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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文思索片刻，確認自己並未聽說過這個名字，卻不知為何，隱隱感覺蓮神所言不虛，“這是什麼？”
“一個小小山穀罷了。”
小屁孩眼神閃爍，避重就輕道，“不值一提。”
“給你十個呼吸，把知道的東西統統給我吐出來。”
鐘文麵色一沉，眸中精光大作，右手一緊，勒得他幾乎透不過氣來，“否則我不介意把你的本體切碎了煮湯。”
“我、我也就知道這裡叫作蒼嵐之虛。”
蓮神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之色，“其他啥都不知道啊！”
“九！”
鐘文麵無表情，嘴裡冷冷地吐出一個數字。
“我真不知道啊！”
“八！”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再怎麼數也沒用啊！”
“三！”
“臥槽，剛才還是八，怎麼這就到三了？七呢？六呢？都讓你吃了？”
“二！”
“莫要拔劍，莫要拔劍，有事好商量！”
“一！”
“我說我說，蒼嵐之虛是混沌界用來鎮壓罪人的地方！”
“早這麼乖不就得了？”
鐘文冷笑一聲，將小屁孩隨手扔在地上，惹得他哇哇大叫，呼痛不已，“白白浪費老子的時間，混沌界又是個什麼鬼？”
其實對於混沌界，他心中早就有了概念，之所以還要再問，不過是為了試探蓮神的虛實罷了。
“你也是修煉之人，想來不會不知道混沌之門。”
小屁孩捂著險些摔成兩瓣的屁股，哭喪著臉道，“這混沌界，便是混沌之門內部的世界了。”
“休要騙我，混沌之門內部。”
鐘文眯起眼睛，陰森森地威脅道，“不就是一個修煉秘境麼？”
“無知！”
蓮神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語氣之中充滿了鄙夷，“混沌界的大小，幾乎和外界不相上下，你見過那麼大的修煉秘境？”
“怎麼可能？”
不等鐘文開口，一旁的炎瀟瀟已然驚呼出聲道，“那豈不是又一個原初之地？”
“在你們看來或許很大。”
蓮神對她的話嗤之以鼻，“可對於裡頭的生物而言，其實也就那樣，畢竟除了那些垃圾混沌獸，混沌界幾乎沒有弱於魂相境的生物，就連混沌境也是一抓一大把，路上遇見了仇敵隨便打一架都是毀天滅地的局麵，要是地方不夠大，豈不是隨時都有滅世的危險？”
“如此說來……”
鐘文表情稍霽，心頭微微一鬆，“混沌界雖大，其實裡頭並沒有多少人？”
到此地步，他幾乎可以肯定那個困住自己的陣法，已經被鄔蘭馨用某種手段帶進了混沌之門，並且被扔在了這所謂的蒼嵐之虛裡，為的自然是要將他永久封印，使其再無出頭之日。
“的確沒有多少。”
蓮神如實答道，“如果那裡的生靈算是人類的話。”
“那就好。”
得到了肯定的答複，鐘文滿意地點了點頭，“若是混沌界的情況也像原初之地一般複雜，可就有些麻煩了。”
“好個屁！”
不料蓮神卻是大搖其頭，“混沌界人多人少，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你幾個意思？”
鐘文皺了皺眉，眸中閃過一絲戾色，“找打麼？”
“掉進蒼嵐之虛。”
蓮神歎了口氣，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還真以為自己能出去？”
“既然能進來。”
鐘文心裡一咯噔，故作鎮定道，“為何不能出去？”
“沒聽我剛才說麼？”
蓮神看他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一個傻子，“蒼嵐之虛是鎮壓罪人的地方，更準確地說，是消滅罪人的地方，你以為在混沌界，誰都有資格被稱為罪人麼？要是這麼輕易就能出去，這鳥地方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難道就沒有任何辦法麼？”
鐘文臉色登時有些難看，“我必須出去。”
“自從蒼嵐之虛存在以來。”
蓮神搖了搖頭道，“至少我是沒聽說過有人能從那裡逃出去的。”
“話說……”
鐘文突然話鋒一轉，“你怎麼會對混沌界的事情這樣清楚？”
