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萍對劉傻說:“劉傻,求你彆再寫了,讀了你的詩後,我控製不住自己打的感情了,激動得睡不著,我不敢再看你的情書了,因為我有丈夫,他就在音樂學院當老師,雖然我們感情不好分居,但是畢竟有個兒子有個女兒,我要儘量維持這個家。我與你的感情發展下去,不會有好的結局的。”
但劉傻子忘不了她那眼神,覺得自己不可救藥地愛上了她。當晚,我整整寫了十張紙的情書。我在情書裡寫道:“我知道你們夫妻感情不和諧,實際上已經分居,我不在乎你是不是結了婚,一心對你好,將把你的兒子當作自己的兒子。”
第二天一上班,劉傻子將情書悄悄地給了她。中午,她的眼睛是紅的,好象流過眼淚。她對劉傻子說:“今天晚上我請你去看電影。”
劉傻子按時來到電影院,劉萍來了,手伸過來挽著劉傻子的手,劉傻子的心情好激動,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兩人誰也沒心思看電影了。
有一次,劉傻子參加江城報社舉辦的通訊員學習班,劉萍也去了,悄悄地對劉傻子說:“你為什麼總是偷看我。”劉夢石說:“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偷看你。”
她一聽笑了:“劉夢石,不,劉傻子,我習慣喊你劉傻子。彆看你平時不說話,你的嘴巴還蠻會辯呢。喂,什麼時候我們一起到公園去照相。”劉夢石一聽,喜出望外,連忙說:“好哇,就這個星期天。”
那一天,劉夢石與劉萍在中山公園見麵,劉萍穿一身白色的連衣裙,麵色紅潤,顯得風度翩翩。她姿勢優美,那麼自然。看來,她善舞蹈。一打聽,她原來就是學校宣傳隊的舞蹈演員。她懂照相,不時過來幫我選角度,一頭長發飄拂在我臉上,散發出一個女人身上特有的香氣,劉夢石的心靈在顫抖。
劉夢石不管她有沒有小孩,對她有詩一樣的激情,在公園裡草地上坐下後,一把握住她的手,她的頭溫順地靠在劉夢石的肩上。劉萍說:“劉傻子,你的感情很真,從來沒有誰像你這樣愛我。你知道嗎,我以前常常胃疼,心裡很煩。現在,與你在一起,我的心情好了,胃也不疼了。”聽了,劉夢石好高興。
公園的樹林非常寂靜,劉傻子坐在草地上,劉萍靠在劉傻子的肩膀上,他們兩個人,如癡如醉。劉萍流著眼淚說:“我希望我們天老地荒地一直坐在這裡。”劉傻子給劉萍擦掉臉上的淚珠。劉萍緊緊地抓住劉傻子的手:“你要對我保證,不要離開我。”劉傻子說:“我答應,我不離開你。”
劉萍告訴劉傻,父母去世得早,是她哥哥嫂嫂把她帶大,她哥哥有病,家裡還有三個小孩要讀書,她要掙錢給他們。為這,丈夫總與她發生矛盾。還有,丈夫早就有外遇,她想離開他,與我走在一起。
劉傻子不時與劉萍下班後在廣播室裡聊天,劉傻子覺得這輩子離不開她了。張胖子嘲笑劉傻子太傻的樣子,配不上劉萍。李大姐來了,她對張胖子說:“你總來糾纏劉萍,劉萍不理睬你,於是,你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張胖子不敢做聲了。
他們的約會被張胖子發現了,他嘲笑劉傻子:“你這小子真沒用,談不到女朋友,就玩人家小嫂子。我問你,是你主動,還是她主動?” 他自己是個喜歡沾花惹草的花公子,還諷刺人,劉傻子當時握緊了拳頭。他說:“怎麼,你想動手,不怕我去告訴廠領導,告訴劉萍的丈夫。” 劉傻子不知所措
一個雨天,他們到電影院去看電影,剛坐下,劉萍對劉傻子說:“你給我的幾封情書我不知放在什麼地方了。”
劉傻子一聽,又氣又急:“是不是張胖子偷走了,我真後悔給你寫情書,這些東西你要趕快找回來,不然傳出去,全廠都會笑話我的,那時,我就不敢與你來往了。”這話太傷人心,話說出了口,後悔來不及了,但這也暗示劉傻子對劉萍的愛情有所動搖。劉萍臉色蒼白,起身走出電影院,連傘也沒有拿就衝進雨中。
幾天來,劉萍與劉傻子見了麵像不認識的。李大姐對我說:“你要多關心一下劉萍,你看她的胃病犯了,人變了像。”劉傻劉傻子悄悄看她,發現她的臉色白得可怕,眼神裡有幾分哀怨。
