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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珠瑪和伊莉雅皆是吃了一驚，忍不住齊聲驚呼道。
“不錯。”
年長門生點了點頭，言語間難掩唏噓，“整整十二年，都是恭叔在照顧她的飲食起居，他老人家也是真的不容易。”
“這鬼壓床……”
伊莉雅不解道，“就沒有辦法醫治麼？”
“得這種病的氣修並不在少數，其實隻需要一株回魂草便能治好。”
年長門生苦笑著道，“對於那些有錢有勢的大人物而言，根本就不是個事兒，可回魂草的價格，卻不是咱們普通老百姓能夠承受得起的，恭叔這個人又極有原則，不願意掙那些不義之財，莫說買藥，便是維持生活都已十分艱難。”
如今的伊莉雅雖然渾身散發著成熟女性獨有的誘人風韻，可內心卻依舊是那個純真善良的少女，聽他說得可憐，本能地便想出錢替恭叔買一株回魂草，卻被肥膘及時用眼神製止。
見她沒有接茬，年長門生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不再多說什麼。
“請問……”
此後，九個新老門生胡亂切磋了一陣子，門外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這裡是龍門訓練館麼？”
“正是正是！”
年長門生眼睛一亮，果斷拋下伊莉雅等人，快步衝了出去，麵帶微笑道，“閣下可是想參加訓練麼？”
過不多時，他便滿麵春風地帶著三個人走了進來。
“這幾位是”
伊莉雅目光掃過三人，“新來的門生？”
“正是。”
年長門生連連點頭，笑得合不攏嘴。
“恭喜”
“請問這裡是龍門訓練館麼？”
不等伊莉雅一句話說完，外頭又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正是，正是！”
年長門生一臉興奮，連忙又屁顛屁顛地跑去攬客，簡直比恭叔還要重視訓練館的生意。
約莫數十息後，他又帶進來五個陌生人。
不等他安頓好新人，外頭居然又傳來了詢問之聲。
另外幾個門生見狀，也不得不加入到招呼客人的行列之中，短短小一刻之間，原本冷清的訓練館竟是門庭若市，人聲鼎沸，讓人完全無法和先前那個龍門訓練館聯係到一起。
“這位兄台。”
伊莉雅忍不住拉過一名新來的門生，小聲詢問道，“到底是怎麼了？為何大家都突然跑來這裡訓練？”
“自、自然是仰慕恭叔的威名……”
被這麼個傾國傾城的金發美女搭話，此人登時臉紅心跳，支支吾吾道。
“隻是這樣麼？”伊莉雅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
“不瞞姑娘說。”
或許是從未和這個級彆的美女聊過天，男人很快便支撐不住，徹底卸下偽裝，吐露實情道，“附近但凡有點名氣的訓練館如今統統爆滿，根本就擠不進去，我也是四下打聽，才知道這龍門訓練館雖然小，館主卻是位險些通過選拔的厲害人物，所以……”
“統統爆滿？”
伊莉雅吃了一驚，“怎麼會？”
“你沒聽說麼？”
男人表現欲拉滿，知無不言道，“不久前剛出了通告，這次選拔的錄取人數增加了。”
“哦，多少人？”
“兩千人！”
“往屆呢？”
“最多不過二十人。”
“差這麼多？”
伊莉雅不禁嚇了一跳，與肥膘對視了一眼，分彆從對方眸中讀出一絲憂色。
“不僅如此。”
男人似乎打開了話匣子，繼續滔滔不絕道，“就連宮廷護衛的俸祿都上升了不少，而且聽說選拔會的前十名，還有機會習得最上等的練氣秘法‘天地同心訣’，這樣的待遇簡直是聞所未聞。”
“為何會有這樣大的變化？”
伊莉雅眸中的憂色愈濃，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朝廷裡那些大人物的想法，豈是咱們升鬥小民所能了解的？”
男人聳了聳肩，顯然不高興深究原因，臉上滿是興奮之色，“不過從前十幾二十人的錄取或許機會渺茫，如今一次招收兩千人，就算是我這樣的普通人也未必沒有希望一飛衝天，所以消息一出，整個寒嶽國的修煉者都快瘋了，如今一個個都在到處尋找合適的訓練館呢。”
