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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招道生萬物的威力,也遠遠勝過他此前習得或自創的任何靈技。
野球拳也好,出生入死也罷。
無極帝劍也好,銀河星爆也罷。
在這道天第十二式跟前,統統都是弟弟!
一劍出手之際,鐘文內心已經為這場戰鬥畫上了句號。
隻因他窮儘腦力,都想象不出自己該怎麼輸,對方又該如何接下這驚天動地、震驚寰宇的一劍。
有那麼短短一瞬,他甚至生出了跑去王庭挑戰混沌之主的衝動。
然而,尉遲純鉤沒死。
他不但沒死,渾身上下甚至看不見半點受傷的痕跡。
從這位劍之主宰的臉上,鐘文甚至看不見一丁點的疲倦和吃力。
微風吹過臉頰,輕柔而溫暖,他卻並不覺得舒適。
他的大腦瘋狂運轉,精神更是集中到了頂點,不斷思索著接下來的應對之策,左手悄無聲息地藏到了身後。
路路通、王十二、狗東西、豪爺、拓拔弑神、何小憐……
不久前還在刻苦鑽研著石壁碎片的劍修們早已被兩人的對拚所驚醒,紛紛躍至半空,一個個神色變幻,表情說不出的複雜。
劍壁碎石上的內容精深玄妙,一旦成功參悟,足以令世間任何一名劍修實力大進,一躍躋身巔峰強者行列。
可路路通等人卻莫名有種感覺,觀摩尉遲純鉤與鐘文的戰鬥,竟似比參悟石壁還要獲益良多。
唯有柳柒柒與秦紫霄依舊死瞪著眼前的石頭,連頭都不抬一下,對於兩大高手那毀天滅地的驚世大戰似乎毫無所覺。
天地間一片死寂,聽不見任何說話的聲音,仿佛時間被靜止,空間被凍結。
“誰贏了?”
終究是急脾氣的路路通率先打破了沉默。
“這都看不出來?”
王十二冷嘲熱諷道,“你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你看得出來?”
路路通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那你倒是說說誰贏了?”
“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王十二聳了聳肩,故作高深道。
“切!”
路路通哪能看不出他的小心思,登時咂了咂嘴,臉上寫滿了鄙夷。
“臭小子,你不是總想著逃離劍宮,跑出去娶妻生子麼?”
豪爺突然湊到狗東西身旁,在他耳邊輕聲細語道,“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老頭……”
狗東西猛地回過頭來,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直勾勾地注視著豪爺臉上的皺紋,表情說不出的複雜。
“不必感激老夫。”
豪爺擺了擺手,語氣十分輕鬆,“反正你的心思也已經不在劍道上,強留劍宮又能如何?去罷去罷,尉遲那邊若是問起,我自有辦法應對。”
“老頭。”
狗東西突然開口道,“你這是打算替劍宮留下最後一絲火種麼?”
“呸呸呸,晦氣!”
豪爺麵色一變,破口罵道,“劍宮哪裡需要什麼火種?況且就算尉遲真的遭遇不測,昆吾劍派的火種也輪不到你這憊懶貨來當!”
“換作從前任何時候,不用你提醒,我怕是早就自己開溜了。”
狗東西沉吟良久,突然笑了起來,清澈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溫柔,“唯獨此刻,我卻是萬萬走不得的。”
“為何?”豪爺皺了皺眉頭。
“老家夥未必贏得了。”
狗東西嘿嘿笑道,“萬一他輸了,你們幾個又都沒能逃出去,重振昆吾劍宮的重擔,豈不是要落到我身上?那多麻煩?不行,絕對不行,我怎麼也得留下來,確保路路通和王十二至少存活一個才是。”
“混賬小子!”
豪爺愣了許久,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和你多說兩句話,老夫都得折壽好幾年。”
“豪爺青春正茂,幾年壽命算得了什麼?”
狗東西嬉皮笑臉道,“若是那兩個家夥當真不成,不如就由你來扛起昆吾劍宮的大旗……”
“臭小子。”
豪爺突然臉色一正,壓低了嗓音道,“連你也不看好尉遲麼?”
“跟了老東西這麼多年,我從未見過有人能接他三劍而不死,遑論是和他對打這麼久。”
狗東西搖頭坦言道,“這一戰已經遠遠超出了我的認知,看不透啊,看不透。”
豪爺聞言若有所思,陷入到久久的沉默之中。
“本座輸了。”
就在兩人竊竊私語之際,站在李憶如身後的尉遲純鉤突然緩緩垂下無殤劍,一臉平靜地吐出四個字來。
此言一出,圍觀眾人齊齊色變,尤其劍宮弟子臉上更是紛紛流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哈?”
