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仇公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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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朝,蔡茂出班奏事,彈劾丞相韓鬱等人舉兵謀反,妄圖謀權篡位。

端坐龍椅之上的皇帝本能般往看向蔡茂的方向,後者微微頷首,皇帝當即就坡下驢,貶謫上述四人到瓊州為小官。

這件事葉青出的主意,但是他並不後悔,這四個文官為了權勢之爭,竟然荒唐到舉兵謀反。更為可氣的是,他們的都走到謀反了還在猶猶豫豫,簡直荒唐透頂。

在他們眼裡,黨爭強過一切,為此不惜犧牲整個貴霜國的利益。

這就是對士大夫太仁慈,放在其他國家早就殺頭抄家了。

蔡茂趁機出列,大聲道:“宣宗創法立製,先帝繼承,兩遭變更,國家大計還未確定。官家誠宜繼承父兄遺誌,再起新法,臣等願效死力輔佐吾皇。”

蔡茂說這番話並非無的放矢,他早就想改革吏治,反正自己已然大權在握,不如就讓這個懦弱的皇帝,先替他試水好了。

周雲蕊是帝國的公主,宗門的驕傲,執掌聖劍,睥睨天下。

和她姐姐周雲肴一樣,根骨奇佳的從小就被眾人寄予厚望。

這是作為皇室後裔的命運,也是職責。

至少她是這麼想的,但帝國的條件每況愈下,身居宗門的姐妹二人心急如焚,拔劍四顧卻始終找不到揮劍的目標。

有一天,帝都傳來消息,皇帝病重了,帝都已經被封鎖,帝國搖搖欲墜,本就不明朗的局勢更加波詭雲譎。

周雲肴找到了妹妹,帶著妹妹一起去找師父請命,提出要攜劍回都。

姐妹二人雖然出生高貴,但仍舊秉承著禮節,恭敬行禮,急切開口道:“師父,我們姐妹要回建康,助父皇平息此次叛亂。”

師父憂心忡忡的拒絕道:“不可,萬萬不可,此時你們回都,不說能不能來得及,若是你們二人再落入敵手,那為師的罪過可就大了。”

此時的他已經在宗門長老會緊急決議草案上簽字,協議規定所有宗門的弟子不許輕舉妄動,沒有人是例外,否則就是叛國。

他語重心長的說完,隨後拿起印章駁回了姐妹二人的請求,姐妹倆交換了一下眼神,最後同意了。

二人不僅僅是公主還是帝國聖劍,兩姐妹隻能坐立不安的在傳訊符前,等待接收來自帝都的消息。

三個月後,蔡茂早已完全掌控了帝都所有衙門,官場更是經曆了史無前例的大清洗,整個帝都人頭滾滾血流成河,仿佛籠罩在一片血色之中。

而貴霜帝國的皇帝,則被蔡茂請進了特地修築的望星樓中,在他入住的同時,他的葬禮和蔡茂的登基典禮就在同步籌備,而蔡茂則要開始一場大秀。

當周雲肴姐妹聽到父皇病危之際,有人帶著父皇的軍隊,進入了帝國的中樞,頑固的叛將試圖奪權,他們假傳父皇的詔令囚禁了丞相,並試圖謀害反對他們的忠臣,他們甚至對百姓下手,而在蔡茂的帶領下,帝都的叛亂終於平息,丞相被解救,反賊頭目畏罪自殺,其他大部也被捉拿歸案,力挽狂瀾的英雄們,在帝都舉行了盛大的慶功會。

塵埃落定哪天,姐妹倆很高興,覺得帝國的危機就要結束,生活很快就會恢複平靜。

但不知道為什麼,周雲蕊的心裡總有一絲不安,宗門內的氣氛也怪怪的。

作為帝國公主,巨變將至卻同絕大多數人一樣渾然不知。

幾個月後,聽到父親死了,還等不及走出父親去世的悲傷。

周雲蕊就被長老會的人控製起來,封印了修為,關入了暗無天日的地牢。

她看到這一排牢房關押著的,都是曾經的皇室貴胄,包括姐姐周雲肴。

起初,看管的還是宗門熟人,他們仍然尊稱公主殿下,不但送來食物和換洗衣物,還捎來外麵的消息。

儘管消息令人心碎,叛徒和敵人裡應外合,毒死了皇帝,又調動帝國軍隊封鎖了帝都。

此刻他們才露出真麵目,瓜分了父親的帝國,又派人將大家羈押起來。

新國家誕生後不久,新的獄卒就來了,他們用仇視而貪婪的目光看著周雲蕊。

在他們看來,擁有驚世功法,需要珍寶養護的姐妹倆,即是一種威脅,又是一種累贅。

於是他們取消了一切優待,不久之後,姐姐周雲肴被另一批人帶走,為了不落人口實,他們在牢裡給傷痕累累的姐姐打扮一番。

自此姐妹二人再也沒見過麵,至於其他一同被羈押者,大多數會作為帝國餘孽被滅殺。

奔赴刑場時他們的頭發全白了,青絲變白發意味著他們信念崩塌,監獄很快變得空蕩蕩,但周雲蕊一直沒有被帶走。

不知過了多久,一批人帶著師父進入了周雲蕊的牢房,但他不是來解救,在那批人的監督下,擊碎了周雲蕊的丹田,散去了內力,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周雲蕊也是,但看到他滿是皺紋的眼角,流下幾滴濁淚,他似乎一下蒼老了許多。

