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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時間到了。
十四房老太太陸氏拒絕了周馬氏留飯的提議,起身告辭:“我可不想在你們家裡吃飯。一想到我跟西院那惡毒婆娘待在一個宅子裡,我就惡心得要吐出來了!”
海棠和海礁瞥了一眼被她橫掃一空的點心匣子,沒有說話,隻是安安靜靜地起身,隨長輩們一道送客。
陸氏臨走前囑咐周馬氏:“有了新的消息,就趕緊打發人來告訴我!若那惡毒婆娘當真殺了王家那麼多人,還跟胡人奸細勾結了許多年,暗地裡做儘壞事,我絕不能饒了她!讓你男人彆總是束手束腳的,就算是他繼母又如何?周家從來容不下這樣的毒婦!她要是拿自己的長輩身份來壓你們,你就去叫我!我也是周家的未亡人,我也養大了許多兒孫。我從沒害過一個人!就算是到了列祖列宗麵前,我也敢挺直了腰杆說話!她要是敢在我麵前拿架子,我就用大耳光扇她!”
陸氏大踏步走了。周怡君連忙追了上去,一路送到大門外,方才折回來。
周馬氏有些無力地坐倒在炕邊,半晌說不出話來。
事情比她原本預料的還要嚴重。繼婆婆可能不僅僅是通敵賣國而已,她還殺人放火!這樣下去,周家三房真的能脫身麼?!
馬氏見不得大姐一副沒出息的模樣,便推了她一把:“大姐慌什麼?這些事她都是瞞著你們做的,上頭追究起來,也沒有怪罪你們的道理。”
周馬氏抽了抽鼻子:“說到底,是額們疏忽大意了,這麼多年,竟什麼都沒發現……”
海棠皺著眉頭對馬氏道:“阿奶,若方才十四房老太太說的話是真的,當年王夫人還在京城的時候,周淑儀讓陪嫁的老掌櫃們采買那些東西,興許有什麼見不得光的圖謀。而那些老掌櫃們都照辦了,朝廷若要追究起來,老姑奶奶可就脫不了乾係了。”
馬氏道:“我不相信老姑奶奶留下的掌櫃們會那般糊塗,當真會聽從周淑儀的差遣,做些殺人放火的勾當,指不定是被騙了,就象他們跟王夫人說的那樣,以為那些火油是為了開山鑿路才預備的。”
海棠見她嘴硬,隻好轉頭去看海礁:“哥哥怎麼看?”
海礁抿了抿唇:“十幾年前……京城發生過什麼大火麼?周淑儀采買那些火油,總不會是為了把它們從京城千裡迢迢拉去涼州,燒毀王家糧行吧?滅口是後來的事了,它們本來是為了用來做什麼,方才收集起來的?”
這種事,屋裡任何一個人都沒辦法給他答案。海礁也不再揪著這個問題不放,隻暗暗記在心裡。
他起身道:“我得把這些事都告訴鎮國公。該如何查,怎麼查,他老人家想必心裡有數。”
周馬氏忙道:“那額也去跟老爺說一聲。”馬氏拉住了她:“算了,大姐,姐夫隻怕還不高興你多事咧,不如都交給國公爺。國公爺出麵做了主,姐夫隻需從命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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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馬氏啞口無言。
這時候周怡君回來了,看到海礁要走,忙道:“我已經吩咐廚房,將午飯送過來了。海表哥用過飯再走吧?”
海礁拒絕了:“事不宜遲。飯什麼時候不能吃呢?”他匆匆離開,周怡君想攔都攔不住,隻好由得他去。
周馬氏邀請妹妹與外甥孫女用了一頓簡單的午飯,不過席間人人都沒什麼胃口,心情頗為沉重。
飯後,馬氏喝了兩口茶,便要起身告辭:“我想親自回族裡找人問問,當年跟著周淑儀上京的那些老掌櫃,可曾回來過?他們跟長安的親友可曾說過些什麼?”
周馬氏也很想知道這個答案,便不再阻攔,隻是對馬氏說:“大嫂那邊說話難聽,你當沒聽見就算了。大哥心裡還是向著額們姐妹的,隻是他如今身體不好,又有兒有孫的,少不得要多為兒孫考慮。”
馬氏冷笑一聲:“這種事難道是他們不過問,就能躲過去的麼?馬家若真的跟通敵賣國的罪名扯上了關係,合族上下有一個算一個,但凡是跟西院馬老夫人來往多的,誰都彆想逃過去!額倒還罷了,早就嫁出去了,夫家也清白得很,誰來額都不怕。額這麼操心奔命,還不是為了馬家著想?!他們要是不領情,將來麻煩纏身時,可彆跑來求額伸手!”
她冷著臉,領著孫女出了門,路過通向西院的路口時,還忍不住朝那個方得啐了一口,方才繼續向前走。
上了車,馬氏倒是猶豫了:“額們先回家吧。”
海棠問:“阿奶不是要回馬家族裡去問人嗎?”
馬氏歎了口氣:“這樣的大事,額也拿不定主意了。老爺不在家,額就先問問你表叔公他們。額雖然替馬家擔心,但額如今也有丈夫兒孫,少不得要多替自家人想想。若這真的是禍事,額們也不好摻和太多了。”回頭打發人去提醒族人一聲,就算是儘了自己的心意。若是馬家族人還不肯配合,那她也沒有拿熱臉去貼冷屁股的道理。
她雖然為兄嫂的態度而生氣,但自己遇到同樣的處境,她也會猶豫。畢竟馬家很可能已經被卷了進去,但海家還能繼續坐壁上觀。
此時此刻,她倒是有幾分理解兄長了。
祖孫倆匆匆回了家。這時候,海礁還未回來,謝文載卻剛剛被叫走了,去了鎮國公府。馬氏知道他必定是為了周家三房的事去的,倒也不急,便回正院去,先等待孫子的消息。
不過馬氏族中,她還是派崔叔崔嬸去警示了,權當儘一份心。至於馬氏族人是否會回答她的問題,她也不打算強求。事情到了這一步,已不是她一個老婦人能過問的了。
海礁與謝文載直到日落西山時分,方才從鎮國公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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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氏聞訊,連忙趕到前院迎接。
謝文載看到她,微笑著行了禮,安慰道:“嫂子彆擔心,一切都有鎮國公在呢。他老人家已經給塗同知送了信,塗同知方才趕到鎮國公府,與鎮國公交談過了。塗同知也知道周五老爺一家無辜,隻是馬老夫人涉案甚深,還需要細細盤查。接下來的日子,周家三房還要繼續閉門謝客。塗同知讓鎮國公府派人把守三房宅院,也是信得過周家的意思。”
馬氏一聽,便知道自己接下來不好再去探望大姐了,不由問道:“額大姐他們會受牽連麼?”
謝文載隻能說:“一切還要看聖裁。”
馬氏不知內情,歎息著向謝文載行了一禮,憂心忡忡地返回了正院。
海棠沒有跟著離開,她與海礁一道,擠進了表叔公謝文載的屋子,與聞訊趕來的曹耕雲、陸栢年兩位長輩坐在一起,詢問海礁最新情況。
海礁道:“我將涼州王家糧行大火的消息告訴了鎮國公,鎮國公又把這事兒告訴了塗同知。這樁案子雖然事隔十幾年,但親曆者頗多,興許還有可查的線索。塗同知打算親自往涼州走一趟。”
眾人聞言,心裡便有數了。
塗同知被支到了涼州,暫時沒法向鎮國公提條件。而這正是鎮國公向皇帝“效忠”的好時機。
他興許已搶到了先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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