劉傻子覺得自己做得太過分,應該緩和一下自己與劉萍的關係了,劉傻子對劉萍說:“我那話重了,請原諒,我們今天去看電影吧。”她不置可否。劉傻子將電影票塞在她手裡。 晚上,劉傻子在電影院裡等了一個多小時,電影看完了,還不見她的人影。
劉傻子第二天碰到她,剛想開口責問她,劉萍悄悄地塞給劉傻一封信,走了。劉傻子當時氣她,不想看信,加上車間人多,也不好意思看信。回到家裡,憋不住要看她信中寫的是什麼,撕開信封,她在信裡這樣寫著:“我昨天本想來與你坐在一起看電影的,但是,看到情書丟失了,你是那麼地緊張,竟然後悔了。顯然,你顧忌名聲,對我的愛情是動搖的,愛如果缺乏堅實的基礎,會經不起風浪的。我們的關係不能發展下去了,請原諒我不來看電影。你有才能,千萬不要泄氣。希望你事業成功,那時我會來祝賀你的。”
失去了才知道珍貴,眼看劉萍要與自己分手,才知道自己心中的真愛就是她。劉傻子一上班,就到廣播室去找她,沒看見她,又在全廠上下到處找。顧不得彆人怎麼議論,要挽救我們的愛情,要對她表示懺悔,求得原諒。
可是,她不在廠裡了。劉傻去問李大姐:“你看見劉萍了嗎?”她對劉傻說:“劉萍今天沒來,她昨天請了一個月病假,回家養病去了。”她的聲音小起來:“你們是怎麼回事,我聽見她一個人在哭,安慰了她好久,她說,你們分手了。”
劉傻子說:“我去她家找她。”李大姐說:“你彆去,她提出與她丈夫離婚,她愛人好像懷疑是你的作用。”
遲了,昨天就該找她,劉傻子好恨自己。劉傻子開始拚命讀書,準備參加高考。幾個月後,劉傻子考上了大學。畢業後,被分配到一家雜誌當編輯。幾年來,劉傻子給劉萍寫了幾封信,開始,她沒回信。劉傻子就繼續寫,終於,她回信了。
信裡寫道:“幾年來,你一直沒忘記我,給我寫了那麼多信,我被你的真愛打動了,如果說我這一生中愛上誰,就是你。可你沒結過婚、前途無量。我愛你是對你的不公平,實在沒勇氣與你走到一起。想起這些,忍不住流淚。但你不要難過,希望你創作成功,那時我會來祝賀你的。我的身體不大好,總在住院,沒及時給你回信,請原諒。如果有來生,我第一個選擇的就是你。”
劉傻發現,信紙上有些字模糊不清,顯然是眼淚打濕的。劉傻子的眼淚也流出來了,滴在紙上,與她的淚痕融在一起。
劉傻子對她的思戀越來越強烈,有一天擠出一下午時間,來到朝思暮想的地方。他進廠就碰到李大姐。她親熱地喊劉傻子的名字,劉傻子卻悄悄地將她拉到旁邊,對她說:“李大姐,劉萍在廠裡嗎,我要見她。”李大姐就說:“李大姐說,我調到廠工會了,去辦公室裡談吧。”劉傻子意識到某種不妙。
辦公室裡沒人,李大姐關上門對我說:“劉傻子,劉萍得了胃癌,上月死了。”劉傻的頭一下要炸了,劉傻子早就聽說劉萍的胃愛疼,劉萍的那句話又在劉傻子耳邊響起:“你知道嗎,我以前常常胃疼,心裡很煩。現在,與你在一起,我的心情好了,胃也不疼了。”劉傻子的眼淚在眼眶打轉。
李大姐繼續講:“自從你考上大學離開工廠後,劉萍一個人常坐在廠廣播室裡發呆。有一次我問她,‘你對大姐說實話,是不是在想劉傻子。’她點頭,一下伏在我身上哭起來說,‘我是想他,想人的滋味真不好受。’你知道,她是個非常重感情的人,她把一個女人的全部給了你,她怎麼會不想你呢。她在最後的日子裡,還對我說:‘李大姐,我好想看劉傻子一眼。’”
我劉傻子聽了,後悔這麼多年在她病重的時候,沒有守護著她。劉傻子忍不住在辦公室裡哭泣起來。李大姐安慰劉傻子說:“劉傻子,彆難過,我知道你對萍姐的真情 ,但你畢竟沒結婚,劉萍是有丈夫有小孩的人,雖然她與丈夫為離婚鬨分居,但還沒有最終結果,你的猶豫很正常,劉萍對我說過,不能夠怪你。”
李大姐與劉萍越是把劉傻當好人,劉傻子越是感到慚愧,覺得自己對不住劉萍,造成劉萍的痛苦難咎其責。劉萍的去世與自己有責任。劉傻子不知是怎麼回到家裡的,他在床上躺了三天,不想吃也不想喝,睡也睡不著。耳邊老是響著她的那句話,眼前老是晃著她的身影。劉傻子感歎,一生中好不容易遇到的真愛,因為自私膽怯,讓真愛像雪花一樣融化了,像肥皂泡一樣消失了,劉傻子悔恨,這一生對不起我的萍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