再後來,從某個大嘴巴的獄卒口中得知,上麵的人大多數早就想殺了周雲蕊,但是總有幾個老頑固保著,他不懷好意的笑著,用猥瑣的語言揣測著周雲蕊與哪些老前輩的關係,

“你這小妞曾經是帝國公主?長得是不錯,但是不像啊,不會哪位大人的禁臠吧?”聽著獄卒的肆意嘲弄,周雲蕊倔強的把頭扭開。

暴怒的獄卒用手抓著周雲蕊的頭發,強行抬起臉,但當他看到血汙的身子,聞到發臭的傷口時,他又像觸電一樣,將周雲蕊撇到一邊,然後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漫長的折磨摧毀著周雲蕊的信心與勇氣,不知過了多少難熬個晚上,血痕做妝,道心已毀,一夜白頭。

又不知過了多久,破天荒的那批人又來看周雲蕊了,他們粗魯的檢查了周雲蕊的身體,毫不反抗,隻是麻木的坐著,任由他們擺弄,他們一麵用厭惡的目光和冰冷的器具,觸碰著滿是傷痕和浮腫的軀體,一麵嘰嘰喳喳的大聲討論著。

唯一不同的是,這次葉青也在其中,早些時候,與這位二公主有過一麵之緣,如今的她雖然滿身血汙,但仍然難以掩蓋其清麗的麵龐,最重要的是,她眼中的倔強,讓葉青看到了曾經自己的影子,葉青對手下示意,後者則露出了會意的微笑,轉身就去為葉青打點了。

在黃金的加持下,對方滿臉堆笑的指揮著手下給周雲蕊做起了檢查。

不多時,一名年輕的醫者對領頭人說道:“能活,稍微給她處理下傷勢,吃些補品,能撐到目的地就行,之後的治療和管教就不歸我們管了。”

周雲蕊雖然虛弱不堪,但五感依舊敏銳,有些警覺的問:“我要去哪?!”

久未說話,周雲蕊沙啞的聲音將自己都嚇到,他們卻沒有回答,被士兵帶到了一個寬敞許多的破敗宮殿,從新獲得了乾淨的水,漂亮衣服和持續的治療。

周雲蕊不斷追問著自己的命運,但得到的隻有冰冷的沉默,直到一批年長醫師的到來,認出他們中有不少是曾經宗門的大夫。

“我要被送到哪裡去?”醫生們都沒有回答,但從他們抽動的嘴臉和閃躲的眼神中,看到了希望,繼續追問道:“就算是被處死還是貶為奴隸,都請告訴我吧,求求你們了。”作勢就跪了下去,求生的本能壓製住了周雲蕊內心的驕傲。

一個老人終於受不了哀求,開口道:“在遙遠的地方,有個古怪的富商,想要辦一個另類的賭場,他需要美麗而身份特殊的女郎,你僅剩的一點根骨也會被廢除,富商要的隻是你的肉體,新國家的主人也一樣,需要抹除任何功法泄露的可能。”

周雲蕊癱倒在椅子上,眼神變得空洞而疑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會有這樣的結局。

“我姐姐呢?”周雲蕊不死心的繼續追問著,聲音有些顫抖。

“她經曆了某些不成功的改造,過得不好,但還活著。”

這個消息對周雲蕊來說,是目前為止最好的消息,就連被富商買走都或許是已經可以奢求的最好結局。

不久後,周雲蕊出發了,在眾多守衛的護送或者說監視下,他們打開了周雲蕊的鐐銬,讓周雲蕊擺出各種姿勢,他們從這種反差感中取樂,但堅強的周雲蕊卻不因他們的輕視而傷感,她笑了,感受著吹拂麵龐的海風,本以為這段時間,會是巨變之後人生最幸福的日子,往前已是陰森黑暗的無間地獄,往後將是任人擺布的閨閣生活。

而中間趕路的日子會是短暫的,但命運似乎就喜歡開玩笑,在這段路途上,依舊躲不掉無儘的羞辱,負責押送的士兵們,變賣了周雲蕊的華服,迫使她不得不穿上破舊的衣服,有人臨時變卦,禁閉城門刻意讓周雲蕊在關外受儘風吹雨打,有人以威相逼,迫使她在廳堂上卑躬屈膝,一次次打擊下,周雲蕊似乎又失去了信心,原本短暫的行程也因為心態的變化和繞路,變得又臭又長,到達目的地哪天,她目光散漫,蓬頭垢麵,衣衫襤褸,就像被海鹽侵蝕的行屍走肉。

