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可能擁有生前的戰鬥智慧麼？
片刻之後，望著粉身碎骨，散落了一地的金甲屍種，黑化肥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失望之色。
經過適才一番測試，他可以清晰地感知到，這頭屍種雖然保持了生前的修為境界乃至靈技，卻並不具備人類的戰鬥思維，打起架來隻知道一味硬衝，毫無技巧可言，更是全不知防守為何物，實力顯然無法與活著的時候相提並論。
然而，眼看著這一堆屍骨很快又自行拚裝起來，重新變成一個擁有靈尊實力的凶殘屍種，他卻突然心有所感。
我還真是貪心不足啊！
能夠保留修為，還可以無限複活，要什麼防守？要什麼技巧？
想明白這一點，他看向少女的眼神中，已然多了一絲讚許，一絲期冀。
儘管珠瑪從來不肯承認，可在黑化肥心中，這名同樣擁有天煞體，並且與混沌分身感情深厚的少女，多多少少算得上自己這一脈的傳人。
若是她資質愚鈍倒還罷了，可如今看來，這顯然是一個幾萬年，甚至幾十萬年都難得一遇的絕世天才，登時激發了他的愛才之心。
向來獨來獨往，討厭與人為伍的黑化肥突然有種強烈的願望，想要看著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步入混沌，踏上世界之巔，將人族十二域統統踩在腳下的熱血畫麵。
說起混沌境……
混沌之門似乎快要開啟了。
是不是該跟神女山套套交情了？
想著想著，黑化肥腦中突然浮現出適才焚空上人的話語，登時眼睛一亮。
“丫頭，你挺討厭林北的吧？”
他壞笑著看向珠瑪，“現在有個機會可以狠狠教訓那老小子，你有沒有興趣？”
“黑大糞，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珠瑪聞言一愣，隨即露出警惕之色，“我現在隻想儘快找到小明和鐘文他們，沒興趣多管閒事，再說這個世界的林北又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不過是個毫不相乾的陌生人罷了。”
“不瞞你說，林北也不知做了什麼蠢事，居然得罪了天空之城。”
黑化肥見她如此機警，乾脆吐露實情道，“如今各域高手正齊聚通靈海，打算前往討伐於他，咱們不妨跑去落井下石，既可以惡心林北一番，說不定還能打聽到你那些同伴的消息，豈非一石二鳥？”
“這……”
珠瑪終於有些意動，“似乎有那麼點道理。”
“那可不？”
難得被她認可，黑化肥登時洋洋得意道，“老子說出來的話，哪一句不是金玉良言，好好學著點！”
“磨蹭什麼？”
不料珠瑪美眸一瞪，頤指氣使道，“既然要去，那還不快帶路？”
“臭丫頭，注意你的態度！”
黑化肥登時一陣胸悶，氣急敗壞道，“彆以為老子不打女人，信不信我揍你丫的？”
“去，揍死這個胖子！”
回答他的，是珠瑪對屍種發出的進攻指令。
於是乎，一堆亂七八糟的飛禽走獸之中混雜著幾個人形生物，齊刷刷地朝著黑化肥衝殺過來，古怪的吼叫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場麵說不出的混亂。
黑化肥：“.…..”
