮無儘的恐怖大雪崩一瞬間淹沒了去!
……
總而言之。
碾壓。
屠殺。
倘若真要用“言語”來形容眼前這一幕的話,那麼隻有這兩個詞兒,能夠完全將其概括。
——天山昆侖,天山異象,是為天災,遍布於整個天山。
若是隻有一兩處,一兩種,想些法子,也就應付或逃避了去。
不足為懼。
但如今是整個天山昆侖的恐怖異象,彙聚一處,鋪天蓋地用來!
如此情況之下,數萬極派族人,便被完全摧枯拉朽,毀滅去了!
一瞬間,慘嚎聲,怒嘯聲,咆哮聲,嘶吼聲……無窮無儘,遍布整個天山,令人心驚!
“啊啊啊啊!!!為什麼啊?這什麼這般天災會突然出現啊!”
“救命!救命!救我逃出性命?少主啊!!”
“逃!快逃!末日來了啊!”
“他不是短生種!他不是人!他是鬼怪!是神祇!”
“……”
混亂恐怖的戰場上,無窮無儘的血肉好似末世天災,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而人道和中立古族這邊,也是通通倒吸一口涼氣!
雖說是敵人,雖說是那弑殺無窮,混亂蒼生的極派古族!
但這數萬生靈,被瘋狂屠殺,虐殺!
而這一切,隻因為一個人。
他們掙紮著,費力得轉過頭,看到了同樣盤坐,同樣中毒,同樣沒有可任何反抗之力的餘琛。
眼眸中,浮現出一縷無法掩飾的恐懼。
可怕……當真可怕。
“可惜了……動彈不得……”餘琛歎一口氣,“否則來碟花生,一碗豆腐腦,一杯酸梅湯,也是極好。”
大夥兒這麼一聽,更是腸胃之間,一陣翻湧。
而那血色巨人之中的刑天小天主,這會兒更是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可偏偏,此時此刻,他掌控那血色戰魂,卻壓根兒無法支援一點兒!
甚至……自身難保!
畢竟並非自身的實力,而是那先祖頭顱凝結的戰意所化,如他先前所說那般,隻有半刻鐘。
半刻鐘後,等那血色戰魂崩潰,他也就該……死了啊!
“短生種!短生種!短生種!”
刑天小天主,一遍又一遍怒吼,一遍又一遍咆哮,倘若目光能夠殺人,餘琛便早已碎屍萬段!
可惜,不能。
“畜生,我聽到了。”
餘琛盤坐在地,平靜無比,回應開口。
“然後,你也該……去死了。”
話音落下,半刻鐘的光陰,已是到了。
那血紅色的恐怖戰魂金身,逐漸黯淡,其中所蘊含的可怕力量,逐漸減弱。
而那青女之息,卻一成不變,未曾因為時間流逝,減弱絲毫力量。
僵持不下的局勢,逐漸坍塌。
青色的縷縷煙霧,帶著恐怖的極寒,一寸一寸,染上那血色戰魂!
凍結!
粉碎!
化作滿天血紅色的冰晶,紛紛凋散了去!
青女的殘影,順著那冰凍之處,瞬間穿入那血色戰魂身軀之內!
所過之處,一切血色戰意也皆被寸寸凍結!
來到那刑天戰天主的麵前。
麵對麵。
清冷美豔的麵龐,此時此刻在刑天小天主來看,如那地府勾魂的夢魘!
令人無比恐懼!
也無比……憤怒!
“多年謀劃!敗於汝等!吾……不甘啊!”
他怒吼!
他咆哮!
他歇斯底裡!
他絕望不甘!
但青女殘影,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吐出一口青色煙霧來。
一瞬間,將刑天小天主渾身上下,儘數凍結。
下一刻,那偉岸恐怖的身軀,一瞬間化作冰雕,灰飛煙滅!
身死道消,灰飛煙滅!
與此同時,那戰場裡,早已是血肉磨盤。
無窮無儘的極派古族,就好似那待宰羔羊,而那天山天災,便如是那揮動屠刀的屠夫。
每一分,每一秒,都有無數極派古族,喋血隕落。
加上每一尊古族都並非一般生靈,其身軀當中,蘊藏無窮氣血。
他們一死,巨量的滾滾鮮紅之血,從那山頂之上順流而下,好似磅礴的鮮紅的瀑布,幾乎將整個天山,染成血紅!
連同那九命金蟾一脈的金蟾子,都在那恐怖的大雪崩之下,被恐怖的巨力碾壓下來,粉身碎骨,灰飛煙滅!