轉交結束後,周雲蕊被一個男人,帶到了一處宮殿內,新主人安排了手下照顧周雲蕊,他們對周雲蕊的身體情況非常了解,一切治療工作都早有準備。

接受治療的日子裡,周雲蕊惶惶不可終日,那些醫生即不因曾經的身份而多看一眼,也從未懈怠了對她的照顧和治療,周雲蕊的一切提問他們都隻是笑笑,緘口不言,相鄰的屋子裡也時常住進一些著裝新潮的少年少女,但他們也隻願聊一些家長裡短,都是周雲蕊不了解的平民生活,往昔的崢嶸歲月,似乎早已遠去,周雲蕊也像老人一樣感歎起過往,躺在床上,初冬西曬的太陽使她產生了一起困倦,年少的芳華,亡國的悔恨,囚牢的苦痛,遠行的艱辛,些許過往,都成了昨天。

這段安逸日子讓她發生了改變,不再沉鬱,一個人的時候回憶往事,臉上久違的露出笑意,可很快意識到不妥,因為她記得自己被帶來的理由,俏臉上的笑容被壓抑下去,生怕在此間經曆的種種,隻是他們軟化自己高傲心智的陰謀。

果然,該來的還是會來,在被允許下床小範圍活動的一個深夜,周雲蕊站在窗前凝望著不遠處的海麵,此時的她百感交集,想到今後要麵對的命運,恨不得馬上打開窗戶跳下,了結自己的生命,然而她知道,那不可能,就像是嘲諷一樣,她聽到窗下有人在對話。

“她情況如何?”

“好轉了,現在已經能下床活動了,抓緊治療吧,那邊已經等不及了。”

那時她知道這樣的好日子不會太久了,緩緩癱坐在地上,長歎一聲,周雲蕊若不願意麵對的日子,終究還是來了,來接她的人很少,但送行的人卻很多,在眾人的注視下,坐進了一輛豪華馬車內,此刻周雲蕊無心關注車的動向,等她回過神來,車已經停了很久,身穿盔甲的士兵掀起車簾。“

公主殿下,該下車了。”士兵見她未動,更換成周雲蕊的母語又重複了一遍,她僵住了,熟悉的語言讓周雲蕊倍感親切,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自己在做夢,又有那麼一瞬間,以為自己已經死去,而這一切都隻不過是臨死前的幻想,但是無論如何,跟著士兵下了車,穿過不算長的走廊,行走間視野變得開闊,隱約間幾個人影映入眼簾,周雲蕊很快就見到了自己的新主人。

葉青端詳著周雲蕊,對她很滿意,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周雲蕊的注意力卻已經被院落中的長劍吸引,劍尖向下直入地麵,湧動著強大法力,在葉青的示意下,周雲蕊來到長劍麵前,認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隻是握拳的手微微發抖,高昂的頭顱為一點點低了下去,出乎意料的,葉青隻是彬彬有禮的邀請,來到劍前,示意她拿起這把劍。

周雲蕊皺著眉搞不清眼前的人要搞什麼鬼,猶豫不決,驚喜,疑惑,擔憂,恐懼,複雜的情緒從美目中閃過,沒有底氣的把眼睛撇向一邊,為什麼猶豫,周雲蕊這樣問自己,根本沒有理由猶豫的,她愣住了若有所思,因為帝國覆滅,因為丹田被毀,還是因為這一頭白發呢?

男人微笑著,將一枚丹藥喂進周雲蕊的口中,伸出右手食指抵在你的眉心,強大的力量如海嘯般湧入她的意識,此前半生經曆的種種,一遍遍在腦海中閃過,一股無名怒火由內而外燃燒起來,她感覺到身體躁動著,羞愧如萬蟲噬心,灼痛如烈焰焚身,周雲蕊的心境在一瞬間徹底變化,蒼白的頭發也在一瞬從新染上顏色,好似脫胎換骨,真若鳳凰涅槃,她不再猶豫,利落的拿起劍,怒目圓睜,恨不得立刻揮舞起這柄長劍,殺回故土,手刃仇人為父親報仇,但是依然病弱的身體,並不允許立刻這樣做,周雲蕊將所有憤怒化為烈焰灌入劍刃的那一刻,感覺到一股甜腥味從喉嚨湧上來,口吐鮮血,倒在地上,但她的嘴臉帶著笑容,因為她知道自己已經迎來了新生,再次握緊長劍,隻感覺一股暖流湧入,感到一陣炙熱,飛身來到海麵,踏浪而行,揮舞劍刃,斬平波濤,劍指蒼穹,感受著主人為她重塑後的丹田和新的功法與身體更加適配,超控著劍尖湧動的法力,她感覺自己的實力遠勝從前。

“主上,這是什麼功法?”周雲蕊驚喜道。

“紅蓮浴火訣,很適合你的功法還有你的火靈根。”葉青頓了頓,繼續說道“紅蓮綻放劍光寒,烈焰騰空勢無雙。 心隨意動步如風,意隨心動舞翩躚。便是紅蓮浴火訣的口訣。”

“多謝主上賜功,雲蕊一定為主上肝腦塗地”葉青抬手止住了周雲蕊的話頭。

“抬起頭來,我問你,想不想複仇?”

周雲蕊嬌軀微顫,在抬頭的瞬間眼神卻愈發堅定,沉聲道:“想!還請主上成全。”

“很好,你會有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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