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飛全家後我躺平了正文卷第一百六十章另辟蹊徑雖然海礁的話打動了金嘉樹,他開始考慮,要將更多的秘密告訴對方。可這種事不是短時間內就能下定決心的,他還需要再謹慎地考慮一下。
海礁也沒有催促。他會把自家與孫閣老之間的糾葛衝突告訴金嘉樹,就是希望對方明白,自己同樣站在孫閣老的對立麵。如果金嘉樹真的知道自己的敵人是誰,就會明白他是一個很好的盟友人選。比起人數眾多還有害群之馬的周家,他海礁不是更值得信任嗎?同樣是孫家的敵人,海家人還救過金嘉樹呢。後者若有什麼煩惱,完全可以跟他商量嘛。
雖然金嘉樹沒有馬上對他開誠布公,但此時海礁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金嘉樹看來真的知道自己的敵人是誰。他清楚那些想要擄走和殺死自己的人,與孫家有關。否則,海礁隻說海家與孫閣老有衝突,是不會立刻就打動了他的。
海礁心裡有數了,也不打算繼續逼金嘉樹,隻讓他好生養傷:“我去周家老兵莊子那邊看看,興許他們又發現了什麼新線索。回頭若是真的抓到了人,我就讓他們帶來給你認一認臉。”
金嘉樹道:“若是年紀不大的少年,他沒有參與殺我父母家人,也沒有參加前些天的二次刺殺,就算出現在我麵前,我也是認不出來的。若你真想找個人去認臉,不如叫這宅子裡的仆人去一趟。那少年聽說曾經爬過這兒的牆,企圖偷跑進來找我,是被仆人們發現罵走的。他們大約還認得那少年的長相。”
海礁便應了,告彆了金嘉樹,轉頭去尋莊頭說話。
莊頭一臉苦澀地看著他:“海少爺,你早上咋那麼快就走了?額遍尋你不著,都快急死咧!”
海礁笑笑,知道他真正急的是什麼:“我急著去尋老軍師呢,見你這兒正忙著,就沒顧得上跟你打招呼。放心,咱們都這樣熟了,不需要在意這些俗禮。”
莊頭笑得更苦了:“海少爺,老軍師已經打發人來跟額說過了,還叫了額們的人陪他一同進城,找周五爺說話。您都跟老軍師說過些啥?不會連累咱們太太吧?”
“與姨奶奶有何相乾?”海礁輕描淡寫地說,“她隻是不願意嫁產旁落,曾跟身邊親人哭訴一二罷了。不是馬老夫人派來的人在莊子裡亂說話,才惹得莊戶們驚愕憤怒的麼?就算莊戶們知道了馬老夫人的陰謀,那也不是姨奶奶泄露出去的。”
莊頭無言以對。老軍師先前也是這麼吩咐的。而他們莊上大部分的人也都覺得這是實情。他們從來沒從主母周馬氏處聽說什麼建作坊的傳言,作坊的事是海礁說的,而海礁……那不是馬老夫人要從長安玻璃作坊挖人,才讓海家有所察覺的麼?
雖然老軍師也是三房老太爺麾下出身,但他知道了玻璃作坊的事,要去找三房晦氣,身邊還帶了這麼多人……這件事顯然是不可能一直保密下去了。一旦消息傳開,三房在周家族中就要名聲掃地。邊軍的兄弟們會怎麼看待周家三房的主人,怎麼想周家三房已故的老太爺呢?
莊頭唉聲歎氣地,但還是配合地吩咐宅子裡見過翻牆少年的仆人,跟著海礁到老兵莊子上去做證。
周家老兵莊子上,三路人馬都還在按計劃行事著。負責在山坡上監視的人在杜家莊子上發現了幾個可疑的身影,已經大致了解到他們日常在哪間屋子裡起居出沒。負責把守路口的人,也找到了目標逃走時最有可能經過的地點,已經找到掩體,由明轉暗,繼續盯梢了。倒是前往長安前衛請求莊子主人杜伯欽允許他們搜莊的人,遲遲沒有回音。按理說,他們快馬來去,這時候不管事情成不成,也早該回來了才是。
午飯過後,前往長安前衛的人終於回來了一個,也帶回了最新消息。
他們見到了杜伯欽,對方態度倒是很親切,但聽說了他們的請求之後,卻是一臉驚訝,連聲追問事情原委,似乎非得問個清楚明白,才能允許外人進入自家的莊子找人,否則就不能答應似的。可偏偏杜伯欽身為長安前衛指揮使又十分忙碌,還沒問明白,就有下屬來向他回稟公務,他不得不請老兵們暫時回避一時,等他將公務處理完畢再說。
可等到他處理完公務了,又馬上就接到緊急消息,需得立刻出行。於是他吩咐親兵,給老兵們安排住宿的地方,便來不及多說,匆匆上馬離開。
老兵們拿不準杜伯欽這是什麼意思。他是故意找借口避開他們,不想讓他們入莊搜查嗎?可他的態度又一直很和善,每次離開都有充足的理由。如果是誤會,回頭他們強行闖莊搜人,無論搜不搜得出結果,事後與杜伯欽的關係都會受到影響。老兵們商量了一下,決定大部分人都留下來等候杜伯欽,隻派其中一人前往長安城杜伯欽家中,從他那個老妾處獲得入莊的許可。
這人吃過一次虧,便決定另辟蹊徑。他到了杜伯欽家裡,也不說實情,隻對杜家老妾說,自己兄弟家裡的一個閨女在出嫁前逃婚跑了,似乎是與人私奔,跑到杜家莊子裡藏了起來,他不想聲張,希望能悄悄將侄女和她的相好找到帶回去。
杜家那老妾並不知道事情原委,聽說是這樣不能見光的醜事,前來開口的又是曾在鎮國公身邊護衛多年的親兵,每逢年節都要回鎮國公府請安的,也樂得與人方便,就爽快地答應了,還給了他一件信物,讓他去拿給莊頭看,叫莊頭放他們進莊。
如今信物送回了周家老兵莊子,老軍師不在,老張頭便是領頭做主的人。他拿著信物,親自帶人前往杜家莊子,卻也不忘安排人手,守在杜家莊子的所有出入口處,以防目標出逃。
海礁向老張頭的兒子借了一把弓和一筒箭,再檢查了一下靴子裡與袖中藏的匕首,也跟了上去。
他沒有守在最多人把守的上山路口處。以他曾經做過密探的經驗來看,杜家莊子的後山固然是一般人會選擇的逃亡道路,可那山並不陡峭,冬天山坡上草木也不茂密,夜裡就算了,大白天的,那實在不是什麼藏身的好去處。若殺手真的往山上逃,守在山上的二十多個老兵很輕易就能把人拿下。
相比之下,他覺得那疑似第八名殺手的少年,更有可能選擇另一條路。
在杜家莊子東麵,有許多人家聚居,通路小徑蜿蜒曲折,利用各家院牆籬笆,就能輕易遮掩身形。等到了小徑儘頭,又是重重黃土溝壑,同樣方便人逃走。而通過了這片溝壑地之後,不遠處就是一處大鎮,鎮上足有數萬人口,又是許多長安高門富戶的避暑彆院所在。冬天裡這些彆院隻留下很少的仆人留守,高牆深院,隨隨便便就能藏上十來個人而不為人所知。
老兵們若想一家一家搜過去,要取得多少人家的許可?等他們取得許可,隻怕殺手早已遠遁而去。這豈不是比逃往後山更安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