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小藍還提醒我儘量彆自己一個人走,現在我隻是一個人在體育用品店前麵站了一會兒,這個半高馬尾居然就找過來了,不會是一直盯著我準備找機會揍我吧?
天呐,她好愛我,及川徹九十多的好感度都不會時時刻刻盯著我,她居然做到了。
我的表情溫和下來,頗為慈善地看著半高馬尾,問道:“你一直在關注我嗎?這讓我很意外。”
“是啊,我不關注你,怎麼能知道你什麼時候才落單?”半高馬尾冷笑一聲,側頭對站在她身邊的妹妹頭說:“這個就是結城千夏,要不是她來攪局,今天我就把宮下結衣辦了。”
這是個沒見過的女孩子,應該就是這個半高馬尾的好姐妹,那個渣男的女朋友。
妹妹頭嘴裡叼著一根棒棒糖,眼睛上下打量著我,從表情看來應該對我沒什麼好印象,甚至還有些輕視我。
“這話說的不對,我們在學校裡可不能欺負同學。”我還是溫聲勸她。
“嗯,對,你說的都對,在學校裡不能欺負同學,在校外就沒人管了吧?”妹妹頭蔥白的指尖捏住棒棒糖棍,橙色的糖果一晃,冷聲道:“先帶走,換個地方我們好·好·說。”
不用女生動手,那幾個男生就揉著手腕一臉壞笑地往前走著了。
好經典的一個不良嘴臉。
以前偶爾在校門遇到堵人的不良少年,他們的惡人表情都是一個模子出來的,隻不過看到我之後都會迅速轉過頭去,一邊吹著口哨一邊假裝自己很忙,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這樣,不過這些不良團體總是雷聲大雨點小,要打不打的,最後我都沒看見哪兩個小團體打起來過。
好久沒有碰到在校外對我敵意這麼大的小團體了,比那些隻能在老師麵前抓著我不挺說臟話的慫包是要大膽一些。
嘴角溫和的笑容逐漸變得有些興奮起來,我積極地對她們的挑釁做出回應:
“在校外肯定就沒問題啦,就算發生點什麼也隻能是我們自己處理嘛。宮城的學生比東京的學生要大膽不少,這倒讓我很是驚喜。”
我雙手合十,大拇指內扣後低頭用額頭輕觸拇指關節,隨即抬頭,露出一雙活躍著光芒的茶色雙眸。
“那麼。”
“請多指教~”
……
岩泉一和及川徹還在店裡隨便逛著。
不過,想到外麵還等著一個並不算熟悉的好友的女友,岩泉一逛了幾圈選好了自己要的東西就沒有再看彆的,直徑走向收銀台結賬。
青葉城西這片校區也就這麼大,店老板和兩位少年都很熟悉,上次知道青葉城西一路殺到了宮城縣預選的決賽,也就稍微和他們聊了聊排球比賽的事情。
突然聊著聊著,店門口開始吵鬨起來。不僅傳來了好幾個男生罵罵咧咧的聲音,甚至還有一個下巴青了一大塊的男生跌跌撞撞地從門口摔進來,撞到鐵架上才穩住身體,不過額頭卻狠狠撞到貨架,當即就頭暈目眩的蹲在了地上。
這是怎麼了?
及川徹和岩泉一不明所以地對視一眼,又想起門口還站著那個清冷的文學少女,頓時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第一個跑出店門口的是及川徹,他還沒有看清楚發生了什麼,立馬就抓住了我的手腕,將我護在懷裡。
“我剛剛聽到門口好吵,是不是有人在這裡吵架?”
及川徹緊緊盯著我,特彆怕我卷進什麼事件裡受傷:“你還好嗎?沒有受欺負?”
而岩泉一則是第一時間就看到了滿地東倒西歪的幾個男生,他們不知道被誰被狠狠揍了一頓,嘴角和鼻孔都有鮮血流出,看上去慘的不得了。
遠處還有幾個女生跑開的背影,在場唯一在一群“屍體”中站著的就隻有我和抱著我的及川徹。
岩泉一突然意識到什麼,表情怪怪的,複雜的目光也落在被及川徹小心護住的我身上。
我在被及川徹抱住的那一瞬間有些慌張,不過一個更為大膽的想法湧上心頭。
我立馬冷靜下來,柔柔弱弱地趴在及川徹的胸口,小聲說:“剛剛我站在門口,這些男生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說要把我帶走。”
及川徹瞪圓了眼睛:“什麼!”
“阿徹。”
我抓住他胸口的衣領,那雙茶色的眼眸濕潤,如同一汪春水般無辜,讓及川徹連忙抓住我的手腕,關切地看著我。
“他們好野蠻啊,幸好這裡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灘水,他們踩在上麵滑到了,不然……”我看他想去找這地上哪裡有水,立馬伸手捧住他的臉。
及川徹的表情暈暈乎乎的,被我這種從來沒有見過的柔弱姿態迷得五迷三道,我說一句話他就跟著積極地響應,好像一個被吸走了智商的傻子。
“他們好可怕~”
我真是演不下去了,直接把臉埋在他的懷裡,肩膀聳動,輕輕啜泣。
及川徹被我的動作狠狠擊中了。
少女柔軟的身體撲在自己懷裡,那永遠平靜堅強的表情碎了個乾淨,取而代之的是那樣驚慌害怕的模樣,她全身心都依靠著自己,把自己當做她唯一的支柱。
而他……
他都做了些什麼啊!!!
