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號機器人手機變成的小人繼續朗讀劉傻子的回憶錄——
反正是我父親妥協了,給我買了一支新鋼筆,黑色的博士牌鋼筆,我好喜歡,晚上睡覺都要將筆放在枕頭邊。沒想到,這支鋼筆用了不到一個星期,就丟失了。
我估計是鄰居胖子偷了,因為胖子看過我的筆,他到我家來過後,鋼筆就不見了。我去找胖子要鋼筆,可是胖子死活不承認。這樣,我隻有悄悄地用圓珠筆了。我不能夠告訴父親,否則,父親會生氣打我的。
這個時候,穿越號機器人手機變成的小人停止朗讀劉傻子的回憶錄,問:“程萍編輯、劉媛媛編輯、林燕子舞蹈家,還有小夢石,我問你們,劉傻子小時候是老實的學生,還是調皮的學生?是聰明的學生,還是傻子學生?”
沈聰明這個時候出現了,他說:“我認為,劉傻子小時候是調皮的學生,也是愚蠢的學生。說他調皮,因為他將他父親給他用的圓珠筆劃壞了若乾,也是愚蠢的學生,將自己的父親買的圓珠筆芯劃壞了,是浪費呀。”
林燕子說:“我認為他是老實的學生,還是聰明的學生。他正因為老實,才不敢找自己的父親要鋼筆,正因為聰明,他劃壞筆芯讓他父親給他買鋼筆。”程萍說:“我認為,劉傻子小時候,既是老老實實的學生,又是十分淘氣的學生。既是聰明的學生,也是傻裡傻氣的學生。”
劉媛媛編輯評價說:“我認為,沈聰明的評價,帶著嫉妒與偏見的情感。林燕子的評價,帶著感恩的感情。程萍的評價,我認為是正確的,因為,劉夢石的性格比較複雜,他既老實又調皮,既聰明又愚蠢。他不敢逼父親給自己買鋼筆是老實,劃掉圓珠筆芯的調皮,用計謀讓父親妥協是聰明,但是,損傷筆芯是愚蠢。”
穿越號機器人手機變成的小人讀累了,建議說:“沈聰明,你接著來講劉夢石的少年故事吧。”沈聰明說——
那時候,劉傻子不愛說話,他母親形容他是:“磨子壓不出一個屁。”偶爾說話,要讓彆人好好地猜半天,因為劉夢石說的是半頭話,也是無頭無尾的話。鄰居小胖子聰明,他聽得懂劉傻子說話的意思,能夠準確地將那半頭話給翻譯過來。比方說,劉傻子問小胖子:“你看我的力氣比?”
小胖子知道,劉傻子是問,我的力氣比一般孩子們大嗎?於是,小胖子恭維劉傻子說:“你的力氣很大,你就是我們這裡的大力士。”劉傻子正是希望得到這樣的回答。還有,鄰居國樹大哥問劉夢石說:“傻子,下午還有課麼?”劉傻子說:“上午上了四節課。”國樹聽糊塗了:“我不要你說上午,是下午。”
劉傻子搖頭。於是,小胖子開始翻譯了:“國樹大哥,劉夢石說,上午上了四節課上完了,下午就沒有課了。”劉夢石的眼睛看著小胖子不轉彎,說:“小胖子,你曉得我的意思。”
劉夢石發現父親有一個不鏽鋼外殼的指南針,是外國神父送的紀念品,偷出來玩,劉傻子看見指南針總是指著一個方向。沈聰明說,劉傻子,你砸了這指南針,指南針的針就不會指一個方向。劉傻子居然用錘子將指南針砸了。
劉傻子還做了一件傻得冒煙的事,居然站在房間的凳子上,拿下吊燈的電燈泡,用手指頭伸進燈頭裡,想感受觸電的感覺,結果被電流觸翻在地。
鄰居小朋友們看見劉傻說話吞吞吐吐的樣子,看人傻裡傻氣的樣子,做些奇奇怪怪的傻事,就給劉傻子起了一個諢名“苕”,就是傻的意思。
那段時間,不曉得是劉傻子的舉動看起來有點癡呆,還是言語太短,不會說話。同學中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叫劉夢石諢名。叫的人越來越多,諢名也有傳染性。一跨進學校門,有的同學一起有節奏地喊:“一、二、三,苕來了。”
走在路上,有同學就說:“苕,還不走快點。”那個時候,我走慢一點,就有人在後麵打他屁股。劉傻隻有將書包擋住屁股。記得有一天,我剛回到家裡,有人喊:“苕回家了。”
要他去與一個比自己個子高的胖小子比賽摔跤,我毫無畏懼地上去就把那胖子使勁一抱,讓他兩腳騰空,然後,將他丟到了地上,大家呼喊起來,大聲讚揚,你知道他們是怎樣讚揚:“狗日的,苕勁好大。”
我的班有一回排練節目,全班同學幾乎都有角色,沒有劉傻。還有一次,全體同學都去體檢,說是部隊子弟學校要從學校選拔苗子,我沒有資格去。看來,學校的老師校長都相信我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傻子了。