說不出為什麼，他突然感到莫名心累。
作為一個活了數萬年的老光棍，他竟然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了帶娃的痛苦。
還是個極品熊孩子！
……
誠如焚空上人所言，就在通靈海與金耀帝國接壤的邊境之上，響應滅魔令而來的各域高手已然陸陸續續聚集起來。
“隻有這麼些人？”
目光掃過四周，赫連寶箍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頗為不悅道，“看來聖女大人這些年來行事太過仁慈，已經讓世人忘記我神女山的厲害了。”
“赫連長老稍安勿躁。”
一旁的莫不平好意勸說道，“時候尚早，想來有不少人還在趕來的路上，咱們不妨再等等。”
“就算再等下去，又有什麼意義？”
赫連寶箍冷笑一聲，不假辭色道，“你就看看來的這些是什麼貨色，還不明白各域的態度麼？除了焚空上人之外，居然連一個混沌境都沒有，這不是敷衍是什麼？”
說得好像你沒料到似的。
這些人事不關己，願意派個神將過來已經算是給麵子了，誰還真的肯替咱們賣命？
莫不平心中腹誹不已，臉上卻帶著恭謹之色：“赫連長老何出此言？在莫某看來，這一次焰光佛國不但由焚空上人親自出馬，還帶來了焰真焰如兩大高徒，可謂誠意十足，其他幾域的域主雖未親至，可派來的也都是位列點將評的當世高手，這些人聚在一起，絕對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
“就這？當真讓人笑掉大牙！”
赫連寶箍連連搖頭，滿臉鄙夷道，“莫老弟，你畢竟年輕，怕是不知道上一次的滅魔令，究竟是怎樣厲害的光景。”
“上一次滅魔令？”
莫不平麵色一正，“莫某也隻聽說是為了對付一個名為‘陰鴉’的邪惡勢力，具體如何，卻所知不多。”
“不錯，那‘陰鴉’乃是當世第一邪惡組織，實力之強直逼我神女山。”
赫連寶箍臉上不禁流露出向往之色，“那一次由先代聖女親自發動滅魔令，當世各域端的是應者如雲，從者如雨，共計九位混沌境域主跟隨聖女大人一同殺上‘陰鴉’總部，經曆了一場三天三夜的曠世大戰，才將這個邪惡組織打得分崩離析，幾乎滅絕，可各域高手亦是損失慘重，就連先代聖女都身受重傷，不治身亡，彌留之際才將神女山之主的位置傳給了當代聖女。”
“竟有此事！”
莫不平忍不住驚歎道，“連先代聖女也……這‘陰鴉’也未免厲害得過分了。”
可從他的眼神中，卻讀不出半點震驚之意。
“那是自然，後來‘陰鴉’裡頭有兩個乾部僥幸逃得性命，跑出來蟄伏多年，偷偷創建了一個新的組織。”
赫連寶箍接著又道，“便是如今的‘黑棺’了。”
“難怪‘黑棺’處處與我神女山作對。”
這一次，莫不平倒是真的吃了一驚，“原來還有這樣一段往事，既然如此，當代聖女又為何不對他們發動滅魔令？”
“這其中牽扯到一樁辛秘。”
赫連寶箍卻沒有了繼續解釋的意思，“就不方便細說了。”
“先輩們的英雄事跡，當真令人神往。”莫不平也不追問，隻是淡淡地感慨了一句。
“明白了麼，你再看看這一次來的。”
赫連寶箍指了指四周三三兩兩懸立空中的各域高手，絲毫不掩飾心中的鄙夷，“不是歪瓜裂棗又是什麼？”
“歪瓜裂棗倒是不至於。”
莫不平見他口無遮攔，已然引來了四周不少人不滿的目光，連忙開口打圓場道，“雖然隻來了焚空上人一位域主，可在場的魂相境之中，卻有不少當世豪傑，譬如白銀一族的玉空蟬，那可是高居點將評第五的存在，修為已達魂相大圓滿，較之莫某亦是不遑多讓。”
赫連寶箍冷哼一聲，並不答話。
“還有點將評第七的焰真神僧，第八的洛清風，第十的葉開心，第十二的崔雨鶯，第十八的夜牙，第十九的焰如神僧，第二十二的齊白羽……”
莫不平將現場來自各域的魂相境高手娓娓道來，如數家珍，竟似是將整本點將評都背了下來，“再加上咱們天空之城的人手，對付區區一個通靈海，還不是手到擒來？”
“哼，烏合之眾罷了。”
赫連寶箍低聲罵了一句，隨即話鋒一轉，“對了，你們莫家的那個丫頭，可聯係上了？”
“這個……”
莫不平臉色一滯，表情說不出的尷尬，“倒是聯係上了，隻是這兩天她的通信玉石突然斷了聯係，很可能是被林北察覺了端倪，如今也不知是生是死。”
“真是個沒用的廢……”
赫連寶箍本來就對莫家和自己共同主持滅魔令一事極為不滿，如今逮著機會，登時借題發揮，破口大罵道，可話到中途，卻戛然而止。
他猛地轉過身去，緊緊注視著不知何時出現在天空中的一名樸素老者，眸中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是鐵老兒！
他居然親自來了！
確認此人正是被尊奉為“天下第一劍”的“劍閣”閣主鐵無敵，赫連寶箍眼中的震驚之意更濃，一時竟不知是不是該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