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成“神火銃”之後,鐘文曾經偷偷試驗了一下這件武器的威力,因為害怕驚動飄花宮中人,當時他隻裝填了兩顆靈晶,試驗結果卻已經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而為了對抗天輪境界的萬金樓刺客,他將“神火銃”的八個靈晶槽,統統填滿,這一擊的威力,已經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用毀天滅地來形容,也毫不為過。
黑衣人反應極快,在鐘文摁動開關的同時,已經做出了向後騰躍的動作,卻終究沒能完全躲過滿負荷神火銃的驚世一擊。
“嗬…嗬嗬…”
強光和巨響過後,鐘文眼前再次現出黑衣人的狼狽不堪的身形,此時的他隻剩下上半個身體,自腰以下的部分,居然全都消失不見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溫度太高的緣故,上半身的斷口處被迅速烤乾,並沒有流出太多的血液。
黑衣人口中發出嘶啞的吼聲,一雙眼睛布滿血絲,左手不停地在地上亂抓,右手卻仍舊不願放開手中的長劍。
這是怎樣的生命力!
鐘文在感歎黑衣人頑強的同時,也不免為神火銃的恐怖威力而震驚。
龍長老在書中寫道,最頂級的神火銃,甚至可以殺死靈尊大佬,倒也未必純是吹噓之言。
鐘文沒有立即上前收割,而是靜靜地等待,防止黑衣人臨死之前的絕地反撲。
過了片刻,黑衣人的半個身體停止了掙紮,安安靜靜地癱在地上,一動不動。
鐘文並不著急,他繞著黑衣人的屍體又緩緩轉了兩圈,確認已經沒有了危險,才慢慢靠近了過去。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足一米的時候,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屍體突然動了。
他猛地張開眼,握緊長劍的右手,狠狠刺向了鐘文的胸口。
或許是太過虛弱,此時的黑衣人已經沒有了用氣勢困住鐘文的能力,劍上的力道比起全盛時期更是百不存一。
但即便衰弱至此,天輪高手的絕命一擊,也遠非地輪一層的鐘文所能承受。
然而,仿佛早已預料到一般,鐘文伸出左手,從容地輕輕一撥,長劍不受控製地偏移了方向,擦著鐘文的左肩劃過,在他手臂上劃出了一道血線。
天輪高手百分之一都不到的威力,他也無法完全用移花接玉牽引開,終究還是受了傷。
與此同時,鐘文右手之中的神火銃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劍。
冷無霜的劍。
他手中的劍,帶著死神的氣息,刺向眼前隻剩下半個身軀的黑衣人。
奪命一劍!
這是他第一次施展這門靈技對敵,在刺出這一劍的時候,他隻覺全身的靈力瘋狂湧向手中的長劍,幾乎將自己榨乾。
劍勢如龍,以無可抵擋的姿態,刺穿了黑衣人的心臟。
“你裝得倒是挺像的,隻不過都死透了的人,手上的劍還抓得這麼緊作什麼?”鐘文慢條斯理地吐槽道,緩緩拔出了紮在黑衣人心口的長劍。
“噗通”一聲,黑衣人的半截身軀重重砸在地上,他眼中的光芒漸漸暗淡了下去,表情有些不甘,又似乎有種解脫的味道。
這一次,他終於鬆開了手中長劍。
鐘文蹲下身子,扯掉黑衣人頭上的麵罩,露出一張平平無奇的臉。
這樣一張臉,丟到人群裡,絕對無法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這是一張天生的刺客臉。
……
林芝韻等人趕到的時候,鐘文還沒來得及處理自己的傷勢。
在她們眼中,鐘文身姿挺拔地站立在懸崖絕壁之上,右手持劍,左手提著個血淋淋的人頭,手臂被鮮血染得通紅,猶如神魔般威風凜凜。
“鐘文弟弟,這是…那個刺客?”上官君怡玉手掩著櫻桃小口,看著鐘文手上的人頭,眼中露出驚訝之色,雖然知道這是最合理的解釋,卻又實在難以相信鐘文能夠以一己之力,殺死天輪高手。
鐘文低頭看向林芝韻、上官君怡和南宮靈三人,淩厲的眼神瞬間變得柔和了起來,露齒一笑道,“不是,這是個村夫,惹惱了我,就把他宰了。”
上官君怡:“…”
要不要這麼皮!
林芝韻看著鐘文鮮血淋漓的左臂,自行腦補了一場異常慘烈的戰鬥,忍不住問道:“鐘文,你怎麼打得贏他,地輪修煉者,可是很難破開天輪高手的防禦呢。”
“我曾經看過一本書,知道一種靈力武器‘神火銃’的煉製方法,這種武器擁有毀天滅地的殺傷力。”鐘文知道若是不給出解釋,林芝韻和上官君怡晚上怕是要徹夜難眠,也不隱瞞,“多虧了今天上官小姐送來的材料,讓我有機會把這種武器製造出來。”
說著,神火銃不知不覺地出現在他手中:“手握這件武器,隻要有充足的靈晶,偷襲之下,便是靈尊大佬,也要給我一炮打死了。”
“你是說,這根黑管子可以殺死靈尊?”南宮靈左右打量著鐘文手中的“黑鐵管”,語氣之中充滿了質疑,“莫非剛才那聲巨響,就是這‘神火銃’發出來的?”