及川徹的心頭久久不能平靜,他既疼惜著懷裡孤立無援的少女,又非常氣憤這些倒在地上的男生為什麼會這麼惡毒,居然覬覦他柔弱不能自理的女友。
“居然對小千夏這麼過分!”
他憤憤的低頭去看地上那些東倒西歪的男生,除去外校的,竟然還有穿著青葉城西校服的男生,於是他更生氣了,彎腰就要去揪人:“這幾個同校的人是怎麼回事!一定要讓他們受處分!”
我趕緊又去拉及川徹的手,圈住他的腰,“哎……哎呀,阿徹,我怕他們還有同夥,我們先走吧。”
及川徹還想說什麼,被我全都駁回。
我生怕再多待一秒就要露餡,直接推著他的背往前走,餘光看見岩泉一還站在那裡低頭觀察,又伸手去把他拉過來,走的非常艱難。
宮城縣的治安其實沒有誇張到這種程度。
街頭確實可能會有不良團體出沒,也可能會有比較囂張的人橫著走,但大部分時間城市的氛圍都是比較平和友善的。
像這種突然衝出來要把一個女孩子帶走的情況,有點少見,像這種欺負人家不成反倒因為路上有水太滑摔倒,把自己摔到流鼻血這種局麵,更少見。
不管及川徹是怎麼想的,反正岩泉一根本不信。
他當時有點怕出人命,特意去檢查了一下那幾個男生的傷勢,麵上有淤青的人基本上都見血了,看上去隻是簡單的磕碰,但實際上肯定不如看上去那麼簡單。
於是,岩泉一猶豫了好會兒,才避開及川徹,有些嚴肅地問道:“那幾個人……丟在那裡不管沒事嗎?”
“誒?”我詫異地抬頭看他,還想裝一裝:“啊這個,我不知道啦,自己摔倒暈過去的,應該沒什麼事吧。”
“你不用和我說這些,上次你就和我說你有肌肉還打綜合格鬥。”
“……”
我頓時表情有些慌張,眼睛也慌亂地瞟著,完全不敢看他:“原、原來你已經知道這是我做的了。哎呀,我下手有分寸的啦,彆人檢查最多隻會覺得是摔傷,真的不嚴重,他們過一會兒就會醒啦,一點事沒有。”
岩泉一這才鬆了口氣:“那就好,彆給自己惹麻煩。”
我有些意外,手指虛虛地捂住嘴唇,滿是驚訝地看著他。
他隻擔心這個嗎?不問問前因後果?不問問為什麼會打架?不問問……她為什麼會把人打成那樣?誒,聽這個意思他好像還不會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及川徹。
……為什麼?岩泉一隻擔心我會有麻煩嗎?
天呐,他究竟是、究竟是何其善良的一個人!
我頓時十指交叉緊扣,眼睛亮亮的,大聲:“岩泉同學!你真是個好人!”
岩泉一:“……啊?”
覺得他們有話要說自覺拉開了一些距離的及川徹:“……”
他臉色微變,一雙咖色的眼眸甚至帶上了殺氣望過去。
岩泉一一時間不知道要先吐槽還是要先解釋,掙紮了好幾秒,最後直接放棄。
算了。
這對情侶真是一個賽一個抽象,不管了,心好累。
……
第二天在走廊上我又碰到了春野美香,她和她的妹妹頭閨蜜剛好拉開教室門從裡麵出來。
兩個人一看到我,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春野美香手比腦子更快一步,“嘭”的一聲把門重新關上,徹底隔絕了我與她的對視。
我:“……”
什麼東西,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
我沒太注意,聳了聳肩繼續往前走回教室。
昨天晚上我磨了及川徹好半天,他才答應我早上自己一個人去學校,磨完之後就開哄,哄到他困了他才心滿意足地掛了電話去洗澡。
哥哥們們的,一點都不爺們,還要女孩子哄,不害臊。
我回想起昨天從電話裡傳來的那種彆彆扭扭又甜甜膩膩的嗓音,嘴角忍不住高高揚起,整個人的周圍都飄著小花。
真好,鬨脾氣像撒嬌的可愛男人。
手指扣住把手將教室門拉開,我的麵前出現了腮幫子鼓鼓的帥氣少年。
他雙手環胸,身上已經穿好了青葉城西的白色西裝外套和米色格子校褲,及川徹不滿地盯著我看,一米八的個子往這裡一站,像是一堵牆似的。
還是一堵氣呼呼冒火的牆。
我拍了拍“火牆”的胸肌,光明正大地占他的便宜,並和顏悅色地耐心問他:“怎麼心情很不好的樣子?誰惹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