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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眼前的詭異景象,鐘文眸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這是一處陰暗潮濕的溶洞,四周時而紅,時而藍,時而綠,時而紫,詭異的光芒不斷變換,一根又一根粗壯的鐘乳石混亂排布,猶如來自蒼天的巨劍懸掛頭頂,隨時就要降下神罰,懲戒世人。
他不知道這是哪裡,也不清楚自己和鐘樂樂是如何來到這裡的。
直覺告訴他,自己很可能不在地麵上。
儘管早就有了猜測,可邢苛的手段終究還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隻是被對方抓住胳膊,自己父女就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了這個詭異的地方,且並未引發絲毫的能量波動。
以他那堪比天道的感悟能力,居然沒能搞明白對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這樣的手段,已經遠遠超出了空間之力的範疇。
“這裡是魂老魔偷偷打造的密室。”
邢苛一邊隨口回答,一邊熟門熟路地遊走在洞穴之間,“大約在地下二十餘丈深,設有多種陣法和禁製,就算是修為再強之人從咱們頭頂上路過,也不可能感知到這裡的情況。”
“哦?”
鐘文四下打量,嘖嘖稱奇,“那你又是如何發現這裡的?”
邢苛沉默不語,顯然並不打算過多吐露自己的事情。
“寶物呢?”
鐘文識趣地不再追問,話鋒一轉道。
“前頭拐彎就到了。”
邢苛小步快跑,似乎熟門熟路。
“既然你知道得這麼清楚。”
鐘文緊隨其後,不解地問道,“乾嘛不直接轉移過去,非得多跑上這一段做什麼?”
“你當魂老魔是個初出茅廬的雛兒麼?”
邢苛沒好氣道,“這裡藏著他最重要的寶物,怎麼可能無人看守,貿然闖進去,豈不是當場就要暴露?待會看我眼色行事。”
言語間,三人轉過一處洞口,一個寬闊的洞室登時出現在鐘文眼前。
距離尚遠,鐘文已經可以看見洞室的地麵上東一堆西一堆地散落著的晶瑩勾玉,位於正中央的,則是一個紫色爐子。
爐子頂端時不時冒出各色氣息,可細看之下,卻能發現飄出來的並非青煙,而是一縷縷的幽魂。
“這就是能夠突破蒼嵐之虛的寶物?”
鐘文遙望許久,終於忍不住問道,“一個爐子?”
“你的運氣不錯。”
邢苛頭也不回地答道,“前不久我才溜進來一次,恰巧發現了這個爐子的所在,隻可惜自己的行蹤也暴露了,害得老子最近不得不躲著魂天帝走。”
發現了魂老魔的秘密,居然沒被滅口?
而且還是個獨來獨往,背後沒有大佬撐腰的猥瑣男?
這家夥的能耐,怕是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一些。
鐘文心中暗忖,對於這個求婚狂魔的評價不禁又高出不少。
“看守爐子的家夥就在那間密室之中。”
邢苛壓低了嗓音,躡手躡腳地扶牆前行,“千萬莫要發出聲音,待會看我臉色行事……”
話沒說完,他突然瞪大了眼睛,驚愕地看著鐘文掠過自己,架著女兒大搖大擺地跨入到洞室之中。
臥槽!
不是告訴你有人看守麼?
你是不是傻?
回過神來的邢苛大驚失色,本能地想要拔腿去追,可剛跨出一步,卻又麵露遲疑之色,竟是畏畏縮縮,踟躕不決。
而鐘文就在他的注視下,肆無忌憚地闖入洞室之中,甚至還彎腰撿起了一顆勾玉,放在眼皮子底下細細觀摩。
乾脆丟下他自己走?
心知兩人的行蹤已經暴露,邢苛腦中本能地浮現出這樣一個念頭,幾乎就要施展能力離開此地。
然而,目光掃過鐘樂樂粉嫩可愛的小臉蛋,他的內心卻又激烈鬥爭了起來。
淦!
半晌之後,他突然咬了咬牙,心裡暗暗罵了一句,隨後快步衝了上去,打算強行拉著鐘文父女離開。
“你說的看守人。”
不料還沒等他伸手,鐘文忽然抬頭看向洞頂,雲淡風輕地問道,“該不會就是它吧?”
邢苛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登時渾身一激靈,脊背陣陣發寒,一顆心已然涼了半截。
隻見頭頂洞壁的表麵,居然有一雙眼睛。
瞳孔比臉盆還大的巨眼!
沒有眉毛,沒有鼻子,沒有嘴巴,唯有一雙孤零零的眼睛,如同猛獸注視獵物般死死瞪視著鐘文所在的位置。
“‘破壁鬼’巴騰。”
邢苛臉色陰沉,聲音不覺有些苦澀。
“破壁鬼?”
