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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什麼玩笑？
就憑我，也能殺得了他？
聽見紅綃的話，璃璃愣了一愣，腦中本能地跳出這麼個念頭來。
隨後，她便看清了殿內的景象。
重傷的紅綃，虛弱的混真，以及一個昏迷不醒，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陌生男人……
一切都是那樣反常，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這、這……”
璃璃瞪大了眼睛，難掩眸中的驚詫之色，櫻唇微微一張，想要詢問情況，卻又不知該從何問起。
換作動漫作品，此刻的她腦袋上方定然懸浮著三個大大的問號。
“他趁著混沌大人不在。”
紅綃果斷開口，直抓重點，“想要將咱們統統殺死！”
“啥？”
璃璃懵逼之餘，心中也不禁生出一絲警覺，快步來到紅綃身旁，目光有意無意地瞥向她懷裡的陌生男人。
“這是蒼嵐。”
似乎猜到她的疑惑，紅綃連忙解釋道，“若非他及時化形，我已經死在混真手中。”
“是麼？”
璃璃心頭一凜，望向混真的目光之中已然帶上了一絲敵意，右手緩緩舉起，磅礴的能量在掌心飛速流轉。
她並不清楚混沌、混真和蒼嵐之間的糾葛，對於混真本來並沒有太多的敵意。
可紅綃畢竟是自己從小玩到大的夥伴，也是她唯一認可的朋友。
若說在混真和紅綃之間選擇一個，她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璃璃姑娘。”
混真眯起眼睛，眸中凶光閃爍，言語之間帶著濃濃的威脅之意，“你要與我為敵麼？”
“少在那裡顛倒黑白！”
璃璃哪裡吃這一套，翻了翻白眼，沒好氣道，“分明是你要在神殿行凶，反倒賴上我了？”
“我才是師尊的大弟子。”
混真眼神變幻不定，“適才師弟和紅綃姑娘對我多有冒犯，如今師尊不在，自然要由我來代為管教。”
“什麼大弟子不大弟子的？我怎麼不知道？”
璃璃冷笑著揮了揮粉拳，周身散發出淩厲而霸道的氣息，“能管教咱們的隻有混沌大人，你算什麼東西？哪裡來的，就滾回哪裡去，否則莫怪姑奶奶對你不客氣！”
她當然不傻，也知道正常對戰，自己絕不可能是混真的對手。
可如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混真的狀態一塌糊塗，就連站著都十分吃力，此時不裝叉，難道還要等他恢複了再裝？
“適才不過是玩笑罷了。”
混真臉色一變再變，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我身為大師兄，又怎會和師弟師妹計較？今日之事，便到此為止罷，你我來日再聚！”
說罷，他的身體陡然閃耀起來，竟然化作一個璀璨光團，“嗖”地躥出殿門，眨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見他撤走，璃璃頓時心下了然，知道混真剛才完全是在虛張聲勢。
他的傷勢，很可能比想象中還要更重一些。
要不要追？
她心中隱隱生出一絲衝動，想要追上去乾掉對方，以絕後患。
可遲疑再三，她卻終究沒能下定決心，而是眼睜睜地看著混真越跑越遠，漸漸消失在神識所能探察的範圍之外。
“到底怎麼回事？”
沉默許久，她終於低頭看向紅綃道。
“先前混真硬闖神殿，試圖……”
紅綃也不隱瞞，將混真帶來的消息和適才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娓娓道來。
“這麼說來……”
璃璃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混沌大人再也回不來了？”
“未必。”
紅綃搖了搖頭，言語間卻沒有多少底氣，“混沌大人的神通，豈是混真所能揣度，或許他隻是有事在身，等忙完了就會回來也不一定。”
“無論混沌大人會不會回來。”
璃璃神色陰鬱，沉默了許久，突然緩緩開口道，“混真恢複之後，是定然會殺回來的，蒼嵐這小子靠偷襲出其不意地傷了他一次，卻是可一而不可再，下一次咱們又該如何應對？”
