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我長潭折柳居然會死在自己人手裡!
看著從天而降的靈力巨掌,長潭折柳神色黯然,隻覺憋屈無比。
鐘文感覺體內靈力雖然滯澀,卻並未完全停止運轉,手腳也勉強還能行動,哪肯放棄,腦袋飛快運轉著,一杆“神火銃”出現在手中。
正在他打算拚死一搏之際,籠罩在周身的壓力不知為何忽然消失無影。
靈力既複,鐘文心頭一喜,腳下運轉靈力,再次施展“九宮步”,“倏”地消失在原地。
軒轅無敵這看似驚天動地的一掌拍下,靈力巨掌尚未觸碰到地麵,便忽然開始潰散消解,最終化於無形,頗有些虎頭蛇尾的感覺。
“誰?”軒轅無敵厲聲喝道
“小軒轅,你在公主府中也鬨騰夠了吧,該收手了。”一道蒼老的聲音自遠處傳來,帶著一絲戲謔之意。
“酒老?”軒轅無敵吃了一驚,整個皇城之中,極少有能讓他忌憚之人,而這位酒尊者正是其中之一,“我金甲衛執行律法,與您何乾?”
“小軒轅,你也老大不小了,性子還是如此執拗,所謂的律法,不過是強者約束弱者的手段罷了。”蒼老的聲音接著道,“若是蕭擎在帝都駕馭飛禽,你莫非還敢殺入蕭家拿人不成?”
“那、那是自然。”軒轅無敵嘴硬道,聲音裡卻沒什麼自信。
“你手下金甲衛肆虐公主府,被人教訓了,正該好好回去反省,若是每次遇到挫折,都要讓你這個靈尊統領來出頭,金甲衛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酒尊者仍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這……”對於酒尊者,軒轅無敵既敬且畏,被他說到痛處,忍不住狠狠瞪了長潭折柳一眼,嚇得他渾身一顫,心頭發涼。
“酒尊者此言差矣,正所謂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蕭半山嗬嗬笑著插嘴道。
“住口!蕭半山,這大乾帝國現在還姓李,你且回去告誡蕭擎,行事莫要太過跋扈,否則必遭天譴!”酒尊者厲聲嗬斥,竟是不給蕭半山留下絲毫顏麵。
“你……”蕭半山被酒尊者當麵訓斥,心中大怒,臉上紅一塊紫一塊,卻不敢反駁。
“小軒轅,老夫知你對皇室忠心無二,隻是你天賦雖高,性子卻太過火爆單純,容易被人當槍使。”酒尊者循循善誘道,“帝都局勢錯綜複雜,有些事情,你還是不要輕易卷進去為好。”
“多謝酒老指點。”說到這個地步,軒轅無敵哪裡還不明白,自己這些手下多半是被蕭家收買了,他雖然生性魯莽,卻並不愚笨,“今日之事,就此作罷,我這些手下是殺是剮,便交由公主處置。”
話音剛落,他朝著李憶如的方向拱手施了一禮,便轉身淩空踏步而去,臨行之時,眼神掃過鐘文,竟隱隱露出一絲欣賞之色。
“蕭老兒,還要打麼?”風尊者鬆了口氣,嘿嘿笑著看向蕭半山。
“既然軒轅統領不在意,倒是老夫多管閒事了。”蕭半山臉上已經恢複了笑容,“可惜這帝國律法,竟然有如兒戲,可以隨意踐踏,當真是世風日下啊。”
他冷笑一聲,也自轉身而去,很快消失在眾人視線之外。
“多謝酒尊者仗義相助。”李憶如見酒尊者始終沒有露麵的意思,對著空中柔聲致謝道。
“三公主客氣了,原本聽說公主府遭到蕭家封鎖,想著過來看看,卻不料目睹了這一出好戲。”酒尊者嗬嗬笑道,“公主且安心,府邸周圍的宵小之輩已經被清理乾淨,武親王讓老朽帶個話,請公主有空赴武王府一聚。”
“原來是皇兄!”李憶如臉上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待此間事情了結,憶如定當親自前往武王府拜見兄長。”
“如此甚好,風老頭,有空記得來找我喝酒!”酒尊者的聲音越來越遠。
“一定,一定!”風尊者哈哈一笑。
“這位小哥天資驚人,日後成就必定不遜於老頭子。”酒尊者最後這一句,卻是對著鐘文而發,“閒暇之時也可到皇城之中尋我玩耍,隻是須要帶上美酒才好!”
爽朗的笑聲一路遠去,漸漸消散在空氣之中。
這老頭好生厲害!
見幾位靈尊大佬的驚天大戰居然被酒尊者三言兩語給調解了,鐘文欽佩之餘,也不免有些羨慕。
“長潭將軍,連軒轅統領都拋棄了你們。”他笑嘻嘻地來到長潭折柳跟前,“你說,我該拿你們如何是好?”
“鐘、鐘少俠。”長潭折柳口中發苦,麵色慘白,“都是誤會一場,不知你可否大人大量,解開這禁製手段,我等自當乖乖離開,絕不糾纏飛禽之事。”
“抱歉,我這靈技無法可解,時間一到,效果自會過去。”鐘文連連搖頭,看向李憶如道,“公主殿下,這幾位金甲將軍隻怕還要幾個時辰才能恢複行動,那麼多大男人矗在園中,看著太辣眼睛,不如令人扔出府去如何?”