就連鐘文亦是一臉懵逼,“我贏了麼?”
“不錯,你贏了。”
尉遲純鉤淡淡地答道,“這一戰已經結束,你大可不必在背後偷偷種荷花了。”
鐘文老臉一紅,乾笑兩聲,尷尬地掏出藏在背後的左手,掌心的金色荷花化作點點靈光,緩緩飄散於天地之間。
原來適才那一劍未能奏效,他心知難以以力取勝,便又暗搓搓打起了澤芝仙境的主意,絞儘腦汁想要將劍之主宰拖入神識世界,從而一擊必殺,奠定勝局。
“你似乎並未受傷。”
他沉思片刻,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為何要主動認輸?”
“若是沒猜錯。”
尉遲純鉤緩緩開口道,“破碎之後的昆吾劍壁,你已經參悟了大半,而且剩下的那一小半,也應該用不了多久了吧?”
“不錯。”
鐘文並未否認,而是如實答道。
“換言之,在將劍壁完全參悟之前,你都會不斷變強。”
尉遲純鉤微微一笑,“神斷已是本座的極限,既然剛才沒能取勝,此後再想殺你,隻會愈發困難,落敗也不過是早晚之事。”
鐘文聞言,不禁麵露狐疑之色,顯然並不認同他的說法。
直覺告訴他,適才那一劍,很可能並不是尉遲純鉤的極限。
“許久未曾有過這樣酣暢淋漓的戰鬥了。”
隻聽尉遲純鉤接著又道,“不,應該說是第一次有人能讓本座如此儘興,年輕人,你叫什麼?”
“鐘文。”鐘文如實答道。
“鐘文麼……”
尉遲純鉤仰頭直視著他的眼睛,目光無比真摯,“多謝你了。”
“當真不打了?”
鐘文撫摸著下巴,神色變幻不定,“這樣的勝利,總感覺有些不得勁咧。”
“不打了。”
尉遲純鉤笑著搖了搖頭道,“其實適才那一劍無論勝敗,隻要你能活下來,都算是我輸了。”
“哦?”
鐘文不解道,“你們昆吾劍宮,還有這樣的規矩?”
“怎麼可能?”
尉遲純鉤哈哈一笑,突然伸手拍了拍麵前李憶如的香肩,“隻不過本座能夠使出那一劍,有一半是靠了這個丫頭,並不全是自己的力量,這樣都不能一擊而勝,我哪還有臉繼續和你糾纏下去?”
“我的力量?”
此言一出,莫說鐘文吃驚,就連李憶如本人亦是大感意外,“可我什麼都沒做啊。”
“丫頭,你是獨一無二的存在,和任何人都不一樣。”
尉遲純鉤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竟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切莫小瞧了自己的力量。”
李憶如仍是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
“你剛才說是借助了皇帝妹妹的力量,所以隻要我還活著,便會主動認輸。”
鐘文的目光在尉遲純鉤和李憶如身上來回遊走,不知為何,心情莫名有些不爽,“可若是剛才我死在你劍下,又該怎麼算?”
“若是你死了,自然算是本座贏了。”
尉遲純鉤麵不改色地答道,“至於我是否動用了不光彩的手段,便再也不會有人知曉。”
“你特麼……”
鐘文聽得滿頭黑線,一陣無語。
“你們是為這丫頭而來吧?”
尉遲純鉤對他的情緒似乎毫無所覺,自顧自扭頭看向站在遠處的柳柒柒,“放心,她並沒有什麼大礙,這等百萬年難得一遇的劍道天才,本座又怎會忍心摧毀……”
一句話還未說完,呆立許久的柳柒柒猛然抬起頭來,美眸惡狠狠地注視著尉遲純鉤,眼中的殺意幾乎要化作實質。
“轟!”
恐怖的紅黑色氣息自她周身怒射而出,疾如風,迅如電,狂暴似雷,鋒銳似劍,挾著無可匹敵的恐怖威勢狠狠打向劍之主宰所在的位置。
這是……柒柒?
竟然成長了這麼多?
感受到這股紅黑色氣息的可怕威勢,就連鐘文也不禁心頭劇震,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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