半刻鐘。
僅僅是過去了半刻鐘的功夫,一共近五萬的極派古族,全軍覆沒!
滾滾屍骸肉骨,堆積成了山;潑天赤紅鮮血,淋漓成了河。
嘀嗒,嘀嗒,嘀嗒……
一片詭異的死寂中,出了那鮮血滴落的清脆聲響。
再無聲息。
也再無生機。
衝天的血腥氣,鋪天蓋地,好似一層又一層粉紅的霧氣,籠罩了整個天山之頂。
與此同時,那一尊尊同樣被染紅的天山木人和冰魄魔像,如潮水一般褪去。那雷雲風暴與大雪崩,也隨之消散去了。
僅幾個呼吸以後,就好似從未來過一樣。
完全不見了蹤跡。
與此同時,青蒙蒙的青女之息,退回了那太極池中。
一切,塵埃落定。
諸多人道天驕,中立古族,方才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這簡直是難以置信啊!”
“得救是喜,活命是歡,但總感覺……如夢一場,不太真實!”
“這位道友……竟能掌控天山天災?等等……你們認得他是誰?”
“從未見聞,從未見聞啊!”
“這就說得通了……恐怕這位道友……他不是人!”
“不!不是這個意思!這位道友能掌控天災,怕本就是……天山神祇!”
“……”
反正就越來越離譜了。
人總是八卦的,先前生命垂危,自然沒有任何功夫想彆的,但這會兒得救了,卻是猜測起餘琛的身份來。
餘琛也懶得搭理他們,正準備歇息一會兒。
卻見異變突生!
且看那屍山血海當中,一抹恐怖金芒,衝天而起!
一尊渾身**,長滿了血肉疙瘩,醜陋異常的身影,從那屍山血海裡衝出來!
渾身上下,遍布濃濃的彩色霧氣,無窮無儘!
周遭虛空,也被灼燒融化!
眨眼之間,便穿越數裡虛空,殺到餘琛麵前!
看那模樣,正是……金蟾一脈,金蟾子!
他……沒死!
餘琛眉頭一皺,這家夥天尊上品,甚至戰力比起金鵬少帝等人來說還要弱才對,應當不可能擋得住天山大雪崩才對。
滾滾大雪崩壓下來,他不可能活著才對。
但為何……
可還沒等他想完。
那恐怖的金蟾子,便帶著無窮無儘的毒霧,侵殺而來!
他沒有多一句話,抬手,滾滾恐怖的可怕毒霧彙聚在那五指之間,悍然落下!
一瞬間,無窮恐怖的毒霧便將餘琛渾身上下都籠罩了去!
嗤嗤嗤!!!
那是血肉,骨骼,臟腑,一切的一切都被腐蝕灼燒,化作膿水的聲音!
頃刻之間,餘琛的肉身,便已灰飛煙滅了去!
而金蟾子一揮手,黑光浮現,一身黑袍,穿在身上,衣袍獵獵。
站在那一攤餘琛所化的膿水旁,咧嘴,笑了。
如此驚變,瞬間讓諸多人道天驕和中立古族神色劇變!
“道友?!”
“施主?”
“閣下!”
“小兄弟?!”
“……”
周遭眾人,同時驚呼!
“彆喚了,他已身死道消了。”九命金蟾子,輕輕搖頭“枯世霧連天地都能枯萎腐化,何況一個短生種。”
眾人聽罷,轉過頭來,瞪向金蟾子。
“不,你應該死了才對。”天羽子深吸一口氣,搖頭道“我親眼看你,粉身碎骨,灰飛煙滅。”
須彌和尚眉頭緊皺,突然眼睛一瞪,“或許……這便是九命金蟾的……九命之說?”
“他娘的!九命金蟾一脈……真有九條命的??!”烘鑄更是又驚又怒!
“聰明。”
相比起方才衣服都來不及穿,就要將餘琛生生殺死的急切,金蟾子這會兒倒是不急了。他看向諸多還在藥效當中的人道天驕,開口道
“當然,沒有九命那麼誇張,傳聞那位無上老祖,才有九命之神,不死不滅。
而後世尋常金蟾一脈,便隻是生機雄厚,血肉重生快一些罷了。
唯獨我等嫡係純血,方才繼承了那真正的徹底的力量,隨著境界越高,便多一條命,我慚愧至極,天資愚鈍,不久前才修出第二條命來。
但就是這第二條命,便足以換你們……成千上萬條命。”
金蟾子笑著,那寬大的嘴巴,一開一闔,醜陋又惡心。
但卻充滿了得意。
“所以方才天山大雪崩滾落下來,將你這畜生壓得粉身碎骨以後,你明明還能複活一次,但卻強忍。
直等到那一切天山天災,儘數退散以後,再瞬間複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害這位道友……”天羽子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開口道。
——餘琛能掌控那天山天災,可怕至極。但偏偏有一點弱處。
那就是和刑天小天主的“先祖戰魂”一樣,都不是自身的力量。
所以,哪怕可怖,可真正調用起來,也需要……時間。
天尊存在,動手之間,瞬息便可。
金蟾子便是在所有人都以為他全部死了的關頭,在那天山天災儘數褪去的時候,以電光火石之勢,毒殺仍在倦仙香藥期的餘琛,化作膿水,一絲不存!
