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有利家的原是周家三房的針線房管事媽媽,也是周馬氏的心腹。
她因此成了馬老夫人的眼中釘,被尋借口貶出了周家三房,連丈夫兒女都受了牽連,合家被安排到彆莊去生活,種了幾年的地。直到海家返回長安,周馬氏跟妹妹馬氏打了招呼,讓馬有利一家轉到海家做事,他們一家才擺脫了在鄉間討生活的日子。
馬有利家的如今就跟在馬氏身邊做事,她的丈夫成了門房,兒子做了車夫,兒媳是專門的針線上人,就連兩個女兒,如今也都成了家裡的小丫頭,長女葡萄跟著海長安之妻胡氏,小女兒石榴在給海棠做雜活。還有一個小兒子鎖柱,給海長安做了小廝,不過大部分時候都是留在家裡跑腿。
馬有利家的大女兒繡橘還留在周家三房,她丈夫是周世功的心腹長隨之子,平日裡是跟著周世功出門的。繡橘本身在針線房做事,她跟著母親學了一手好針線,可以說是家傳的本事了。
馬家的女人在針線上的本事是值得信賴的。馬有利家的被馬氏叫來指點海棠的針線,她二話不說就來了,指點時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反正家裡的小姐又不可能搶她的差使,她又何必有所保留呢?若是教小姐教得好了,說不定還能多得些賞錢呢!
海棠雖然裝作對針線技術了解有限、隻是天賦比較好的模樣,但其實她比馬有利家的更內行些。聽了馬有利家的指點,她沒花多少時間就摸清楚了對方的水平——技術很熟練,針線活做得很精細,尤其擅長做男女四季衣裳,在刺繡方麵要差一些,主要是針法很尋常,配色偏向長安風格,華麗大氣,但不夠精致。
看來馬嬸不適合做擋箭牌呢。
海棠得出了這個結論,便借口自己已經學會了新技能,把馬有利家的給打發走了。
馬氏賞了馬有利家的一個紅包,讓她退下,便對海棠道:“如何?學到東西了吧?如今可知道該怎麼做了?”
“知道了。”海棠一臉乖巧地說,“看起來也不難,就是我從前沒做過,心裡沒底。馬嬸一說,我就明白了。”
馬氏笑道:“這就好。額知道棠棠最聰明了,這點小事一定難不倒你!”
海棠笑笑,又麵露好奇:“阿奶,我覺得馬嬸的針線活跟您的有些不一樣。無論是針法還是配色,都有所不同。她不是你們馬家的家生子嗎?我還以為她是在馬家學的針線,按理說應該跟您學的是一樣的。就算是針法不同,這配色風格什麼的,總該一致才是。”
馬氏聽懂了:“你是說她做得針線是照著長安的路數來的,額卻不是,對吧?那是當然的。她就是在馬家學的針線,可額小時候在山海關待了好幾年哪!”
馬家老太爺因為嫁長女周馬氏時陪送了大筆嫁妝,以至於家裡虧空嚴重,便自薦外任,調去了新建不久的山海關,在當地駐軍衛所裡做文職。當時馬氏年紀還小,又喪了母親,與原配留下的兄姐皆有隔閡,便跟著父親一道上任。
他們父女倆在山海關待了好幾年,等到馬家老太爺覺得自己身體不好,恐怕支撐不了多久了,擔心小女兒失了父親庇護,又與兄姐不和,會失了依靠,便匆匆在山海關附近為小女兒擇婿,最後挑中了軍戶出身的永平青年海西崖。馬氏剛出嫁不久,馬老太爺便去世了,連後事都是女婿海西崖陪著她辦理的。不過不到一年,海西崖便想辦法調去了長安,也讓馬氏順利回到了家鄉,與親人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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