“正是。”鐘文也不囉嗦,往神火銃裡裝填了四顆靈晶,舉起黑黝黝的管子,瞄準地麵上黑衣人已經失去了頭顱的半截屍身,摁動了手柄上的開關。
伴隨著耀眼的光芒和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地上的那半截身軀,瞬間化為灰燼,半點形狀都沒剩下。
在三女震驚的表情中,鐘文十分瀟灑地將黑管的管口放到嘴邊吹了吹:“這一次我隻放了四顆靈石,剛才那一炮,我可是把八個靈晶槽都裝滿了。”
“你手上的這件武器若是能夠量產,隻怕會改變整個修煉界的格局。”南宮靈瞬間想到了這種武器巨大的戰略意義。
林芝韻雖然認可神火銃的威力,卻還是有些疑惑道:“就算你手上有再強的武器,麵對天輪高手,都不可能有出手的機會。”
“宮主姐姐,我可是天下第一醫師。”鐘文笑嘻嘻道,“要讓一個天輪高手稍微失神片刻,還是可以做到的。”
看著嘻嘻哈哈有些不正經的鐘文,三女卻都沒能笑出來。
眼前這個少年,以地輪一層的修為,獨自麵對天輪級彆的刺客,將自己置身於絕境之中,即便他提前準備了應對之策,這個計劃卻遠遠稱不上完美,隻要稍有差池,現在他已經走在黃泉路上,往陰曹地府報到去了。
這份意誌,這份膽魄,讓鐘文並不健壯的身軀在這一刻看上去無比偉岸。
忽然,林芝韻等人身後的樹叢裡,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眾人回頭望去,一道窈窕的身影,自綠葉叢中鑽了出來。
“無霜師妹!”看見來人,林芝韻驚呼了一聲。
冷無霜穿著鐘文送給他的橘色外衫,麵色還有些蒼白,不停地喘息著,渾身微微顫抖,胸前傲人的曲線起伏不定,端的是扶風嫩柳,好似嬌柔的花朵般惹人憐惜。
走出樹叢的那一刻,她那雙明媚的大眼睛越過眾人,停留在了鐘文的身上,仿佛林芝韻等人並不存在。
目光掃過鐘文左臂上的血跡,兩行淚水止不住地從冷無霜眼中湧出,劃過粉嫩的臉頰,滴落在她高高挺起的胸脯之上。
鐘文提著黑人的腦袋走到她跟前,笑嘻嘻地顯擺了起來:“無霜你看,這個該死的家夥居然敢刺你一劍,我就把他的腦袋割下來給你當球踢。”
冷無霜仍然盯著鐘文受傷的左臂,一言不發,隻是默默流淚。
這下鐘文有些慌了手腳,撓了撓頭道:“你不喜歡踢球麼,那我把他的腦袋做成夜壺怎麼樣?”
“哇”的一聲,冷無霜再也控製不住情緒,整個人撲到鐘文的懷中,失聲痛哭了起來,淚水很快沾濕了鐘文胸前的衣襟。
“這些都是他的血。”鐘文輕輕扶住冷無霜的香肩,柔聲解釋道,“我這麼厲害,怎麼會受傷呢?”
然而,他的安慰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冷無霜反而哭得更厲害了,她忽然舉起兩隻粉嫩的拳頭,不停地捶打鐘文的胸口,隻是拳上軟綿綿的,不帶絲毫力氣。
鐘文任由她的小拳拳捶了半天,才輕輕伸展雙臂,將她緊緊摟在懷中,聞著妹子身上傳來的淡淡幽香,感受著懷中不停顫抖著的嬌柔身軀,他的內心突然湧起一股強烈的愧疚感。
自己的一時衝動,卻不知讓懷中的少女擔驚受怕到了何等地步。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他將冷無霜抱得更緊了一些,嘴唇貼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以後再也不會了,原諒我好不好?”
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了一起,冷無霜香肩微微抖動著,一雙潔白嬌嫩的小手柔弱無骨似地搭在鐘文肩膀上。
良久,她才停止了哭泣,如蚊子般輕輕“嗯”了一聲,隻是蜷縮在他懷中,再也不願離開。
整日沉浸在帝都那個爾虞我詐的渾濁染缸裡,這般純粹的感情,真是許久未見了!
望著眼前深情相擁的少男少女,南宮靈心中居然隱隱感受到一絲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