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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王沉默片刻,突然開口道,“自己去瞧瞧不就行了?以你如今的實力,就算打不贏原無極,想來也能全身而退,其他那些混沌守衛更是不在話下,有什麼好怕的?”
“從前我也自以為天下無敵。”
鐘文大搖其頭,“結果遭了十二個主宰的埋伏,等到回過神來,已經落入了蒼嵐之虛,這樣的錯誤,我不會再犯第二次了。”
“謹慎是好事。”
沙王想了想道,“不過你若是以為這裡發生的事情能夠瞞得過王庭,那就大錯特錯了,想要讓這家夥神不知鬼不覺地混進去,幾乎是不可能的。”
“怎麼?”
鐘文有些意外地瞥了他一眼,“我這裡剛揍了混沌之主的客人,他立馬就能知道?”
“且不說王。”
沙王晃了晃手指,“就連上次你見過的那個左胖子,都能夠隨時感知到整個混沌界的任何風吹草動。”
“這麼厲害?”
鐘文皺了皺眉頭,眸中閃過一絲驚異之色,“早知如此,上次遇見的時候就該送他歸西。”
“所以什麼控製魏乾坤進入王庭之類的想法,你可以趁早放棄了。”
沙王點了點頭道,“我敢說等咱們一走,左胖子立馬就會現身,將這家夥當場擊斃,不會給你任何危害王庭的機會。”
“你有什麼高見?”
鐘文有些不爽地斜乜了他一眼。
“直接殺了。”
沙王毫不猶豫地答道。
“讓你來當參謀。”
鐘文以手捂額,連連搖頭道,“果然還是太勉強了麼?”
“屁!”
聽出他言語中的嘲諷之意,沙王忍不住笑罵了一句,“老子的意思是,你或許沒法安排人混入王庭,卻可以在外頭攔截前去參加宴會的客人,如今還有三天時間,那幾個主宰雖然已經開溜,可必定還有不少其他賓客正在路上,倘若原無極親自召開的宴會,最後卻連客人都沒來幾個,豈不是大大打了他的臉?”
“看不出來啊,老沙你生得五大三粗,內心竟然如此陰險。”
鐘文眼睛一亮,忍不住朝他豎起了大拇指,“不過那原無極好歹是你過去的同僚,這麼對待他,你良心不會痛麼?”
“那家夥臭屁得很,總喜歡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教訓彆人。”
沙王撫摸著下巴,嘿嘿怪笑道,“早就想看他吃癟一次了,難得有機會能惡心他一下,可不得牢牢抓住麼?”
“想法不錯。”
鐘文哈哈一笑,右手陡然發力,“哢嚓”一聲扭斷了魏乾坤的脖子,“不過我有個更好的主意。”
堂堂天都盟主在他手中沒有絲毫反抗之力,眼睛一閉,兩腿一蹬,脖子歪歪地斜向一側,口鼻之間很快便沒有了聲息。
不等天都盟眾人回過神來,他的掌心突然噴出一股紫金色的氣息,順著魏乾坤的眼耳口鼻瘋湧而入。
“魏乾坤參見主上!”
等到鐘文鬆手之際,魏乾坤已經重新睜開雙眼,直了直身子,隨後又彎下腰來,衝著他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
“剛才你不是還說……”
眼見他將天都盟主變成了屍種,沙王愣了一愣,臉上登時流露出不解之色。
“既然不是以打探消息為目的,何不乾脆派一堆屍種前去參加宴會?”
鐘文重重拍了拍屍種魏乾坤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反正是為了惡心他們,被識破了又有何妨?”
“不愧是小鐘子。”
沙王這才恍然大悟,忍不住衝著他抱了抱拳,“論起惡心,我不如你!”
“哪裡哪裡,老沙過謙了。”
鐘文連忙客氣道,“還是你惡心,還是你惡心。”
兩人這一番對話,直聽得巧巧嘴角抽搐,萬分無語。
“這些人如何處置?”
兩人相互“吹捧”了半天,沙王突然伸手指向嚇呆了的天都盟眾人。
“堂堂天都盟主。”
鐘文似笑非笑道,“總不能一個人跑去赴宴吧?那多沒排麵?”
“說的也是!”
沙王對他的回答似乎頗為滿意,口中狂笑不止,“那就讓他們一起去罷。”
言語間,他右臂一揮,無窮無儘的黃褐色沙粒不知從何而來,霎時間彌漫天地,很快便凝聚成一頭又一頭形貌猙獰的沙獸,紛紛縱身而起,迅若疾電,氣勢如虹,怒吼咆哮著直撲天都盟眾人而去。
失去了兩大混沌,這些人哪裡能夠抵擋沙王的攻勢,淒厲的慘叫聲回蕩在天空之中,繞梁三日,久久不絕,鮮血更是猶如噴泉般四處飆射,化作一陣瓢潑紅雨,慘絕人寰的畫麵令人不忍直視。
耳聽手下人慘遭屠殺,魏乾坤卻隻是低眉垂首,恭恭敬敬地站在鐘文身旁,仿佛對周遭發生的一切毫無所覺。
兩息!
