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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卻著實骨感。
清淼的能量仿佛無窮無儘，看似落入下風，卻愣是屹立原地，堅持不倒。
一刻時間，眨眼即過。
淦！
清晰地感受到體內的能量在飛速流逝，李道隱臉色越來越沉，心情也是低落到了極點。
他知道，丁不語的符籙效力已過，場上的均勢也即將被打破。
“砰！”
果不其然，伴隨著一聲巨響，鐵嶽壯碩的身軀被狠狠打落在地，趴著再也無法起身。
“老鐵……”
他剛要開口詢問，自身能量也在此刻消散一空，腳下一個沒踩住，直接從空中墜落下來。
“砰！”
一道寒氣撲麵而來，迅疾如電，不偏不斜地打在他落地的位置。
等到李道隱回過神來，整個人已經被凍結成冰，隻剩下腦袋還露在外頭，冷得渾身僵硬，嘴唇發紫。
鐵嶽的下場，與他幾乎沒有什麼兩樣。
兩人的手腳都被凍住，失去能量的身體瑟瑟發抖，動彈不得，卻又並不致命，顯然是清淼故意為之。
“老鐵。”
掙紮無果，李道隱自知無幸，扭頭苦笑著看向鐵嶽，“以二敵一，居然沒打贏一個水之眷屬，咱們哥倆這下是名聲掃地了。”
鐵嶽鐵青著臉，沉默不語。
“鐵兄似乎很不服氣？”
清淼身形一閃，瞬間出現在鐵嶽跟前，一把捏住他的下巴，獰笑著道。
“若不是在這個鬼地方。”
鐵嶽咬著牙道，“咱們不會輸。”
“既然如此，那我…”清淼麵色一沉。
鐵嶽眼中寒光一閃，隻道是激將法已經奏效，對方多半要將自己帶出去決一死戰。
“還是贏了。”
不料她話鋒一轉，突然咯咯嬌笑了起來，“勝就是勝，敗就是敗，誰讓你傻乎乎的自己送上門來？”
“要殺就殺。”
鐵嶽心中一沉，知道這女人不好忽悠，隻得硬著頭皮道，“囉嗦什麼？”
“殺了你們？”
清淼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那多可惜？”
“你到底想做什麼？”鐵嶽忍不住問道。
“我要你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點一點消融。”
清淼指了指頭頂上方的陣圖，笑得愈發燦爛，“最終化作這個大陣的養分。”
“反正也要死了，能不能讓咱們死個明白？”
李道隱插嘴道，“這個勞什子陣法，到底有啥用處？”
“告訴你也無妨。”
清淼淡然答道，“你可曾想過，為何進入此地之後，你們所有人都無法動用能量？”
“陣法？”
李道隱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透，瞬間醒悟。
“總算沒笨到家。”
清淼嬌笑著道，“整個選拔會場，都處在陣法覆蓋之中。”
“既然是陣法，便需要能量來催動。”
李道隱舉一反三道，“看來咱們這些失敗者，便是能量來源了。”
“你的意思是……”
鐵嶽在一旁聽著兩人對話，表情無比怪異，“咱們自己把自己的修為給封印了？”
“若隻是尋常選拔，自然用不上你們。”
清淼搖了搖頭，竟是罕見地耐心，“寒嶽國雖然算不上多富，卻也絕對不窮，不過如今大敵當前，若是將你們這兩百多萬修煉者統統轉化成能量，豈不是大陣最好的養料？”
這裡有兩百多萬人！
李道隱吃了一驚，這才意識到殿內容納的人數之多，已然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看似普通的大殿，顯然還布置了空間類的陣法。
“率土之濱麼？”
鐵嶽在進來之前，顯然也看見了天空中的文字，心中愈發不解道，“就算陣法的能量再充足，和他們又有什麼關係？難道那位鐘盟主還會跑來參加宮廷護衛的選拔麼？”
“老鐵。”
沒等清淼回答，李道隱已然苦笑著道，“既然這裡能夠布置陣法，其他地方自然也可以，說不定整個寒嶽國都有這種封印修為的陣法，隻是尚未開啟罷了。”
“你這家夥，還真是越來越讓人刮目相看了呢。”
清淼眸中閃過一絲詫異之色，由衷地讚了一句道，“不錯，整個寒嶽國都布置了這種陣法，待到將你們這些人統統煉化，能量便足以支持所有陣法同時運轉三天，率土之濱的那群蠢貨還妄想滅國，隻要他們一進來，哼哼……”