紅綃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混真那壓倒性的恐怖實力，顯然也令她深感絕望。
“要我說，這小子也是真傻。”
璃璃撇了撇嘴，不爽地抱怨道，“一株小樹苗，給他不就得了，非要惹毛那個魔頭做什麼？”
“那是混沌大人帶回來的樹苗。”
紅綃有些不悅地瞥了她一眼，“哪能說給就給？”
“為了保護一株樹苗，連自己的性命都要賠進去。”
璃璃不以為然道，“若是咱們三個都死了，難道它就能活下來不成？”
兩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誰都沒有繼續說話，卻從對方眼中讀出一絲濃濃的憂愁。
“無論如何。”
良久之後，紅綃忽然輕歎一聲道，“還是先想辦法把蒼嵐弄醒罷，想要戰勝混真，他是咱們唯一的指望。”
璃璃瞥了眼蒼嵐萎靡的模樣，櫻唇微動，似乎想要出言嘲諷，卻終究還是忍住沒有說話。
……
紅綃和璃璃想儘辦法，用儘手段，都沒能喚醒沉睡的蒼嵐。
可某一天夜裡，他卻忽然在床上睜開了眼睛。
唯有旁觀者鐘文才知道，這許多個日子裡，蒼嵐體內究竟經曆了什麼。
神殿陣法、蒼嵐之虛、混沌、天道、混真、小樹苗……
在重傷昏迷之後，從前被蒼嵐吸入體內的各種強大能量無人壓製，猶如雨後春筍般冒出頭來，橫行肆虐，群魔亂舞，居然搶奪起了這具身體的控製權來。
這些能量俱都來自當世最為強橫的存在，隨便挑出一股，都足以將混沌境強者的肉身輕鬆擠爆，如今湊到一起乾架，端的是龍爭虎鬥，激烈空前，凶險程度遠遠超出想象。
換作任何生靈，此刻怕是早已被激蕩的能量擠爆成渣。
可蒼嵐的身體卻是異常堅韌，居然在沒有意識主宰的情況下，硬生生地挺了過來。
在經曆了不知多少個日月的激戰之後，這些能量終於意識到想要一統天下並不容易，戰意漸漸消退，最終握手言和，融為一體。
於是乎，蒼嵐醒了。
他緩緩坐起身來，低頭瞅了瞅自己的手掌，又環視打量起四周景象，表情說不出的怪異，仿佛不認得這個世界一般。
良久之後，他突然跳下床來，推開房門，悄無聲息地鑽了出去。
過不多時，他已然出現在了一棟小樓跟前。
這一段路並不算短，他卻走得沒發出一絲聲響，仿佛在執行什麼秘密任務一般。
推門而入，直上二樓。
過不多時，小樹苗那瑩光閃閃的纖細枝乾已然映入眼簾。
在蒼嵐昏迷之後，小樹苗從他身上跌落，被紅綃重新搬回到這棟小樓的陣法之中。
一些日子不見，它居然莫名長高了一截，也不知和混真那一戰有沒有關係。
看見蒼嵐，小樹苗扭動著身軀，散發出星星點點的綠色能量，顯得頗為興奮。
“噓~”
蒼嵐卻將食指放在唇邊，小心翼翼地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小樹苗:？？？
“我要離開了。”
蒼嵐接下來的話，讓它多少有些意外，“你跟我一起走麼？”
小樹苗:？？？
“混真傷勢比我輕。”
蒼嵐小聲解釋道，“連我都能挺過來，他不可能還沒恢複，再戰一場，咱們必輸無疑，屆時你也逃不了被他摧毀的命運。”
聽見“混真”二字，小樹苗的心情瞬間不美麗了，使勁扭動枝乾，以表達對那個男人的憤怒和不滿。
“倘若真如他所說，混沌和天道都不在了。”
蒼嵐接著又道，“那麼世間唯一還能威脅到他的，便隻剩下未來的我，隻要我一日不死，他就不敢對紅綃她們做得太過分。”
小樹苗依舊在扭來扭去，對於他的話語顯然沒有什麼共鳴。
紅綃？
死不死的，和它有啥關係？
這神殿之中，除了混沌和蒼嵐，它對其他人一點都不感興趣。
單純！
太單純！
你以為躲在外頭，混真就會放過紅綃和璃璃？
了解了蒼嵐的想法，鐘文不禁大搖其頭，暗罵他天真。
以他的洞察力，如何看不出混真此人心機深沉，思維縝密，又擁有著豐富的處世經驗，遠非蒼嵐這個單純憊懶的家夥可比。
和他玩心機？
無異於自取其辱。
“一起走罷。”
蒼嵐緩緩伸出右手，柔聲說道，“我有個想法，若是能成，或許可以乾掉混真。”
小樹苗終於停止扭動，似乎正在思考。
約莫十數個呼吸之後，它忽然彎了彎枝丫，仿佛在點頭表示同意。
“走！”
蒼嵐眼睛一亮，將它抓在手中，隨後身形一閃，很快消失在小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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