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致命證據,撕破臉皮
且餘琛在寂靜無饒清風陵上,領悟那劍術神通的同時。
王家的消息傳到了黑水幫,給原本已經對王家的一半生意十拿九穩的黑水大當家,當頭棒喝!
事兒,黃了!
到嘴的鴨子,飛了!
黎滄海頓時氣得直發抖!
如今產業幾乎全斷聊黑水幫,需要錢呐!
需要銀子啊!
從哪兒來
他一個人,在幫裡坐了良久。
才仿佛下了什麼決定一般,站起身來,著身黑袍,戴上兜帽,去了城北。
望氣司。
燈火通明的大堂裡,裡隻有四個人。
堂上高坐的是那年輕的望氣司首,堂下站著的是黑水幫大當家黎滄海。
還有在一旁垂首而立的兩名年輕望氣司吏。
氣氛,有些壓抑。
最終,還是那望氣司首打破了沉默,抬起眼簾:“大當家煉炁入道了恭喜。”
黎滄海麵無表情:“比起司首大人還差得遠。”
望氣司首笑了笑,也不否認,轉而換了個話題,“突破開海以後,大當家也威風了許多啊,當街殺人這種事也能乾得出來若非我望氣司壓了下去,恐怕大當家此時此刻已經在那刑台上引頸受戮了吧”
話之間,隱隱透出不滿。
當然並非因為那些個被黎滄海殺聊武河幫眾們,而是黎滄海的行為,讓望氣司首感到這黑道魁首有一絲脫離了他掌控的跡象。
這才是讓他惱怒的點兒。
“他們挑釁黑水,該死。”
黎滄海依舊麵無表情,搖頭道:“話回來,若非司首大人拿我的幾個弟兄當餌,黑水幫也不至於淪落到被那等蝦兵蟹將嘲諷的境地才是。”
“哦”望氣司首眉頭一挑,“大當家這是在怪我了”
“怎敢”黎滄海冷笑。
那一刻,氣氛劍拔弩張!
“大膽!”望氣司首還沒話,堂下的一位劍眉星目的年輕望氣司吏就嗬斥道:“你這江湖惡客,竟敢司首大人不敬!好大的狗膽!”
黎滄海瞥了他一眼,居高臨下。
然後。
唰!
一根無比尖銳的地刺,便從那光華的大地之上伸出來,無比迅疾,無比鋒銳!
抵在那年輕司吏的下巴前分毫!
仿佛隻要再進一分,就足以輕易洞穿他的腦袋!
那年輕司吏當即冷汗直流,渾身顫抖!
隻感覺生死就在對方一念之間。
黎滄海看了他一眼:“我與司首大人話,輪得到你這癟三兒插嘴”
咕嚕。
年輕司吏咽了咽口水,又怒又怕,卻不敢開口。
“哼!”
一聲悶哼!
整個大堂,仿佛都沉入泥濘那樣,一股沉沉的壓力襲來!
與此同時,望氣司首發出聲音時,地之炁緊隨而動,那威脅司吏性命的地刺,驟然崩碎!
站起身來!
這位年輕的司首大人,一步一步,走向黎滄海。
那雙眼眸中,充斥著冰冷而凜冽的殺意。
“在我的地盤兒。”
“威脅我的人。”
“黎滄海,你真以為伱邁入開海以後,渭水就沒人能收拾得了你了”
這一刻,望氣司首動了真怒。
他自然能看得出來,黎滄海這種家夥是絕不會願意屈居人下的。
以往二十年歲月,不過是因為絕對的力量差距,臣服於自己。
但沒想到得是,他突破開海後,這種差距,便縮了一些。
這位黑水幫當家,立刻就爪牙畢露!
望氣司首行走之間,整個地大勢都仿佛彙聚在他身上那樣!
明明隻是一道瘦弱單薄的身影,卻仿佛山海傾倒一般滾滾而來!
剛突破開海境的黎滄海,頓時感覺那原本溫文爾雅的年輕司首,瞬間化作一尊可怕魔神,讓人心神戰栗!
但這些,都在他預想之鄭
——黎滄海,才沒有傻到覺得自個兒突破了開海境,便能戰勝那強大的望氣司首!
他,真正的倚仗,不是這些。
麵對這恐怖的壓迫力,黎滄海緩緩搖頭,譏諷道:“是啊,在渭水,誰敢惹您呢——像那餘鐵生,堂堂渭水總捕,惹了您,照樣被您害得丟了腦袋不是”
刹那間,望氣司首眉頭皺起。
他自然曉得黎滄海得是啥。
但這玩意兒是能公開拿出來講的嗎
“那餘鐵生犯下滅門慘案,泯滅人性,如何是我害的”望氣司首的話裡,帶著濃濃的威脅,意在讓黎滄海閉嘴!
“嘖!”
黎滄海也不裝了,直接攤牌:
“十五年前,您的弟子犯下命案,被餘鐵生砍了腦袋,您讓我們給黑水幫把人家受害者一家儘數滅門,又威逼利誘咱們上下,偽造證人證據,害得那餘鐵生人頭落地!
司首大人,這事兒你可忘記了麼”
話音落下,望氣司首的臉色,已經冰冷得好似那萬古寒冰!
那原本遊離的地之炁,更是仿若狂亂的風暴一般肆虐在他身周!
顯然,已是動了濃濃殺心!
雖然一開始就曉得黎滄海身具反骨,但沒想到,一突破開海境,他就要完全撕破臉!
