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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深以為然。
上輩子的闞金寶不就是一時衝動,殺昏了頭,該殺不該殺的亂殺一通,把無辜路過的潁川侯世子給殺了,害人害己麼?這樣的人就是顆地雷,不知幾時會爆炸。就算這一次塗金寶拚命把人保住了,一旦有人激起了他的殺心,天知道還會有多少人會被他所害?
到時候,竭力保住他的人,也會被連累的。
這輩子他在發現老婆奸情後,還沒有真正殺死任何一個人,已經十分幸運了。且不說傷者如何向他索賠,闞金寶前程中斷,無望上升,也不是壞事。這樣的人就該送到邊城前線去,讓他戴罪立功,將自己的悍勇用在敵人身上,才是最恰當的安排。他有望憑自己的真本事東山再起,洗涮掉妻子加諸自己身上的恥辱,重頭再來,將來未必沒有光明的前程。
當然,前提是他能夠冷靜下來,不要再動不動就為愛發瘋,亂殺路人了。
海棠小聲道:“幸好他沒有真的殺死哪個人,塗金寶也被兩個親兵護住了,不然他才是在劫難逃呢!”塗榮絕對不會放過他。
金嘉樹抿了抿唇:“其實他是真的想殺人的,因為他老婆說自己偷人是因為他整天往外跑的關係,他就恨上總叫他出門的塗金寶了,連我們這些跟來助拳的也不放過,是海哥救了我們,還勸他冷靜下來,隻跟罪魁禍首拚命,不要牽連無辜,他才專心對付他老婆和奸夫去了,讓我們能尋機逃進屋中自保。今日不是闞金寶手下留情,是海哥有本事!塗家的親兵也忠心!”
他板著臉去搬開門板,與外頭的林侍衛、周大昌以及盧尕娃交談,說明情況。海棠跟在後頭,偶爾做個補充說明,隻覺得金嘉樹好象憋著一肚子火,強忍著沒有往外撒,不定什麼時候就要炸了。
想想他今天的經曆,也難怪他會憋火。
他本就不想與塗金寶結交,被麻尚儀勸著去了,拉上海礁做伴。在校場練騎射期間,塗金寶對他不鹹不淡的,不象是要跟他做朋友的樣子,隻顧著跟闞金寶玩耍,顯得這場聚會完全沒有意義。可等到闞金寶需要幫助時,塗金寶又強逼著金嘉樹與海礁一道同行助拳,把這兩個無辜又不知情的少年卷進了闞家的亂子中,害得他們差一點兒受傷。倘若不是海礁身手了得,周小見機靈地提前搖人求助,海棠及時快馬趕到偷襲製服了闞金寶,今天茶店裡還不知會發生多麼可怕的慘劇!
偏塗金寶還一心護著闞金寶,不想讓他受到懲罰,反而怪海家兄妹下手太重。
金嘉樹今日受了無妄之災,卻還要礙於麻尚儀與塗榮的體麵,不能跟塗金寶翻臉,他怎麼可能不惱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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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覺得,換作是自己,這種時候早就把所有顧慮都拋開了,一定要指著兩個金寶的鼻子大罵一頓,這口氣才能咽得下去。反正自己是苦主,任誰都怪不到自己身上。
聽說了金嘉樹今天的遭遇後,林侍衛與周大昌的臉色也十分難看。
周大昌黑著臉問凶徒在什麼地方,得知人在後院,便立刻扭頭到後頭去了。
林侍衛則十分仔細地打量金嘉樹:“樹哥兒可受傷了?沒嗑著哪兒吧?是不是嚇壞了?”
“海哥一直護著我,剛開始我是嚇了一跳,但並沒有什麼事。”金嘉樹頓了一頓,摸了自己的右手肘部一把,“彆的倒罷了,闞百戶跳起來要殺人時,塗家親兵和海哥、小見都上前攔他,用了兵器,塗金寶擔心闞百戶會受傷,還想衝上去阻止,我拉了他一把,被他甩開,磕在桌角,略有些疼痛。本來我覺得沒什麼的,但這會子事情平息了,我才開始覺得手肘疼得有些厲害……”
林侍衛臉色變了變,連忙拉過他的手,捋開衣袖仔細檢查,發現肘部確實青了一塊。他捏了一下,見金嘉樹一副強忍疼痛的表情,便麵帶擔心地道:“等回了家,我替你用藥油按摩一下,看會不會好點兒。若是明日依然覺得疼痛,我就去請一位擅長跌打外傷的大夫來。”
金嘉樹習慣用右手寫字,若是因為右肘受傷,影響到他的手指,那對他的科舉仕途就大大不利了。林侍衛奉皇命前來保護人,卻在金嘉樹遇險時缺席,過後還沒把人的傷治好,那就太過失職了,他根本沒辦法向皇帝交代!所以,無論如何,他也得確保金嘉樹的右手不會出問題才行。
不過,今天的事,塗家父子的責任更大一些。
林侍衛看著門外街道上出現的塗榮一行,沉下了臉。他記得塗榮就帶了醫者來長安,是軍醫出身,最擅長跌打外傷……
林侍衛出門迎接塗榮,順道與他進行交涉了。金嘉樹與海棠留在了店裡。
海棠輕輕扯了扯金嘉樹的袖子:“你什麼時候受的傷?剛才怎麼不說呢?”
金嘉樹回頭衝著她笑了笑:“我沒事,就是稍稍磕了一下,略有些青紫罷了,其實一點兒都不痛。剛才我是裝的,若不裝得傷勢嚴重些,他們興許根本不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輕描淡寫地就讓它過去了。”海棠眨了眨眼,壓低聲音:“金大哥心裡是不是很惱火?你在生塗金寶的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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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不生氣呢?”金嘉樹似笑非笑,從牙縫裡擠出話來,“那封口信本來就透著古怪,他什麼都沒弄清楚呢,就非要逼我和海哥跟他一道走,甚至不讓海哥有機會揪住那傳信的小子問清楚,到底是誰讓他來送的信。若是當時問清楚了,闞百戶知道這是有人故意引他來的,興許就不會輕易上當了。整件事根本就是一個局!
“闞百戶關心妻子安危,被忽悠住也就罷了,這種事他早些知道,總比一直被蒙在鼓裡強。可這又有塗金寶什麼事?又與我們什麼相乾?!他要幫朋友,隻管來就是了,憑什麼要拉上我和海哥呢?若不是他,我們就不會遇到危險,海妹妹你更不需要一聽說消息,就趕來救我們,還冒了大風險,與那闞百戶相鬥……我透過花窗看到你衝進來時,嚇得魂都飛了!”
以海礁和周小見的好身手,以及塗家兩名親兵的勇武,都要避開盛怒中的闞金寶鋒芒,躲到屋裡去,海棠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又怎會是他的對手?!雖說最終闞金寶還是被製服了,證明海棠比所有人認為的都要能乾,可金嘉樹還是忍不住會擔心,萬一她被闞金寶那反手一刀刺中了怎麼辦?萬一她被闞金寶挺腰掀翻了怎麼辦?!萬一她沒能壓住闞金寶,卻被他反製,那又怎麼辦?!
一想到海棠有可能會在這場無妄之災中遭難,金嘉樹就覺得自己四肢冰涼,血都仿佛凝固住了。
海棠聽了,卻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沒事兒,我哪有這麼容易被傷到呀?若是沒有把握,我也不會衝進去。畢竟你們的處境又不是十分危險,我等大部隊來了再動手,也是一樣的。我既然出手了,就說明我心裡有數。你不用為我擔心。”
金嘉樹看著海棠,心下暗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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