僅僅兩息,聲勢浩大的天都盟隊伍便再也沒有一個活口。
數百具屍體卻並未墜落下去,而是被沙粒托著飄在高空之中,猶如雲朵般隨風浮動,畫麵透著絲絲的詭異。
鐘文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體內突然噴湧出無窮無儘的紫金色氣息,將天都盟眾人的屍體完全籠罩在內。
“參見主上!”
很快,數百人便重新活了過來,齊刷刷地朝著鐘文躬身施禮,聲音洪亮,震耳欲聾。
“去罷!”
鐘文滿意地揮了揮手,臉上流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難得的盛宴,好好享受!”
“謹遵主上旨意!”
包括魏乾坤在內,所有天都盟高手再次齊聲應喝,氣勢煞是驚人。
隨後,這支龐大的隊伍便雄赳赳氣昂昂地開拔而去,漸漸消失在鐘文等人的視野之外。
“分頭行動罷。”
目送魏乾坤等人遠去,鐘文突然開口道,“一旦找到目標,立馬傳信於我,人可以殺,屍體務必留下。”
“是!”
雪女等人得了指令,立刻四散開去,一個個身法如電,轉眼間便消失得沒了影子。
“原無極。”
鐘文眯著眼睛仰頭看天,口中喃喃自語道,“混沌之主的意誌麼?還真是讓人期待呢。”
……
朦朧霧氣中,一支二十餘人的隊伍正在快步疾行,每一人皆是身著白衫,頭戴白帽,帽子前沿垂下一塊白布,將容貌遮擋於其後。
古怪的是,四周的大霧竟仿佛擁有靈性似的,並不停留在某一片區域,而是跟隨這些白衣人一同快速移動著。
突然間,一道修長的身影不知從何而來,恰好擋在了隊伍前進的方向上。
竟是一名豐神俊朗,風度翩翩,手中握著一把精致玉扇的帥氣男子。
“霧都之主在此!”
白衣人腳步齊齊一滯,紛紛擺出戒備姿態,為首一人厲聲喝問道,“前麵是何人擋道?速速報上名來!”
“原來是霧都葉宇皇葉兄!”
帥氣男子手中折扇“啪”地一收,麵帶微笑,氣質儒雅,“不知葉兄此去,可是為了參加那王庭盛宴?”
“不錯。”
片刻的沉默之後,位於隊伍中央的一名白衣人終於開口道,“你是哪個?莫非也是赴宴之人?”
他的聲音猶如鋸子在往複拉鋸金屬一般,令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聽著說不出的刺耳。
“幸會幸會!”
帥氣男子抱了抱拳,姿勢頗為優雅,“夜遊神蕭磐,這廂有禮了!”
“夜遊神?沒聽說過。”
葉宇皇的聲音愈發尖銳,“不過本座倒是知道有個擅使花毒的家夥也叫作蕭磐,不知道和你有沒有關係?”
“想不到葉兄也聽說過蕭某的賤名。”
蕭磐打開折扇,朝著右手邊輕輕一揮,“何其榮幸!”
“果然是你!”
葉宇皇的聲音不覺凝重了幾分,“花君找本座有何貴乾?”
“奉主上之命。”
蕭磐淡淡一笑,“特來請葉兄歸西。”
話音剛落,天地間突然浮現出無數片花瓣,紅橙黃綠青藍紫,形狀各異,七彩繽紛,竟然構成了一片絢麗花雨,一股難以形容的幽香迅速擴散開來,彌漫四方。
“原來是找茬的!”
霧都之主雙臂一振,周身霧氣更重,猛地躍上高空,口中怪笑一聲道,“隻可惜,你找錯了對手!”
不料尚未出手,他突然動作一滯,整個人僵在原地,竟然動彈不得。
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其他二十餘名霧都高手身上。
“承讓了。”
蕭磐收起折扇,虛空一點,笑容無比溫柔,令人如沐春風。
“能夠將屍體保存得如此完整。”
緊接著,他伸手入懷,掏出一張銀色紙片和一支筆,居然就這麼唰唰唰地奮筆疾書了起來,嘴裡還小聲嘀咕著,“蕭某也算是獨此一家了吧?”
霧都眾人卻已經聽不見他的話語。
若是湊近細看,便會發現每一名霧都高手麵前的白布之上,都粘著一片不同的花瓣,嬌豔的色彩仿佛在描繪著生命的綺麗。
……
類似的情況,正在各地不斷發生。
在沙王和董炤等一眾凶人的攔截下,一個又一個受邀赴宴的強者紛紛隕落,讓到處趕場子的鐘文忙得不可開交。
唯一沒有那麼順利的,居然是雪女。
怎麼會這麼巧?
居然碰上了她們?
望著眼前這些熟悉的身影,她神色陰晴不定,內心五味雜陳,一時間竟有些失了方寸。
隻因她撞上的,竟然是靈淵宮的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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