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空空,乃是上古第一神偷雲空空創造出來的無上盜竊之術。
此術沒有什麼殺傷力,因而靈技品級不高,僅僅被歸在了鑽石這一檔。
然而,這門詭異靈技卻擁有著極高的上限,若是運用得當,甚至可以越級施展,達到以弱淩強的驚人效果。
雲空空的修為不到聖人,卻獲得了“第一神偷”的稱號,足見妙手空空的牛叉之處。
而他以靈尊修為,成功偷得了一位女聖人身上的褻衣,更是轟動了整個修煉界。
甚至有不少男性聖人隱瞞姓名,付出極大代價,想要求購這門“妙手空空”,以達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若非雲空空還未來得及將靈技傳給彆人,就因為一個不慎,泄露了行蹤,被聞訊趕來的女聖人一巴掌拍成了肉泥,這世間的風氣,隻怕又會是另一番景象。
而繼女聖人之後,趙闊儼然成了第二個中招的聖人,一時大意之下,連手中的兵刃都被靈尊修煉者偷了去。
這件事情一旦傳揚開去,定會讓鐘文威名遠揚,而多寶閣閣主卻多半要名聲掃地,在其他聖人麵前,再也抬不起頭來。
這如何不讓趙闊驚怒交加,眼中幾乎要噴出火焰,將這個討厭的少年人燒成灰燼。
活該!
畢衷心頭一喜,頗有些幸災樂禍地看了趙闊一眼,隨即對著鐘文和言悅色地說道“小_兄弟,多謝了!”
話音未落,他迫不及待地接過鐘文遞來的九龍破虛槍,不等趙闊出言討要,已經展開身法,朝著萬絕穀方向疾馳而去。
“前輩,不可輕敵,那老魔頭也有一件後天靈寶,名曰‘神機棍’,威力甚是不凡。”鐘文跟在後頭大聲提醒道,“而且穀內布有陣法,可以令混沌鐘威力大增,對魔頭大大有利,不妨將他誘出山穀為好!”
“多謝小_兄弟提醒!”畢衷頗為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想不明白為何一個小小少年,能夠知曉這許多林北的底細,口中卻哈哈笑道,“待到此戰結束,畢某定要好好和你一敘!”
感受著手中九龍破虛槍的恐怖威勢,他隻覺心頭振奮,豪情萬丈,體內的靈力仿佛無窮無儘。
這一刻,他甚至生出了所向無敵、縱橫披靡的人生錯覺。
“噹!”
懾人的鐘聲又一次從山穀之中響起。
“給我破!”
畢衷大喝一聲,手中長槍猛地一振,爆發出銳利的破空之聲,竟然將迎麵而來的鐘聲隱隱抵消了幾分。
好寶貝!
眼見這杆神槍居然可以和先天靈寶抗衡,畢衷頓時大喜過望,不禁在腦中暗暗盤算起如何才能將這件寶物據為己有,不再歸還給趙闊。
這時候,一道手持長棍的白色身影出現在了眼前。
“林老魔,受死!”
畢衷嘴角微微勾起,眼中充滿了自信之色,挺槍朝著來人狠狠刺了過去……
……
鐘文的速度遠不如在場諸位聖人,分明是第二個出發,卻反倒晚於無痕道人和龍湖上人趕至穀中。
他才趕到不久,便親眼目睹了林北用神機棍捅穿畢衷胸膛,又順手奪取了九龍破虛槍的一幕。
畢衷的槍技確實比趙闊要高出一大截,然而麵對林北之時,卻也僅僅多支撐了十餘個呼吸,最終的結局,竟然與前麵幾個周目沒有多大差彆。
力量的差距,果真無法彌補麼?