這人,不能再留!
“司首大人,這是準備殺人滅口了”
哪怕在望氣司首的壓力下黎滄海感到呼吸都困難,但他的臉上還是在笑!
“不知司首大人可知曉一件事
在大夏北方,有個古戰場,是先帝征伐時征戰之地,一旦打雷下雨,便能傳來千軍萬馬廝殺的聲音與景象。
百姓都以為是英烈們軍魂不滅,千百年過去,仍在廝殺。
但後來,朝廷煉金司的大人們發現,那是因為那片古戰場底下有很多磁鐵礦,將當初兩軍對壘時的景象都刻了進去。
一旦由雷雨氣,雷霆激發,便能重現當初景象。
後來,煉金司的大人們便依照這般原理,造出一些名為【留影石】的煉金造物,流傳於世。”
黎滄海依舊在笑,
“巧的是,十五年麵,當初陳家滅門案發之前,我那些喜歡搜羅奇怪玩意兒的弟兄給我帶來了一枚。
我還沒來得及把玩這留影石呢,您便傳我到這望氣司裡,讓我帶弟兄去卻滅了陳氏滿門。
更巧的是,當時那留影石忘了關,一不心啊,將您的樣貌,你的話,您的安排,都錄了進去。
我這人記性不好,不曉得把它放哪兒去了,但若是今兒我回不去的話,想必它會有重見日的一
哦對了,您是衙門的大人,勞煩您跟我講講,指使他人滅門、陷害縣級總捕是什麼罪”
黎滄海裂開嘴,笑得猙獰。
“——不知,可夠殺頭”
威脅!
**裸的威脅!
砰!
望氣司首聲音平靜,但他的腳下,那地板已迸出蛛網一般的裂紋!
可見其心頭之怒!
如今,他一念之間,就能殺死黎滄海。
但殺了以後呢
倘若他的是真的,那【留影石】傳了出去,正好不久就是州巡,到時東窗事發,他望氣司首,就完犢子了!
——在渭水,他是土皇帝,可在整個州府,他隻是個嘍囉!
“你……想要什麼”終於,良久以後,望氣司首看向黎滄海,麵無表情。
黎滄海這才鬆了口氣。
他一直都曉得,在望氣司首眼裡,黑水幫就是一個工具。
用的時候,給點好處。
一旦有什麼問題,第一時間就能把他們犧牲了去。
現在他突破了開海,望氣司首怕是更不會容忍。
所以十五年前,他才千方百計搜羅到一枚留影石,就是為了留下把柄,讓望氣司首投鼠忌器!
十五年的安排,如今終於圖窮匕見!
成了!
望氣司首忌憚這事兒,妥協了。
黎滄海伸出兩根手指:
“第一,望氣司不可對黑水幫出手。
第二,如今黑水幫斷了財源,我要白銀三萬兩,以度難關。”
話音落下,望氣司首死死盯著黎滄海,看了良久,方才深吸一口氣,牙齒縫兒裡擠出來一個字兒,“好!”
黎滄海咧嘴一笑,拱手走了。
“等等。”
望氣司首突然開口,“十五年前,我那弟子符珂與你走得挺近事後他曾在餘鐵生那裡供述,是你帶他去橋的集會,他見到了那陳家女兒,驚為人,才有了後麵的事兒”
這些事,望氣司首早就知曉。
但那時候,沒察覺到什麼端倪。
還以為就是巧合。
——他弟子符珂碰巧看見了那陳家女兒,邪火焚身,犯下了事兒。
直到今兒,知曉這黎滄海從十五年前就在布局,就在防備著自個兒。
才突然腦子一嗡,察覺一切事情背後,似乎都有這黎滄海的影子。
那一刻,黎滄海腳步一停,轉過身來。
既然撕破了臉皮,也不再隱瞞,開口道:
“嘖,果然啥事兒都瞞不過您——十五年前餘鐵生那家夥號稱鐵麵無私,給我們城南的弟兄帶來了大麻煩,我就想著得給這家夥找點兒麻煩,讓他沒心思管城南的事兒!”
恰好您當時的弟子符珂剛剛出關,年輕人嘛,火氣也旺,見了那陳家女兒,走不動道兒。
我尋思好人做到底,就在他飯菜裡加零補氣生精的丹藥,結果誰曾想他沒刹住腳,生生把人家弄死了。
至於後來的事兒,您都知道了——餘鐵生作死和您作對,被咱們陷害,砍了腦袋。”
罷,黎滄海笑了聲,轉身而去。
留下望氣司首,臉色陰沉得可怕!
原來如此!
原來從符珂開始,一切都是黎滄海的引導!
——他為了讓給餘鐵生找麻煩,故意引誘當時的望氣司首席符珂犯罪,想讓渭水衙門的餘鐵生和望氣司敵對,這才促成了那一樁樁慘案。
“不能留。”
“這種人,絕不能留!”
黎滄海走後,望氣司首深吸一口氣,喃喃自語。
一旁的年輕司吏,早已因為黎滄海又急又氣,聽望氣司首這麼一,立刻拱手開口道:“隻要司首大人一聲令下,屬下等缺血洗黑水!”
“不急。”
望氣司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怒火。
“州巡在即,多事之秋,先穩住他。”
“等此事一過,黑水幫……一個不留。”
“到了那時候,那所謂的留影石,哪怕把渭水翻個底兒朝,也要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