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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槽!”
看見猥瑣男的瞬間,鐘文忍不住怪叫了一聲,“哪裡來的醜貨?”
“臭小子!”
猥瑣男先是一驚,看清鐘文樣貌,登時心頭火起,破口大罵道,“你說誰醜呢?”
“你沒照過鏡子麼?”
鐘文指了指他的鼻子,一臉的不可思議,“就算家裡窮買不起鏡子,尿總還是有的吧?”
“你特麼……”
“這是你的家奴麼?”
就在猥瑣男暴跳如雷之際,他又轉頭對著荷仙吐槽道,“挑選下人有時候好歹也看看顏值,這麼個貨整天在身邊轉來轉去,不覺得糟心麼?換做是我,怕是連吃飯都要沒胃口哩。”
“混賬,你找死!”
猥瑣男終於忍無可忍,揮舞著胳膊就要一拳打來。
可不知為何,即便被這樣狂噴,他的攻擊卻隻是停留在街頭鬥毆的層次,並未如何釋放能量,因而拳頭落在鐘文身上也是不痛不癢。
“他叫作邢苛。”
荷仙耐心解釋道,“平素獨來獨往,並不屬於三大勢力中的任何一方。”
“單乾?就他?”
鐘文站在那裡,任由邢苛的拳頭如同雨點般落在身上,連躲都懶得躲一下,“該不會是沒有一個勢力看得上他吧?”
被他這一刺激,邢苛更是怒不可遏,愈發努力揮拳,雙臂在空氣中幻化出無數殘影,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可在這樣狂暴的攻勢之下,鐘文卻依舊淡定自若,老神在在,臉上沒有半點痛苦之色,反倒是邢苛的拳頭越來越腫,隱隱有些發青。
“切莫小覷了他。”
荷仙清澈的雙眸之中,居然罕見地露出一絲笑意,“想當初‘執著的邢苛’在混沌界也算是名聲赫赫,人儘皆知。”
“執著的邢苛?”
鐘文好奇道,“好奇怪的稱號。”
“當年在整個混沌界,但凡樣貌還過得去的女修有一個算一個,都曾被他求過婚,就連混沌守衛和主宰也不例外。”
荷仙素手輕捂嘴唇,也不知是不是在掩蓋笑容,“而且每一人皆是少則三五次,多則幾十上百次,雖然無一成功,他卻是越挫越勇,從不言敗,故而被戲稱為執著的邢苛。”
“這……”
鐘文聽得目瞪口呆,一時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這些女修不少都已經有了伴侶,因而整個混沌界不知有多少人欲殺他而後快,可他卻愣是活得好好的。”
荷仙接著又道,“直到某一天,他居然求婚求到了混沌守衛之一的九嶽輕頭上,這才算是踢到了鐵板,被打入蒼嵐之虛。”
“果、果然執著。”
鐘文眨巴著眼睛,結結巴巴地說道,“都、都這樣了,還是一次都沒求成?長你這樣的倒也罷了,難道那些相貌平庸的女人也沒有一個被他感動麼?”
“不是你想的那樣。”
荷仙搖了搖頭道,“他隻追求那些長相好,修為高的,根本就看不上普通女人。”
鐘文“…”
就在兩人交談間,邢苛的拳頭依舊如同雨點般不斷捶打著鐘文,果然將“執著”二字演繹得淋漓儘致。
“荷、荷仙妹子!”
這般打了許久,他終於無法忍受手指傳來的鑽心疼痛,彎腰扶膝,氣喘籲籲道,“這、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人?”
“他是外來者,並非混沌界本土出身。”
荷仙對這個猥瑣男似乎並不厭惡,反而柔聲細語地答道,“所以不清楚你的事跡。”
“外來者?”
邢苛聞言一愣,忍不住對著鐘文上下打量起來,“外界之人,居然也會落到這裡來?”
“他跑來這裡。”
鐘文並不理睬他,兀自對著荷仙發問道,“莫非就是為了向你求婚?”
“自從認識他以來。”
荷仙無奈地歎了口氣道,“這已經是第七十八次了。”
“這你也能忍受得了?”
鐘文不解道,“乾嘛不直接把他關到澤芝仙境裡去?”
“邢苛雖然舉止荒誕,本性卻並不壞。”
荷仙接下來的話語,卻是大大出乎了鐘文的預料,“他隻是求婚,卻從不會對女修們做出什麼無禮舉動,更不會強迫對方答應,算是個有原則的色鬼,況且我也沒信心能關得住他。”
“啥?”
