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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飛全家後我躺平了正文卷第一百二十六章難纏海礁與金嘉樹一人扯著袍子的一端,拔起了河。
金嘉樹剛受了傷,身體正虛弱,自然不可能是長期練武的海礁對手,眼看著那件袍子就要脫離他的手,他不由得又驚又怒,大聲質問:“你們雖救了我性命,卻也不能強行搶走我的私物!你難道是強盜不成?!”
海礁不為所動:“這不是你的東西,是金舉人的。我拿走給他陪葬,又有什麼不對?你才是強盜吧?趁著衣裳的主人死了,死無對證,就編造謊言,欺騙世人。你以為你說金舉人把這件衣裳給你了,你就真成了它的主人麼?!”
“你胡說!”金嘉樹氣得全身都在發抖,“這就是我的東西!金舉人把它給我了!出事的時候,我身上就穿著它!我沒有騙人!”
“金舉人把衣裳借給你,隻是讓你充當他的替身,引走歹人。既然你沒有做到這一點,歹人還是把他殺了,那這衣裳自然就該物歸原主。”海礁冷笑一聲,“你一個仆婦之子,既然沒有膽量假稱是金舉人之子,霸占他留下的財物,那就不該再扣下金舉人的衣裳不放!你是圖這衣裳的料子好,裡頭的皮子也珍貴,打算把它洗乾淨了,拿去換成錢財麼?若你是想讓你母親的後事辦得體麵些,我可以給你銀子,但這件衣裳,你應該還回去。”
“我不還!”金嘉樹激動地朝海礁撲過來。海礁往後躲開,卻被他抱住了袍子,重新搶了回去,為此還差點兒摔下炕來。
海棠連忙上前扶了他一把,讓他重新在炕上躺好,也不去搶他手裡的袍子,隻柔聲相勸:“你冷靜一點,當心傷口重新裂開。我哥哥沒有壞心思,隻是想替金舉人一家辦好身後之事罷了。這件袍子雖然用料做工皆上乘,但上頭沾了不少血跡,洗過也會留下印子,已經不值錢了。我們給你換一件衣裳怎麼樣?包管不會比這件差。這一件回頭得送到官府去。金舉人原本穿著這件衣裳,是在殺手到來前才剛剛換下來的。有了這件袍子,官府就更有把握找到你們一行人曾經的行蹤,再進一步找到殺手們追蹤的路線。”
無論是海棠還是海礁,說的話都是要從金嘉樹手中拿走這件袍子。倘若他心裡沒鬼,這時候就沒有理由再堅持下去。
金嘉樹估計也明白這一點,他也不說話,就這麼緊緊抱著袍子沉默著,過了半晌,才沙啞著聲音道:“我能給我娘辦後事,可金舉人對我有大恩,我卻沒有資格替他披麻戴孝。留下這件袍子……就當是個念想。我不會拿它去換取財物。官府要問我們一路走過的路線,我定會知必言,言必儘,不必拿一件袍子去調查。至於金舉人入殮時要穿的衣裳……金家行李裡有的是好衣裳,有他太太親手做的,也有他平日最喜歡的,還有他最體麵的大禮服,哪一件都能給他做裝裹,其餘的通通陪葬也行,你們隻管翻去,彆搶走這件袍子。我……”他頓了頓,聲音裡已帶上了哽咽,“我就隻有這個了……”
這話說得海礁與海棠心裡都酸酸的,壞人好象很難做下去了。他們兄妹原也不是什麼魔鬼。
海礁看著金嘉樹低聲哭泣的模樣,不由得煩惱地抓了抓頭發,看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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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往炕邊一坐,索性開門見山:“行吧,我和哥哥也不做戲了。其實就是我先前替你疊衣裳的時候,摸到衣裳裡麵好象藏了什麼東西,心裡好奇,就偷偷看了一眼,發現有封信,好象是寫給周家的。可你一直不提這件事,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我怕你不知情,耽誤了送信,才想找理由把袍子拿走,將裡頭的信給周家送去的。哥哥隻是在幫我而已,並不是真要搶你的東西。”
金嘉樹哽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什麼?什麼信?”雙手卻下意識地把袍子抱得更緊了。
但海棠怎麼可能讓他繼續自欺欺人?她直接伸出手,指向了袍子左側肩膀的位置,然後轉移到腋下,再移向袖口,兩眼留意到金嘉樹的表情仿佛受到了什麼驚嚇似的,越來越緊崩,直到最後才稍稍鬆了口氣,但也很快重新緊張起來。
唔,看來這少年對袍子裡有兩個夾層心知肚明,很清楚裡麵都藏了什麼東西。瞧他這表情變化,左側腋下的夾層裡藏的東西,似乎比袖口處那封信更重要?
海棠心中對腋下夾層裡藏的物件生出了幾分好奇,手指卻迅速勾住袖口,捏著袖沿反手一翻,露出了夾層裡密信的邊沿:“喏,就是這個。你不知道嗎?”
金嘉樹很想說不知道,但信已暴露,現在再說謊似乎已經沒有了意義。萬一真的惹惱了海家兄妹,讓他們把袍子搶走,就有可能連另一個秘密也沒法保住了。
他隻能低聲道:“這是金舉人藏的信,不能讓人看見的!”
海礁一哂:“我妹妹看到上頭的蠟封印有‘周’字了,這是周家人寫給周家人的信吧?金舉人此行可是充作信使?周家就在長安城,離這兒不遠就是周家的莊子,而我們所住的彆莊,其實也是周家女眷的陪嫁產業。既然我們看到信了,就不能當作沒看見。我這就去請爺爺派人,給周家送信。你現在要養傷,不方便行動,還是把信交給我吧?”
金嘉樹咬了咬唇,還想要繼續掙紮:“不行!我……我不能將信交給其他人。等我養好了傷,會把信親手交到收信人手中。”
海棠歪了歪腦袋:“是誰呀?你告訴我們名字,我們替你把人請過來,你當麵轉交信件,也省得耽誤時間了。”
金嘉樹緊緊咬著唇,不敢再多說什麼。他覺得自己今日可能在劫難逃了。海家兄妹竟如此難纏,根本不為他的謊言所動。他要如何保住自己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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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謝文載的聲音忽然從門外傳來:“你們在做什麼?!”聽這語氣,表叔公似乎有些生氣。
海棠暗叫一聲不妙,怎麼就沒聽到有人靠近呢?
她連忙站起身,與哥哥海礁一起,低頭束手退立一旁。海礁則試著為自己與妹妹辯解:“我與小妹正跟金……跟嘉樹小哥說話呢。他說起昨兒的事,就忍不住傷心。”
金嘉樹抿著嘴,沒有揭穿海礁。他不可能讓更多的人知道方才發生的事了。
謝文載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海礁與海棠,冷哼一聲:“我就看到你們欺負人了,還不趕緊出去?!傷者需要休養,不許你們再來打擾人家!”
海礁與海棠暗叫一聲可惜,隻能等回頭再找機會跟表叔公解釋了。反正方才折騰了一回,回頭金嘉樹不可能再在他們麵前裝模作樣。
看著海礁海棠兄妹倆離開的背影,謝文載收回了視線,看向金嘉樹:“孩子,方才莊通判命人將散落在現場的一些財物送過來了,我看過之後,有一事不解。”
他從袖中掏出了一個金錠,反手露出金錠底部的刻印:“為何金舉人的金錠,會是內府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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