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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文坦然承認道,“所以你若是想要什麼勾玉,怕是找錯了人。”
從始至終,他的語氣都是平和淡定,不徐不疾,哪像是個被人捆住的主?
“外來者居然會被打入蒼瀾之虛?”
瘦長男子眯起眼睛,玩味地打量著他,“有意思,我對你真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鐘文淡淡一笑,氣定神閒地反問道。
“你一個外來者。”
瘦長男子桀桀怪笑道,“想必不曾聽說過‘影魔’韋傑的名頭。”
“你、你就是那個殺人魔韋傑?”
不等鐘文回答,蓮神已是麵色發白,就連聲音都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
“咦?”
韋傑這才將注意力放在了小屁孩身上,眯起眼睛對著他仔細觀察片刻,突然眼睛一亮,“蓮花分身?你是那朵蓮花?”
被他目光落在身上,蓮神不禁脊背發涼,本能地想要後退兩步,奈何被黑色繩索牢牢綁住,卻是絲毫動彈不得。
“想不到你還挺有名?”
鐘文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轉而問道,“你認識他?”
“一個臭名昭著的殺人魔罷了。”
蓮神不自覺地躲在了鐘文背後,探出腦袋小聲道,“我才不認識這種人,”
“有趣有趣。”
韋傑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小屁孩,意味深長地笑道,“她為了出去找你,不惜委曲求全地替老魔頭做牛做馬,想不到你居然自己跑進來了,哈,哈哈,哈哈哈!”
說著說著,他仿佛想到了什麼滑稽的事情,居然抑製不住地哈哈大笑起來。
“你、你說什麼?”
蓮神臉色劇變,急急忙忙地追問道,“她、她怎麼樣了?”
“想知道麼?”
韋傑獰笑著道,“把你的蓮子統統交出來,我就大發善心地告訴你如何?”
“你……”
蓮神臉上青一陣紅一陣,表情瞬間難看到了極點。
“不是說了麼,我身上沒有那什麼勾玉……”
鐘文突然皺了皺眉頭,不耐煩地說道,“你還在這裡嘰嘰歪歪的做什麼?”
“你很囂張麼?”
韋傑轉頭看他,眸中寒光一閃,“也好,老子就喜歡看你這種硬骨頭跪地討饒的樣子,不過在此之前麼,你這兩件兵器倒是不錯。”
“嗖!”“嗖!”“嗖!”
又有數道黑色繩索自鐘文的影子裡疾躥而出,分彆射向他左右的天缺劍和洞虛金輪。
這位影魔顯然是看出了兩件神器的寶貴之處,竟是要趁著鐘文無法動彈之際出手強搶。
“嗡!”“叮!”
不料黑色繩索尚未靠近,兩大神器便齊齊閃耀起來,劍鳴聲與脆響聲交織在一起,回蕩在天地之間。
幾乎同時,襲向天缺劍的繩索已然寸寸斷裂,粉碎成渣,化作點點靈光,很快便飄散不見。
而洞虛金輪中心的旋渦則突然轉動起來,一股強悍的牽引力噴湧而出,將迎麵而來的黑色繩索牢牢攫住,狠狠吸入其中,竟是連殘渣都沒留下半點。
“咦?”
眼見自己的招式被破,韋傑非但不慌,反而愈覺驚喜,口中連連讚歎道,“好寶貝,真是好寶貝,可惜跟錯了主人。”
話音剛落,纏繞在鐘文身上的繩索頂端突然化作銳利尖刺,毫不留情地紮向他的咽喉及心臟等部位。
“小心!”
蓮神似乎有所預料,連忙出聲示警道,“莫要小覷了他,這家夥可是曾經傷過一位主宰……”
話音剛落,他眼前突然一片漆黑,看不見半點光亮。
“看來你的能力是操控影子。”
本該擋在身前的鐘文竟已消失不見,隻剩下一片黑暗,他的聲音卻在耳邊響起,“不知沒了光,你還有沒有影子可以操控。”
原來聖光體不但能夠釋放光明,同樣也可以吸收光亮。
他竟是直接將周身數丈範圍內的光線統統撤去,使得腳下的影子無法存在,從而破解了影魔的招數。
沒有了出處,那些影子構成的繩索自然無法存在。
“有點意思。”
韋傑微微一驚,卻又很快回過神來,冷笑一聲道,“不過你該不會以為,老子隻能操控彆人的影子吧?”
“咻!”“咻!”“咻!”