望著左棍右槍,傲然挺立在空中的魔頭林北,鐘文心中湧起了一股難以抑製的無力感,再次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弱小和卑微。
接下來的場景,與前幾個周目幾乎如出一轍,經曆了一番慘烈廝殺之後,誅天滅世陣終究如期發揮了作用。
又一個第七天的夜晚,伴隨著白色光芒的降臨,整個世界陷入沉寂,再也沒有丁點生命的氣息。
這場決定世界命運的大戰,就好像一個無論如何都無法通過的遊戲關卡,任憑鐘文怎樣努力,甚至擁有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這樣的外掛,可以不斷發起挑戰,卻還是未能對結局產生絲毫影響。
世界的毀滅,仿佛早已注定,不以任何人的意誌為轉移。
“你、你還好吧?”
卓二航的房間之中,上官明月凝視著鐘文頹喪木訥的神情,秀眉微蹙,眸中閃過一絲擔憂之色。
白光閃過大地,兩人不出意外地再次回到了多寶閣之中。
鐘文總共參加了五次末世大戰,上官明月也陪同他去了五趟萬絕穀。
每一次戰敗與七日輪回之後,鐘文的表情都會比前一周目更嚴肅一些,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原本嘻嘻哈哈的性格,也逐漸變得深沉起來。
而上官大小姐則一改往日活潑嬌蠻的性子,隻是靜靜地跟隨在他身旁,一旦開戰,便自覺躲得遠遠的,不讓自己拖累到他。
在鐘文心情低落的時候,她甚至偶爾還會柔聲安慰兩句,言談舉止與從前的大小姐竟是判如兩人。
這種時候,前幾周目的鐘文都會重新振作精神,笑嘻嘻地回答道“小月月,彆擔心,我會想辦法打敗林北,也會找到回去的方法!”
隻不過每一次,他的笑容都會比前一個周目更為牽強,更不自然。
然而,這一回,她卻透過女人敏銳的第六感,察覺到了鐘文身上的異常。
“小月月,對不起,我儘力了。”
鐘文眼神呆滯,聲音低沉,臉上不帶一絲笑容,“可惜我打不贏林北,也沒能找到時光殿的下落,咱們、咱們很可能……”
五次萬絕穀大戰的參戰人員並不相同,然而時光殿的人卻始終未曾出席,就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對於決定整個修煉界命運的戰鬥,竟是置若罔聞,不聞不問。
而林北那縱橫無敵的實力,也讓他束手無策,即便耗儘腦力,都看不見絲毫獲勝的希望。
鐘文這句話尚未說完,便痛苦地抱著腦袋,蜷縮在房間一角,再也不曾開口。
上官明月卻毫不費力地讀懂了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咱們很可能回不到一萬年後了!
咱們很可能要永遠生活在這不斷重複,不斷輪回的七天之中!
咱們的時間,很可能會永遠停滯,再也無法向前!
這一刻的鐘文,顯得無比軟弱,無比頹喪,往日的堅強與從容,竟似完全消失了一般。
此刻的他,就如同一個剛剛降世的幼兒,弱小而又無助,心中已經完全被恐懼和不安填滿。
這樣的鐘文,是上官明月從來未曾見到過的。
少年孤零零地抱著膝蓋,坐在牆角,影子被靈晶燈斜斜投射在地麵上,孤寂而落寞。
冷無霜、上官君怡、鄭玥婷、葉青蓮、寧潔、十三娘……
一道道倩影在他腦海中閃過,一想到從今以後,很可能再也無法相見,鐘文隻覺心如刀絞,痛不欲生。
他將腦袋深深埋在雙臂之中,久久沒有言語。
原來他也有這樣脆弱的一麵!
好想抱抱他!
鐘文並沒有施展“蒂花之秀”,上官明月的腦中,卻不自覺地浮現出這樣一個念頭。
想到就做,正是上官明月一貫以來的風格。
大小姐蓮步輕移,三兩下來到鐘文跟前,蹲下身子,捋了捋裙擺,玉臂緩緩舒張,將眼前這個傷心欲絕的男人輕輕摟在了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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