小屁孩麵色微變，突然沉默了下來，嘴唇緊緊抿住，再也不肯多說一個字。
“我必須要出去。”
鐘文對著他稚嫩的臉龐凝視良久，突然長歎一聲，不再繼續追問，語氣瞬間溫柔了不少，“你若是願意幫我，事成之後，定有重謝。”
蓮神表情有些古怪，低頭不願看他。
“你不是想出去麼？”
鐘文接著又道，“隻要你幫我離開蒼嵐之虛，我就答應放你離開，如何？”
“不是我不想幫你。”
蓮神猛地抬起頭來，眸中閃過一絲期冀之色，卻又很快暗淡下去，沮喪地搖了搖頭道，“彆的地方還好說，唯獨這蒼嵐之虛，我實在是無能為力。”
“是麼？”
鐘文在原地愣了許久，口中訥訥地問道，“當真出不去了麼？”
目光掃過其餘諸人，他能夠看見炎瀟瀟和史小龍臉上的關切和擔憂，葉天歌眸中的幸災樂禍，以及林北那意味不明的淺淺笑容。
他並沒有和炎瀟瀟等人攀談，而是默默轉身，緩緩朝著門外走去，一步一步地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
離開宮殿的那一刻，他突然發現莫不平已然蘇醒過來，正鬼鬼祟祟躲在一棵大樹的枝葉之間，透過葉片縫隙一臉驚恐地觀察著四周那些氣勢驚人的飛禽走獸。
對於區區一個魂相境圓滿而言，這許多上古神獸顯然太過強大，僅僅是身上散逸出來的些許氣息，便令他心驚膽寒，險些嚇尿了褲子。
“喲，這不是莫家主麼？”
看見老頭的刹那間，鐘文眸中閃過一絲凶戾之色，身形“倏”地一閃，瞬間出現在他身後，尖著嗓子陰陽怪氣道，“怎麼，地上住不慣，打算搬樹上來了？”
莫不平嚇得雙腿一軟，險些從樹上掉落下去。
“果然是你這小子搞的鬼！”
回頭看清說話之人乃是鐘文，他這才略微鬆了口氣，隨後雙目圓睜，破口大罵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還不快放老夫出去？”
“啪！”
話音剛落，他突覺眼前一晃，喉嚨已一緊，待到反應過來，也已經被鐘文掐住脖子提了起來。
“真搞不懂。”
鐘文眯起雙眼，打量著這位莫家家主，用森冷地嗓音說道，“到底是誰給你的勇氣，敢這樣跟我說話？”
“咳、咳咳！放、放手！”
莫不平咳個不停，雙手奮力拍打著鐘文的右臂，卻猶如撞在了磐石之上，非但沒能掙脫，掌心反倒劇痛難當，“你、你想做什麼？老夫可是語丫頭的爺爺！”
“現在想起來提血緣了？”
這番無恥言論直聽得鐘文氣急而笑，五指微微發力，“先前拿小虎來威脅我的時候，怎麼沒想起來他是你曾外孫？”
“那、那時也不過是嚇唬嚇唬你，咳、咳咳！”
莫不平隻覺脖頸處劇痛難當，咬著牙辯解道，“老、老夫待小虎疼、疼愛有加，怎、怎麼可能真的對他痛下殺手？”
“是麼？”
鐘文嘴角微微勾起，眸中閃過一絲戲謔之色，“莫非是我錯怪你了？”
“是、是啊！”
莫不平拚命點頭，“都、都是誤會，既、既然你和語丫頭結成連理，咱們也、也算是親戚，完全沒、沒必要打打殺殺。”
“那敢情好。”
鐘文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既然你這般疼愛小虎，以後那孩子的安危不如就交給你如何？”
“沒問題！”
莫不平眼睛一亮，連忙應道，“這孩子本就是老夫最喜愛的曾外孫，不用你說，我也會拚了命護他周全！”
“不過現在的你還太弱。”
鐘文對著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臉上登時流露出失望之色，“這點實力，根本就保護不了小虎，須得改造一番才是。”
“改造？”
聽見這兩個字，莫不平臉色一變，一股前所未有的不安感瞬間湧上心頭，“你……”
一句話還未出口，鐘文掌心突然噴出一團濃濃的紫金色霧氣，瞬間擴散開來，將莫不平整個人完全籠罩在內。
“啊！！！”
這些霧氣爭先恐後地湧入莫不平的眼、耳、口，鼻諸竅，端的是無孔不入，一道淒厲的慘叫聲頓時響徹天地，直衝雲霄。
望著老頭慘白的臉色和扭曲的表情，鐘文隻覺積壓胸口的鬱悶瞬間宣泄了大半，心情竟是前所未有的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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