言語間,他自己腳下的影子忽然豎了起來,迅速扭曲,變形,竟然化作一把又一把的細弓,無數道影之箭矢自其間爆射而出,猶如狂風驟雨般狠狠刺向先前鐘文所在的方位,速度之快,威勢之盛,俱已臻至不可思議之境。
“死了麼?”
這般狂轟濫炸了許久,黑暗中卻沒有半點反應,韋傑終於停止攻擊,口中喃喃自語道,“人口得來不易,真是可惜了。”
莫看他嘴裡說著可惜,臉上卻滿是暴虐之色,哪有半點惋惜的模樣?
“聽你的口氣……”
不料還沒等他上前檢驗成果,背後突然毫無征兆地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每一次有新人落入此地,身上的勾玉都會遭你洗劫?”
怎麼可能?
韋傑神色劇變,果斷轉身,登時發現本該被亂箭射死的鐘文不知何時已然出現在身後,正目光炯炯地凝視著自己,心中不禁湧起驚濤駭浪,腳下本能地連退數步,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知道,他可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殺人魔,敢跟主宰掰掰手腕的牛批存在,縱橫混沌界不知多少萬年,殺人無算,卻還能存活至今,戰鬥力自是不容小覷。
然而,以他的修為,居然完全沒有感知到鐘文的靠近。
毫不誇張地說,適才對方若是不開口,直接從背後拿刀子捅他心臟,此刻的他怕是早就沒有了心跳。
“搶了這麼多人。”
鐘文咧嘴一笑,竟然毫不掩飾眸中的覬覦之色,“你應該身家不菲吧?”
“看來你這小子還有點門道,難怪會被打入蒼嵐之虛。”
韋傑不禁氣極而笑,右手緩緩舉起,五指虛空一握,“可惜這裡和你從前待過的任何地方都完全不同,能夠活下來的每一個人都是狠角色,很快你就會知道什麼才是極致的恐怖,什麼才是真正的絕望,拘影!”
話音剛落,鐘文腳下的影子突然與本體分離,開始濃縮,濃縮,再濃縮,最後竟然化作一個黑色圓球,從地麵鑽了出來,緩緩飄到了韋傑手中。
丟了影子的鐘文渾身一滯,竟似失去了行動能力。
“傻小子,你若一直躲在黑暗裡,倒也有些棘手。”
韋傑一把捏住圓球,獰笑著道,“居然自己跑出來了,那就莫怪老子下手……”
“噗!”
話音剛落,眼前突然閃過一道彩光,迅疾如電,瞬息而逝,根本就無法用肉眼捕捉,隨之而來的,是一聲血肉分離的脆響。
緊接著,他便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小臂脫離肘部,緩緩墜落地麵,鮮血噴湧而出,濺灑四方。
斷臂五指鬆開,黑色圓球登時如同脫了韁的野馬,猛地躥了出去,瞬間落在鐘文腳邊,重新化作了影子的模樣。
一陣劇痛鑽心而來,直教韋傑麵色煞白,冷汗直冒,險些忍不住要哀呼出聲。
“嗡!”
還沒等他緩過神來,前方突然響起一聲震天劍鳴,裂石穿雲,直破蒼穹。
“噗!”
幾乎同時,一道炫彩華光迎麵而來,氣勢如虹,以難以想象的速度狠狠洞穿了韋傑胸膛,“砰”的一聲將他瘦長的身軀牢牢釘在了地上。
不是天缺劍又是哪個?
“我就自己跑出來了。”
恢複了行動能力的鐘文緩步上前,在他身邊緩緩蹲下,笑嘻嘻道,“你又能怎麼樣?”
“臭小子,你特麼……”
被天缺劍釘在地上的韋傑又驚又怒,劇痛難當,忍不住破口大罵道。
“砰!”
然而,沒等一句話說完,鐘文突然一把抓住他的麵門,將他的腦袋狠狠摜在地上,發出一道震天巨響。
此時的韋傑已是神情呆滯,眼冒金星,後腦勺濕漉漉的一片,在巨力撞擊下暈暈乎乎,險些昏死過去。
“噗!”
鐘文卻並沒有放過他的意思,突然右臂一探,一把抓住韋傑的左手,五指陡然發力,竟然將他那唯一戴著戒指的中指直接扯斷,鮮血猶如煙花,散漫在空氣之中。
果然是儲物戒指!
鐘文從斷指上抽出戒指,小心翼翼地戴在自己手上,神識掃過其中空間,不禁心頭一喜,嘴角止不住地微微上揚。
他緩緩攤開右手,掌心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枚色澤鮮豔的勾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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