“你、你好狠毒!”長潭折柳麵色大變。
他們二十餘人俱是天輪高手,哪一個沒有赫赫威名,若是被人如樂色一般扔到街上,一動不動地示眾幾個時辰,那還不威名掃地,從此在帝都之中淪為笑柄,再也抬不起頭來。
李憶如為人和善,初時有些不忍,但隨即想起長潭折柳勾結蕭家的所作所為,怒氣湧上心頭,不由點頭道:“如此甚好,來人,將折柳將軍等人請出府去。”
“公主開恩呐,公主……”伴隨著淒厲的哀求之聲,長潭折柳和二十餘名金甲衛如同雕像一般,紛紛被人搬了出去,狠狠扔在府外大街之上。
“小弟弟,你可算是把金甲衛得罪狠了。”上官君怡嬌笑著說道。
“一群跳梁小醜罷了。”鐘文毫不在意道,“不足為懼。”
“這位便是飄花宮的鐘文鐘神醫了罷。”李憶如微笑這道,“果然是英雄少年,也難怪明月姐姐總是把你掛在嘴邊。”
鐘文聞言一愣,轉頭看向上官明月,“上官小姐,你這樣想念我的麼?”
“憶如,你胡說什麼!”上官明月粉臉通紅,玉手輕輕捶了她一下,“我不過是請他來替爹爹治療,何曾把他掛在嘴邊了?”
“小姐,既然鐘神醫已經趕到,不如現在就請他替家主診斷一番?”風尊者適時替上官明月解圍道。
“不錯,鐘文,你跟我來。”上官明月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招呼鐘文道,“快去看看爹爹的情況。”
鐘文對著白頭雕吩咐了一句,便跟在她身後朝著園子後排的房屋走去,一邊嘴裡絮絮叨叨:“這麼大老遠上門出診,居然連水都不給喝一口,真是世風日下,現在的年輕人啊……”
“少囉嗦!”上官明月瞪了他一眼,嬌嗔道。
李憶如在一旁聽了,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鐘神醫,你且安心替上官叔叔診斷,憶如這就讓人送些梅子酸湯來。”
聽著出雲公主輕柔悅耳的嗓音,鐘文有種夏天喝了一罐肥宅水的舒爽感,忍不住讚歎道:“還是公主有教養,懂得體貼人,不像某些人……”
“你說誰呢?”上官明月杏眼圓睜,對著他怒目而視。
“又沒說你,乾嘛急著自己對號入座?”鐘文壞笑道。
“你……”上官明月氣急,胸前的線條急劇起伏,過了一會才嬌哼一聲道,“算了,本小姐才不和你一般見識。”
李憶如瞪大眼睛,看著一路拌嘴的兩人,隻覺這樣子的上官明月前所未見,不禁感到有些新奇好笑。
風尊者和霍通天等人互相擠眉弄眼,似乎在用意識溝通些難以言喻的事情。
上官君怡看了看鐘文,又瞧了瞧上官明月,仿佛意識到些什麼,隱隱感到有一絲不妥,隻是心係兄長安危,一時並未細想。
眾人來到一間房屋門前,上官明月忽然停下腳步,口中不再言語,麵上露出一絲憂色,看向鐘文的眼神裡多了一絲祈求之意,也不知是期待他的醫術,還是在向上天祈禱。
原本熱鬨的氣氛忽然間沉寂了下來,連空氣都仿佛凝結了一般,眾人臉上紛紛顯出肅然之色。
“瞧你們這一個個垂頭喪氣的樣子。”鐘文見了,哈哈笑道,“既然我來了,便是閻王爺也要退避三舍,準備好梅子湯等著便是。”
說罷,他推門而入,隨後又&sp;“砰”地合上房門,居然將眾人全都關在了門外。
“小姐,咱們不跟進去麼?”李濤遲疑道,“房中隻有老爺和鐘小哥二人,會不會……”
他和鐘文畢竟不熟,還談不上什麼信任。
“沒事,鐘文治療的時候不允許彆人旁觀。”上官明月搖了搖頭,斬釘截鐵道,“他可以信任。”
風尊者和霍通天等人又是驚訝地對視了起來,自從柳乘風叛變,上官明月就變得異常警覺,便是禦醫前來替上官通診斷之時,她也是寸步不離,此時見她居然對這位名叫“鐘文”的少年表現出無比信任,由不得幾人不在心中遐想連篇。
感受到上官明月的擔憂,李憶如輕輕握住她的柔荑,軟語安慰道:“明月姐姐勿要擔心,既然蕭家安排在府外的眼線已經被酒尊者清除,小妹這就派人重新尋訪名醫,即便鐘神醫一時難以解決,集思廣益之下,總會想到辦法的。”
“若是連他都治不好,隻怕其他醫師來了,也無濟於事啊。”上官明月輕歎一聲。
“相信他罷。”上官君怡忽然道,“自從認識小弟弟以來,他就從來沒有讓人失望過,這一次想來也不會。”
李憶如見上官姑侄二人對鐘文的評價如此之高,驚訝之餘,也沒來由地多了一絲信心。
此時,如風尊者和上官君怡這等修為高深之人,已經可以隱隱聽見屋裡傳來“叮”、“叮”的響聲。
上官君怡知道,這是鐘文在施展彈針之法。
時光流逝,太陽漸漸自西邊落下,餘暉照進公主府中,襯得園林裡的景致滿是詩情畫意,唯獨被軒轅無敵破壞的角落裡仍舊空無一物,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吱!”
房門被推開,現出鐘文微笑著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