鐘文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
這麼短短一段對話給他帶來的震撼,竟是遠遠勝過回到蒼嵐之虛後的一切所見所聞。
“老子追求荷仙妹子,與你何乾?”
邢苛在一旁虎視眈眈,厲聲威脅道,“臭小子,我勸你莫要多管閒事!”
“邢老兄說的是。”
荷仙的一番介紹,已然打消了鐘文心中的敵意,他上下打量著這個“色亦有道”的猥瑣男人,笑嘻嘻道,“你喜歡跟誰求婚,的確與小弟無關,來來來,繼續繼續,當咱們不存在便是。”
仔細觀察之下,他發現邢苛的樣貌其實並不差,隻能算是普普通通,可惜額頭右上角生著一個大大的肉瘤,嚴重影響了觀感,再加上一身猥瑣的氣質,才會讓人在第一眼作出“醜陋”的判斷。
“算你識相!”
見他示弱,邢苛滿意地點了點頭,突然“撲通”跪倒在荷仙寬大的霓裳跟前,情真意切道,“荷仙妹子,為兄對你的心意天地可鑒,日月可表,一日不見你,我就寢不能食,夜不能寐,一顆心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一般,你就可憐可憐為兄這一番心意,答應了我罷,成婚之後,我一定會把你捧在手心裡,疼你愛你,絕不讓你有半點傷心……”
他這一通求婚表白一氣嗬成,滔滔不絕,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竟仿佛提前背誦過無數遍一般,再次狠狠刷新了鐘文的認知。
“邢兄,小妹已經和你說過許多次了。”
荷仙對此卻似乎習以為常,回答得不假思索,自然流暢,“我的本體是一朵荷花,並非人族,你我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種族的差彆,怎能阻擋我對你炙熱的愛意。”
邢苛顯然沒有放棄的打算,兀自雙手捧心,瘋狂傾訴著自己的心意,“荷花也好,牡丹也罷,在我看來都……”
話到中途,戛然而止。
他的目光無意間落在了鐘文背後的黑寡婦柳漪嫻身上,登時如遭電擊,整個人愣在當場,嘴巴張得老大,口水滴滴答答地直往下落。
察覺到他的目光,黑寡婦並不生氣,反而伸出白玉般的右手輕輕捋了捋秀發,衝著他嫣然一笑,端的是風情萬種,媚態橫生。
“柳、柳家妹子。”
邢苛隻覺渾身酥麻,仿佛被愛神之箭穿透了心臟,嘴巴和大腦已經完全脫節,“你、你怎麼變年輕了……不,不對,為兄的意思是,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呢。”
“怎麼?”
柳漪嫻小嘴一嘟,故作不悅道,“你的意思是,小妹從前不漂亮麼?”
“怎麼會!”
邢苛心頭一緊,連連搖頭,“從前漂亮,如今更漂亮,簡直要把為兄的魂都勾走了。”
說完,他瞥了荷仙一眼,隨後咬了咬牙,突然大步來到黑寡婦跟前,“撲通”一聲單膝跪地,深情款款道“柳家妹子,為兄對你的心意天地可鑒,日月可表,一日不見你,我就寢不能食,夜不能寐……”
他居然臉不紅心不跳地將剛才對荷仙的求婚台詞一字不落地重複了一遍,隻不過求婚的對象卻換成了柳漪嫻。
這樣的神操作直看得鐘文瞠目結舌,兩眼發直,險些連下巴都要掉落在地。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荷仙卻已是見怪不怪,很快便回過神來,對著鐘文柔聲細語道。
“你這地方安全麼?”
鐘文環目四顧,“咱們出現在這裡,會不會被魂老魔感知到?”
“我在你們所有人身上都打下了荷花印記,就算是魂天帝也無法感知到你們的行蹤,這是我荷花一族獨有的能力。”
荷仙搖了搖頭道,“澤芝仙境也還在維持運作,在其他人看來,你們應該仍被困在其中未能脫身。”
“好手段!”
鐘文嘗試著釋放神識,發現連近在咫尺的鐘樂樂等人都感知不到,不禁滿意地點了點頭,心中大為讚歎,“黑寡婦,乾活了!”
“是。”
正在與邢苛調笑的黑寡婦登時笑容一斂,恭恭敬敬地躬身應道。
“等等!”
眼見她作勢要走,邢苛心頭大急,回頭瞪視著鐘文道,“你要讓柳家妹子做什麼?”
“殺人。”
鐘文臉上的笑容突然陰森,嘴唇一動,緩緩吐出兩個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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