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羊、白山羊、黑山羊……”
“藏羊、黃羊、羊駝。”
在這片食草動物的園區裡，夏黎給露西亞介紹地球上的羊群種類。
其實他也不太懂這些動物，所有的介紹都是根據羊圈圍欄前的掛牌上照念的。
與黑猩猩不一樣的是，那些不同品種的羊在見到露西亞之後，隻是站得遠遠地看露西亞一眼，並沒有在嘴裡發出什麼奇怪的聲音。
夏黎指著不同的羊給露西亞介紹完牌子上的字，隨後又補了一句。
“對了，羊駝不是羊，羊駝是駱駝科動物。”
“咕…”
就在夏黎認真給露西亞科普知識點的時候，他明顯聽見了從露西亞的嗓子裡傳出來了，類似於吞咽的聲音。
“…………”
“你怎麼了？”夏黎問。
露西亞答，“有點餓。”
不要在這個時候咽口水啊，怪嚇人的！
夏黎目光飄向那幾隻縮在柵欄邊上畏畏縮縮的小羊。
忽然想到，露西亞給自己講那些發生在艾澤大陸上的故事的時候，經常提起她吃羊、追羊、偷羊。
這惡龍……應該很喜歡羊吧？
畢竟一頭羊提供的熱量和營養都夠頂好幾百隻兔子肉了。
現在，這幾十頭羊擺在羊圈裡被露西亞觀賞，就相當於人類走進了自助餐廳。
“媽媽媽媽，小羊為什麼不過來吃我的草呀？”
夏黎身旁，小孩子稚氣的聲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一位目測隻有四五歲的小朋友正依偎在母親的懷裡，手裡捏著一把從動物園售賣亭裡麵買的苜蓿草，正搖著草葉滿懷憧憬地等著小羊來吃。
然而，那些高矮不齊、品種不一的羊就跟遇到了狼一樣，集體縮在圍欄後方，隻能遠遠地望著遊客遞來的乾草，而不敢上前去吃。
“媽媽，你買的草是假草。”小女孩天真的說道。
“不應該呀，這一籃草二十塊錢呢，我們在工作人員手裡買的呀。”小女孩的母親也覺得奇怪。
夏黎見狀，趕緊拉了拉身旁的露西亞。
“我們走吧。”
“咕…”
露西亞這次把視線從羊群的身上挪過來，看向身旁不遠處比自己還要矮的小孩。
人類幼崽……
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到。
“咕……”
夏黎很明顯聽見了這惡龍吞口水的聲音。
不兒，你什麼意思！
夏黎想揍龍。
你對小羊流口水就算了，你饞人類幼崽做什麼！！
不過，當夏黎把目光再次看過去的時候，發現露西亞盯著的地方並不是小女孩的腦袋，而是小女孩另外一隻手上的東西。
哦，原來饞的是烤腸啊。
“……我帶你去買。”
夏黎把惡龍拉著去了動物園裡的小賣亭。
像動物園這種市民福利性質的景區商業開發並不嚴重，烤腸五塊錢一根，還是那種帶肉的火山石烤腸。
夏黎給露西亞買了一根，自己嘴裡也叼了一根。
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想要趕在中午之前出園是不可能的，所以得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嗯？”
解鎖手機的同時，夏黎的視線瞥到一條消息通知。
知呼：很有意思啊，多多更新。
“怎麼了，夏黎？”
見夏黎握著手機就跟小遊戲暫停了一樣一動不動，露西亞感到好奇，想要去看那個小盒子裡麵是什麼東西。
“有人給你留言了。”夏黎說。
“給我？”露西亞歪著腦袋。
“嗯，你的故事，有人說很有趣。”
“真的？！”露西亞眸色一亮，“讓我看看！”
於是夏黎把手機放低一點，給拿給露西亞看。
露西亞總共就不認識幾個字，但她知道夏黎不會騙她，所以象征性的瞅了一眼之後，臉上的表情瞬間就化開了。
“真的哎…”露西亞語氣激動。
先前夏黎說，有人類會喜歡自己的故事，她都隻能聽夏黎嘴上說說。
但是現在，她已經親眼目睹了這樣的真實評價。
“夏黎，這個人是男性還是女性？”露西亞恨不得把臉蛋貼在夏黎的手機上。
“不知道，我不認識。”夏黎搖頭。
“那他為什麼能找上我的故事，還能在裡麵留言？”
“這是現代一種很常見、但解釋起來又很複雜的東西，叫做‘網絡’……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種連接全球人類的通訊魔法。”
“噢……”露西亞似懂非懂的說，“那一定是很強大的魔法。”
夏黎沒多解釋網絡這種東西，露西亞想融入現代社會，這種東西很快就會接觸上的。
“走吧，去下一個園區。”
夏黎把吃完的竹簽投進垃圾桶裡。
下一站是大象館。
這種體格的動物不再用籠子關著，而是將大象活動的區域下沉了六米高度，保持觀景台上的遊客與大象無法接觸的同時，又能讓遊客們將整個大象館一覽無遺。
露西亞趴在由水泥澆灌而成的藝術圍欄前，望著台下的三頭大象出神。
裡麵的動物目測也就三到五米的高度，這點高度放在巨龍的眼睛裡都是當玩具使的。
可是，當露西亞站在人形的視角去看的時候，發現不到五米的高度已經很高了。
倘若自己能化成龍形的話……
露西亞抬頭看天空，她默默估算了一下，龍形的自己能夠兩口吃掉一頭大象，嗯…一口吃三個夏黎。
“在瞎想什麼。”
夏黎見這惡龍正在用剛才看烤腸的眼神看著自己，抬手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
“唔。”露西亞捂住腦門。
“你站在這裡彆動，我去趟洗手間。”夏黎說。
觀景台下麵的三隻大象正在接受遊客的投喂，它們沒有注意到這邊的露西亞。
不過，即便是注意到了也不會怎樣，大象既不會跳也不會飛，這種下沉式的設計很安全。
“彆亂跑。”夏黎又強調了一句。
露西亞皺了皺眉頭，想要跟上去。
但是夏黎已經教育過她了，他們去的公共衛生間是男女有彆的，露西亞就算跟上去也不能進男廁。
回想起公共衛生間外麵難聞的氣味，露西亞還是決定在這裡等夏黎。
“你快去吧。”露西亞點頭說。
夏黎轉身就走了，露西亞眼巴巴看了他好久。
等夏黎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拐角處，露西亞忽然有一種安全感喪失的危機感。
夏黎說過……在這些地方遇到壞人的可能性很小，但絕不會為零。
現在的自己處於單獨行動狀態，那一定要提高警惕才行。
露西亞小偵探眼眸轉動、耳聽八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搜尋著根本就不存在的壞人。
忽地，露西亞耳朵微動。
她看見一位正在喂大象吃香蕉的小孩子，將自己手上類似於手環的東西，混著香蕉一起丟進了大象館裡。
緊接著，小孩子哭啼的聲音傳來。
“嗚嗚，媽媽！”
“手表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