餘琛一死,天山天災,自不再有人能夠操控。
而那些還被倦仙香入體的人道天驕和中立古族,簡直就是……待宰羔羊。
於是,局勢又好似回到了先前那樣。
隻不過這會兒的人道,沒了餘琛。
而極派古族,隻剩下金蟾子。
“其實,這般結果,更真實一點。”
金蟾子咧嘴一笑“倘若按照先前的計劃,短生種和中立古族死了,但我們極派古族還活著,無論是短生種還是中立古族,自會起疑,所以,它並不完美。
但現在,不一樣了,短生種,中立古族,我極派古族,全軍覆沒。
死無對證,無是非,無真相,無水落石出,隻有……暴怒,引發那天地戰火的恐怖憤怒,才是……完美無缺。
這樣也好,我也不必擔憂那些藥能否將他們全部毒翻了,刑天一脈的毒抗,可是可怕啊!”
金蟾子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好似放下心了那般。
他說話的聲音不大,也很平靜。
但卻聽得眾人……透氣發麻,渾身冰冷,兩股戰戰!
他們聽懂了。
和刑天小天主不一樣,這家夥不僅要把人道天驕和中立古族殺了。
還要把極派古族,也殺了!
就是為了填補那“計劃”可能的遺漏。
“你……給伱們極派古族……也下了藥?”烘鑄倒吸一口涼氣。
“可彆誤會。”
金蟾子連忙將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我可沒有做這種事,是他們……主動求藥。計劃裡,倦仙香之毒彌漫天山,他們要想能夠自如行動,必須要我們金蟾一脈的解藥。我隻不過是在那些解藥裡,加了一點兒……彆的東西。”
金蟾子長吐出一口濁氣,看向那屍山血海“畢竟,短生種和中立的古族裡不缺聰明人,倘若我們活著,自然會被逼問,幾萬張嘴,可保證不了誰都能保密,一旦被逼問出真相,前功儘棄不說,吾等極派,萬劫不複。而唯有死人……不會說話。”
說話之間,他看向諸多又驚又怒的目光,連連擺手,“當然,你們也彆恨我,因為殺了你們以後,我也會死,算是賠罪了諸君——我這一生,最怕痛了,一旦刑訊,我抵不住,而倘若這天山昆侖隻剩下我,萬族都會想在我的嘴裡撬出東西。
嘖嘖嘖……我受不住那苦,還是待會兒同你們一起,死了算了。”
眾人聽罷,隻感覺渾身上下,冷汗涔涔!
瘋子!
真正的瘋子!
不僅要殺彆人,所有人,他都要殺,包括他自己!
“值得嗎?”須彌和尚聽罷,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搖頭。
“——值得。”金蟾子沒有再嬉皮笑臉,認真點頭道“戰爭,必須要來,天地,終歸於吾——物歸原主,理應如此。哪怕要犧牲,哪怕要流血,哪怕要屍山血海,都……無所謂。”
說罷,他抬起頭,看向無數人道天驕和中立古族。
“那麼諸君,請上路了,我……稍後便到。”
說罷,他抬起右手來,一枚五彩斑斕的珠子,其中蘊藏著那九種顏色的霧氣。
美麗,危險。
金蟾子五指,輕輕用力。
正要將那毒珠,完全碾碎。
但下一瞬間,一旦恐怖金光閃過!
血花飛濺!
金蟾子的右手,瞬間斬斷,跌落在地!
金蟾子一愣,轉過身,便見那餘琛所化的一灘膿水當中。
一縷紫金霧氣從那膿水中飄出,化作一道熟悉的身影,寶氣環繞,神光凜凜。
看其模樣,可不正是……餘琛?
那一刻,金蟾子眼珠瞪圓,顯得更大了。
望著餘琛,難以置信。
“你……中了枯世毒……全身化膿水……不可活……”
餘琛抬起頭,也看著他,搖頭道“金蟾啊,可不止你有第二條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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