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離京,後宮的人直到春耕名單公布才知道。
按理來說,皇後伴駕出行,宮裡要留下高位嬪妃坐鎮,淑妃被留了下來,大家以為陳妃和楚妃也會被留下。
畢竟兩個人孩子都小,受不了舟車勞頓,更何況皇後應該也不想在這麼重要的場合見到她倆。
哪知道陳妃和楚妃都沒有留下,皇後臉上還掛著得體的笑容,但是私底下手裡的帕子都快被她給捏爛了。
她當然不想在春耕的時候見到惜顏,現在皇上去她那裡的日子越來越多,不光她是個狐媚子,就連她那個兒子也是個會勾引人的,在昶旭小時候皇上都沒有這麼上心過。
所以在伴駕的名單上根本就沒有惜顏的名字,而是加上了上次為了自己受委屈的吳順儀,以及不斷對自己示好的馮婕妤。
哪知道等到她看到名單的時候,名單上竟然添上惜顏的名字,看著上邊熟悉的字跡就知道是皇上親筆寫下的。
皇後氣得渾身發抖,她對嬤嬤說:“他心裡到底還有沒有我,還知不知道我是他的結發妻子、他的皇後?”
這不是在赤裸裸地打她的臉麼?
明知道她不想看到楚惜顏,還特意把她的名字加在上頭。
嬤嬤看到皇後端莊的臉上現出瘋狂的神情,連忙安慰道:“娘娘,您就當她是個玩物,隻要有昶旭在,不管她怎麼做,生多少孩子,都是給昶旭做嫁衣裳的。”
這句話安慰到了皇後,好不容易她才冷靜了下來。
今天看到眾人的反應,皇後又有種抓狂的感覺。
淑妃也有些意外,她對惜顏說:“我還以為你能留下陪我呢,不過你去的話,寧兒該怎麼辦?”
惜顏說:“寧兒雖然年齡還小,不過他長得壯實,況且把寧兒自己在皇宮裡,我也實在是不放心,所以我打算帶著寧兒一起去,彤彤還要念書,就拜托娘娘幫我照看了。”
淑妃聽她這麼說,傲嬌地哼了一聲,惜顏趕緊又狗腿地上前討好:“娘娘,妾身知道您最是人美心善,彤彤也喜歡和三皇子一起玩,就求求您幫妾身這個忙好麼,等我們這次回來,我給三皇子帶他想要的野兔?”
這句話讓淑妃動了心:“看在你可憐的份上,本妃就幫你一把。”
她一邊說一邊提高了聲音:“哎呀,這次你伴駕出行,不知道會讓多少人嫉妒呢,你可得當心點,防止有人使壞。”
她旁邊就是皇後,這話就是說給皇後聽的,把皇後氣得差點維持不住端莊的樣子。
皇後知道淑妃的性子,你若是跟她計較,那她就更來勁,所以索性裝作沒有聽到,不過真的好氣!
惜顏怕淑妃把皇後給惹毛了,直接將她帶回了春錦閣,讓淑妃幫著自己參謀一下需要給寧兒都帶些什麼。
回去的路上,惜顏問:“這次名單裡沒有陳妃,她去了哪裡,我感覺好久都沒有見到她了。”
淑妃掌管著後宮的事務,消息比惜顏靈通不少。
聽她這麼問,對她說:“哼,當然是去搶功勞去了。瞧著吧,等你們春耕回來,她也該回來了。”
惜顏聽了雲裡霧裡的,見淑妃不願意詳說,便沒有再問。
回到春錦閣,清霜姑姑已經知道了惜顏要去春耕的消息。
現在惜顏已經是二品妃子,再也不是秋獵時候的低位嬪妃,所以吃的用的穿的樣樣都有講究,更何況這次還帶著皇子,春錦閣的人忙得人仰馬翻。
琥珀和翠柳升為了一等宮女,翠荷還有太後賞賜下來的翠竹成了二等宮女,其餘春錦閣裡還填了若然三等和無等的小宮女。
惜顏點了清霜姑姑、琥珀、翠荷以及四個小宮女陪同,外加兩個奶嬤嬤並四個小太監一起照顧寧兒。
有淑妃幫忙,惜顏又準備了不少皇子出行需要的東西,太後那邊知道寧兒要跟著前去,自然是各種不放心。
這次她也不想讓惜顏去,要不然讓寧兒一個人待在春錦閣也不是個事,哪知道皇上竟然還能偷偷把惜顏給名字給填上。
這一下,太後少不得要為惜顏多操心幾分。
見到惜顏來了,太後細細問過了她給寧兒準備的東西,淑妃有些吃味地說:“母後就像著楚妃,臣妾當年帶著安兒都沒見您這麼上心。”
淑妃長得明豔,和太後年輕的時候有幾分相像,而且還和太後娘家沾親帶故,太後當年最開始看中的兒媳是她,後來皇後家族崛起,這才把皇後娶了進來,所以她在心裡總覺得虧欠淑妃,對她也就格外偏愛幾分。
聽她這麼說,太後用手指點了下淑妃的腦門,嗔怪道:“你這個潑皮,母後這麼疼你還埋怨上我了?當初安兒身子弱,哪敢讓你帶他去春耕。”
提到當年的事,淑妃眉目間的明媚也淡了些,惜顏見她心情不好,笑著道:“淑妃姐姐彆吃醋了,等明年你也去春耕。”
“吃醋,我會吃醋?哼!”淑妃傲嬌地揚起了脖子。
皇上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淑妃的話,他站住了腳,琢磨了起來。
要不帶上淑妃?
這麼多年來,凡是出宮的機會淑妃一次都沒有去過,現在顏顏跟著自己去春耕,難免她會吃醋。
打定了主意,皇上推門走了進去:“剛才在說什麼呢,怎麼還吃醋了?”
太後挑眉看向兒子,故意混淆道:“可不是嘛,就因為春耕這點小事。”
皇上看看淑妃又看看惜顏,開口道:“要不朕再給淑妃加個名額?”
說完之後,他怕惜顏吃味,又小心翼翼地問:“顏顏也想讓淑妃陪著去吧?”
他知道惜顏一向大度,有時候還會讓自己去淑妃宮裡,這回肯定是淑妃小性子吃醋,不如就帶上她。
隻要自己多哄哄顏顏,顏顏肯定不會往心裡去的。
聽了皇上這話,太後嘴角的笑壓都壓不住,惜顏覺得憋笑憋得好辛苦,淑妃直接不給麵子地笑出聲了。
皇上疑惑的看著淑妃:就這麼高興?
還是太後心疼兒子,不想讓他太囧,笑嗬嗬地說:“她們是在爭哀家更疼誰……哈哈哈哈!”
皇上這才明白是自己想多了。
他有些羞惱地轉過身子:“朕還有奏折沒有批完。”
看著他逃也似的步伐,身後的女人們再次響起了歡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