她這句話並未說完，卻已聽得兩人心驚肉跳，冷汗直冒。
一想到率土之濱大軍氣勢洶洶地衝進來，卻被突然啟動的陣法封印修為，統統變成案上魚肉的可怕景象，李道隱恨不能立刻衝出去提醒鐘文一嘴。
然而，他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
“想得美！”
不遠處突然響起一個嬌柔悅耳的清脆嗓音，“你們這點上不得台麵的小把戲，早就被大師姐識破了！”
清淼愣了一愣，循聲望去，很快便發現了黑白那高大壯碩的身軀，以及被它護在雙臂之中的珠瑪等人。
說話之人，正是珠瑪。
“原來是你們！”
清淼眼睛一亮，腳下微微一動，“倏”地出現在兩人兩獸頭頂，笑眯眯地看著珠瑪道，“如果沒猜錯的話，你就是珠瑪吧？”
“你認得我？”
珠瑪頓時有些意外。
“豈止是認得。”
清淼笑盈盈道，“陰天大人對你可是很感興趣呢，原本打算將你們四位請進宮裡做客，可惜恭叔那個蠢貨不識抬舉……”
“原來是你！”
聽見“恭叔”兩個字，肥膘如遭雷擊，腦中“嗡”地一聲，猶如火山爆發開來，對著清淼怒目而視，厲聲喝道。
伊莉雅等人也是齊齊色變，對於清淼的敵意瞬間飆升到了極點。
“一隻螻蟻罷了，死了也就死了。”
清淼瞥了肥膘一眼，似乎並不理解它的情緒，“你激動個什麼勁？”
“我要你償命！”
肥膘牙齒咬得哢哢作響，右蹄伸到背後，緩緩抽出一根尖刺，言語間透著濃濃的恨意。
“償命？”
清淼嘴角微微抽搐，仿佛聽見了世上最滑稽的笑話，好容易才忍住沒有笑出聲來，“你怕是沒認清自己的處境。”
話音未落，她突然縱身而下，右足重重踹在黑白背上。
“噗！”
黑白肉身雖強，可終究無法催動能量，麵對這個級彆的強者根本就來不及作出反應，隻覺背後劇痛難當，體內五臟翻騰，口中飆出一道血箭，瞬間軟倒下來，趴在地上顫抖個不停。
失去了它的庇護，伊莉雅等人登時暴露在毒霧之中。
清淼冷笑一聲，身形如電，瞬間出現在肥膘跟前，右臂一探，抓住它的脖子，將山豬族長的肥碩身軀毫不費力地舉至半空。
“來來來，我自己送上門來了。”
她笑眯眯地注視著肥膘的眼睛，“你倒是讓我償命啊。”
“你、你……”
肥膘被掐得臉色發青，呼吸滯澀，張了張嘴，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你們不是要抓我麼？”
珠瑪神色變幻，咬著牙道，“放開它，我跟你走。”
“傻丫頭。”
清淼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你猜為何殺了恭叔之後，我便沒有再嘗試抓捕你？”
珠瑪聞言一愣，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已經有了我，他卻還在青睞另一個女人。”
清淼接著又道，“你猜我樂不樂意？”
珠瑪臉色一變，表情瞬間難看了不少。
“還好你們傻乎乎地非要跑來參加選拔。”
清淼咯咯笑了起來，“於我而言，你死在這裡，才是最好的結果。”
……
“葉兄。”
風徵靜靜觀察著殿內的一切，又低頭瞅了瞅陣陣發癢，仿佛隨時就要開始消融的的手掌，苦笑著道，“看來咱們這一輩子，算是走到頭了呢。”
“是啊。”
葉開心輕輕撫摸著手中巨斧，語氣說不出的複雜，“想不到我葉開心臨死之際，身邊的人竟然會是你。”
“很失望麼？”
“隻是有些不甘心罷了。”
“你不打算做最後一搏？”
“兩個混沌境都不是她的對手。”
葉開心有氣無力道，“我一個沒有修為的廢物，又何必自取其辱？”
“自取其辱……”
風徵目光閃爍，眼神突然堅定，朗聲說道，“總好過坐以待斃。”
說罷，他果斷抬起右腿，在葉開心詫異的目光中朝著清淼大步而去。
然而，還沒走出兩步，異變突生。
“轟！”
本該密閉無縫的大殿牆麵突然破裂，坍塌，居然被人從外麵破開了一個三角形的大洞，一時間碎石亂濺，塵煙彌漫。
出現在洞口的，是一道手握利劍的修長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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