伊莉雅眼睛瞪得老大，表情說不出的複雜，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就在兩人說話的當口，又有七人加入到了龍門訓練館之中，突如其來的幸福，令年長門生笑得合不攏嘴，整個人暈暈乎乎的，幾乎以為自己還沒睡醒。
“這、這……”
歸來的恭叔望著眼前這一幕，驚得險些連下巴都要掉落在地。
得知他就是館主，新來的門生們登時一擁而上，將他圍了個水泄不通，你一言我一語，開門見山地詢問選拔大會的通關秘籍。
好不容易才安頓完這些新人，恭叔感覺自己一條老命已經去了半條。
“恭喜恭叔。”
肥膘笑嘻嘻地跑上前去，“生意興隆啊。”
“也不知朝廷是怎麼想的。”
恭叔坐在門前台階上，氣喘籲籲道，“一口氣招募這麼多人，難不成是要打仗麼？”
“以恭叔的身手，但凡不動用能量，在整個寒嶽國怕都是最頂尖的存在。”
肥膘笑眯眯地試探道，“還搞什麼訓練館，不如直接參加選拔，絕對能夠輕鬆過關。”
“換作十年前，我說不定還真會再試一次。”
恭叔愣了許久，突然歎了口氣道，“如今年紀大了，沒有這個心氣了。”
“你不想替女兒治病了麼？”
肥膘話鋒一轉，“有了宮廷護衛的俸祿，回魂草什麼的，還不是想買多少就買多少？”
“小賈都告訴你們了麼？”
恭叔搖頭笑道，“多謝關心，不過這次突然來了那麼多生意，買回魂草的錢已經攢夠了，我正打算稍微歇一下就出門呢。”
“那就提前祝賀恭叔了。”
對著他打量了許久，肥膘突然笑了起來。
“謝謝。”
恭叔拍了拍它的肩膀，隨後站起身來，匆匆而去，相較於從前，步履之間似乎多了一絲輕盈，一分歡快。
“恭叔也怪可憐的。”
目送他遠去，山豬耳邊突然響起了伊莉雅猶如天籟般的悅耳嗓音，“其實那點勾玉，對咱們根本算不了什麼。”
“嫂嫂，這世上可憐人很多，見一個幫一個，咱們怎麼忙得過來？”
肥膘神色平靜，不徐不疾道，“主動沾染他人因果，並非明智之舉。”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通透？很睿智？”
伊莉雅瞥了它一眼，不鹹不淡地說道，“覺得我是婦人之仁？”
“恭叔這人不錯，有原則，有擔當，又不貪婪。”
肥膘搖了搖頭，答非所問道，“他若是主動開口求助，小弟說不定會出手幫他。”
“我明白了。”
伊莉雅沉默片刻，眼神漸漸柔和下來，點了點頭道，“對了，能不能陪我訓練？”
“為什麼是我？”肥膘不解道。
“這裡的其他人都太厲害，我連一招都接不下來。”
伊莉雅毫不猶豫地答道，“也就你比我強得有限，才能起到一點訓練的效果。”
肥膘“…”
……
握住回魂草的那一刻，恭叔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回家的路上，他分明沒有飲酒，整個人卻是搖搖晃晃，飄飄欲仙，仿佛喝了個酩酊大醉一般。
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婉兒，爹爹做到了！
他眼中噙著激動的淚光，伸手推開了女兒的房門，正打算高聲嚷出這個喜訊。
可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大大地吃了一驚。
隻見女兒的病榻邊上，正端坐著一個陌生女人。
女人上身穿著銀色絲質外衫，下半身則是一條精致的米色長裙，五官精致立體，皮膚白皙如玉，任誰來看，都算得上是一位沉魚落雁的絕色佳人。
可眉眼間的濃濃煞意，卻讓她的美貌多少打了點折扣，令人本能想要敬而遠之。
“爹爹，您回來了？”
開門之際，床上的婉兒扭頭看向這邊，臉上流露出燦爛的笑容。
“是、是啊。”
恭叔咧嘴一笑，目光卻警惕地鎖定在了陌生女人身上，完全不敢挪開視線，“我回來了。”
“婉兒這丫頭又堅強，又善良，著實令人喜愛。”
女人右手輕輕撫摸著婉兒蒼白的臉頰，扭頭笑眯眯地看著恭叔道，“你說是也不是？”
“是、是啊。”
與她目光接觸的刹那間，恭叔感覺胸口仿佛被一塊巨石狠狠壓住，連氣都要透不過來，一股濃濃的不祥感瘋湧而起，瞬間籠罩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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