班長分析說,學校有個學生,他的學習成績並不癩,後來得了腦膜炎,留下後遺症,流淚、流鼻涕、反映特慢,記憶力不好,是典型的癡呆,應該叫他苕。可是,同學與老師誰都沒叫他苕。叫了,他流著淚,望著你,慘兮兮的,你就不好意思再叫了。而叫劉傻為苕,很有趣味。
首先,劉傻子的聽覺很靈敏,好遠,輕輕一叫,隻要嘴巴輕輕一張,劉夢石就會發現就會聽見就會看見。於是,劉夢石馬上就有了反映,或是低下頭不語,或是頭一扭咕嘟一句,或是故意頭不回地往前麵走,或是臉紅得像猴子屁股。可能是人們覺得叫劉傻,叫得開心,叫劉夢石傻子的人特多。
劉傻子最怕人叫劉傻。在諢名裡麵,有叫麻雀的,有叫猴子的;有叫南瓜的,還有叫絲瓜的。叫麻雀的,是指其話太多,唧唧喳喳的,像個麻雀。叫猴子的,是指其的臉麵或身材動作與猴子一樣,也有靈活的意思。叫冬瓜的,是指身材矮胖,難看得像個南瓜。叫絲瓜的,顧名思義,是指其瘦得厲害,與一個又彎又軟的絲瓜一樣。
不管叫什麼諢名,人們都不高興的,因為這綽號有諷刺有挖苦有譏笑有漫罵。但是,小以為,不管是什麼諢名,總比傻瓜的諢名要好得多。
劉傻子覺得,諢名有輕視有嘲笑有譏笑有侮辱還有對人格尊嚴的踐踏。如果人真傻,叫叫有什麼關係,劉傻子聽了也不知道生氣,我以為自己不傻,你說我聽了,是不是難受,就像我家的祖先被人罵一樣難受。
有一個姓費的同學一直頑固地叫劉傻子“苕”。聲音有節奏,還有音樂感。當然,他怕彆人沒聽見,還彆出心裁地在我的綽號上加上姓氏:簡稱:“劉傻”。劉夢石小費說:“我想做一個麻雀槍(彈弓),沒有鐵絲。”
小費不知道在那裡揀了一根鐵絲給我,劉傻子就將一個煮熟了的雞蛋給了他。小費認為劉夢石傻,理由是地上揀的鐵絲不值錢,怎能夠與營養豐富的雞蛋相提並論呢。小費為了保護市場交換的真理,喊劉夢石為傻瓜。
有人認為他喊得對,有人說他不知好歹。他的姐姐是劉夢石班上的班乾部,對劉夢石非常好,小學畢業的時候,她要裡劉夢石給張照片留念。劉夢石沒有答應,擔心有了自己的照片,她的弟弟可以每天對著照片喊“劉苕”了。
穿越號機器人手機變成的小人繼續講述劉傻子的故事——
這個時候,夢石發現,人有不友好的一麵,喜歡看彆人的笑話,喜歡攻擊彆人的弱點,喜歡群起而攻之。
那時候,劉夢石成天在想,怎樣讓大家不罵自己是傻子。他想出了幾條措施。一是自己好好讀書,爭取不留級,好好學習我所喜歡的語文,讓作文成績成為學校裡的尖子。二是組織大家玩足球、打乒乓球。誰不喊自己苕,終身感謝他。
小學同學管參是中隊長。他每天碰到了劉夢石,都是喊劉夢石的名字不是喊諢名,於是,劉夢石到他家去玩,還不忘記邀請他到自己的家來玩,劉夢石家裡有間房是會議室改的,裡麵放張大會議桌,學生們喜歡在桌上打乒乓球,這個時候,不叫劉夢石是苕的人優先,叫了劉傻子為苕的人靠邊站。
於是,有叫劉傻子是苕的時候,馬上改口不叫劉夢石是傻子。劉夢石歡迎同學們改邪歸正。這樣,團結了一幫子人。後來,叫劉夢石苕的人少了,他要與劉夢石一起打球麼。
穿越號機器人手機變成的機器人說:“劉媛媛、程萍、林燕子、沈聰明,你們是不是可以探討一下劉傻子的經曆,反映出什麼樣的社會問題。”
程萍說:“劉夢石老實,被當做傻子,我有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的感覺。”林燕子說:“我覺得劉夢石還是很有策略的,他不與人對罵,而是用自己家的會議室當乒乓球桌,讓同學們來玩,隻有一個條件,彆喊自己的諢名。”劉媛媛說:“同學之間,叫人諢名,什麼傻子,什麼胖豬,挺傷害人的自尊心的。應該引起家長與老師的注意,家長要教育自己的孩子,彆給同學起諢名。老師要教育學生,彆給同學起諢名。”
於張喜說:“我認為,劉夢石是個性格複雜的人,他從少年到青年,從中年到老年,一直是一個善良的傻子,一直也是一個聰明的才子。愚蠢與聰明,結合起來,貫穿於他的一生。”程萍說:“我認識劉夢石是老實,不是愚蠢,應該說他是老實與聰明結合在一起的人。”
劉媛媛說:“我知道於張喜為什麼說劉傻子愚蠢,因為他一直被沈聰明欺騙,卻始終能夠原諒沈聰明。”沈聰明說:“舉辦三峽杯少兒詩文書畫的時候,我是組委會副秘書長,劉傻子是秘書長,我卻用評委要看作品的借口,把參賽的好作品拿回家,劉夢石裝糊塗,沒有追究我。”於張喜說:“劉夢石是聰明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