鐘文微笑著吐槽道,“好奇怪的稱呼。”
“此人體質特殊,能夠隨意遊走於任何介質之中,且不會散發出絲毫氣息。”
見他還有些不以為然,邢苛連忙道出對方的能力,“正因為他時常躲在彆人家牆裡搞些情報窺探,偷襲暗算之類的事情,才得了破壁鬼這麼個稱號。”
“就這?”
不料鐘文卻是大失所望,“有個錘子用?”
“破壁鬼的實力不容小覷。”
邢苛急道,“況且一旦讓他將消息傳出去,萬一惹得魂老魔回來,可不就麻煩了?”
“放心。”
鐘文卻已經來到爐子跟前,一邊蹲下來細細觀察著這件寶物,一邊不耐煩地揮手道,“他不會的。”
“哈?”
邢苛一臉懵逼,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巴騰的眼睛,又低頭瞅了瞅鐘文的背影,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鐘文不再理他,而是自顧自對著爐子東摸摸,西敲敲,鑽研得不亦樂乎。
而頭頂上方的那雙眼睛也果真如他所說的那般,僅僅是浮在洞壁上,眼神迷離,一動不動,並未對兩人造成絲毫乾擾。
“你……”
邢苛若有所悟,突然開口問道,“做了什麼?”
“它的眼中所見,耳中所聞,不過是我想讓它看見聽見的。”
鐘文輕描淡寫地答道,“所以在這位破壁鬼眼中,如今這密室依舊空無一人。”
“這樣也行?”
邢苛瞪大了眼睛,表情說不出的怪異。
“另外,你似乎有所誤解。”
鐘文突然伸出右手,一把抓住爐腳,將整個爐子舉過頭頂,轉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翹起,慢條斯理道,“我怕的從來都不是魂天帝,而是擔心損壞了這件寶物,害得大家無法離開蒼嵐之虛,如今東西已經到手,是時候讓所有人知道,什麼重罪之人也好,極惡之人也罷,在老子麵前統統都是笑話。”
難以想象的霸道氣息自他體內噴湧而出,霎時間籠罩在整座溶洞之間,數不清的裂痕陡然浮現在洞壁之上,瘋狂擴散,喀喀作響,就連空間都仿佛要碎裂開來。
望著他那輕蔑而狂放的表情,邢苛心臟猛地一跳,莫名生出種感覺。
這個男人,並沒有誇大其詞!
……
魂天帝的招式平平無奇,並不能讓人感受到如何出眾的速度與力量。
可眼睜睜地看著鐮刀當頭斬落,小屁孩不知為何,卻愣是躲不過去。
眼瞅著他就要命喪鐮刀之下,荷仙突然身形一閃,毅然決然地擋在了小屁孩跟前,右手五指張開,掌心浮現出一朵冰清玉潔的粉色荷花,夷然不懼地朝著老魔頭迎了上去。
“等的就是你。”
魂天帝嘴角微微翹起,眸中閃過一絲得意之色,竟似早有所料,右臂一振,掌中鐮刀突然開始變形,扭曲,竟然化作一道道色彩斑斕的細長觸須,嗖嗖嗖疾躥而出,將荷花一擊而潰,隨後以閃電般的速度纏繞在荷仙曼妙的嬌軀之上,將她如同粽子般捆得嚴嚴實實。
“噗!”
被彩色觸須碰到身體的那一刻,荷仙突然麵色煞白,嬌軀一晃,一道血箭自口中飆射而出,仿佛遭受了難以想象的打擊,整個人瞬間萎靡下來。
“荷仙姐!”
眼見荷仙為了救自己而受傷,蓮神大驚失色,口中高呼一聲,揮舞著小拳頭本能地就要趕來支援。
然而,又有數道彩色觸須自魂天帝另一隻手掌噴射而出,如法炮製,眨眼間便將小屁孩也綁了起來。
緊接著,魂天帝雙掌齊揚,將兩人猶如風箏般甩向天空,高高掛起。
“剛才你若直接躲進澤芝仙境,老夫還真沒什麼辦法。”
他雙眸半閉,笑眯眯地凝視著空中二人,聲音很輕,很柔,卻令人不自覺地心生寒意,“可見人一旦有了牽掛,就會變得軟弱而愚蠢,渾身都是破綻。”
“放、放了小蓮。”
荷仙咬著牙道,“此事與他無關,要殺要打,都衝著我來。”
“放?”
魂天帝笑得愈發開心,臉上滿是嘲諷之色,“老夫可不是你,到手的魂魄,為何要白白放棄?”
言語間,捆綁著荷仙與蓮神的觸須陡然華光大作,瘋狂收緊。
“啊!!!”
痛苦的慘叫聲頓時回蕩在天地之間,久久沒有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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