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你遇到了一些麻煩,不止是一百美金的麻煩。”
看到神情窘迫的托馬斯,彼得聳了聳肩膀,“如果你不介意,可以把你的麻煩講給我們聽聽,或許我們能幫上忙。”
“不,先生,我隻是......想要再向您借一百美元,我會還給您一萬美金。”
托馬斯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拒絕了彼得。
“你看起來還不知道社會的險惡,托馬斯。”
彼得緩緩走到對方身邊,“看看這個街道上。”
他隨手一指街角一處正在抽煙的兩個青年,“那兩個家夥在討論著今晚去哪裡劫個財,或者去哪裡收拾一下不長眼的流浪漢。”
“這個城市裡到處都是這種罪惡,他們是食肉的掠奪者,而像你這樣的人,在他們眼裡就是人畜無害的食草動物,如果你手裡有一塊錢,都會被他們搶去。”
彼得說著看了一眼對方淤青的眼眶,“我猜,剛才給伱的一百美金被他們搶走了,對嗎?”
托馬斯被彼得似乎能看透內心的目光注視著,有些不自然的揉了揉太陽穴。
青腫的眼睛疼的他心煩意亂,彼得的目光更讓他心緒無法平靜。
彼得隨手從錢包裡,掏出一張“富蘭克林”遞向對方。
“你現在可以拿走它,但你也可以告訴我你遇到的小小麻煩,托馬斯,你如何選擇?”
“我......”
托馬斯咬著嘴唇,抬頭看了一眼彼得有深意的目光,再看向街道另一頭的兩個家夥。
醉醺醺的兩人,總是有意無意把目光投向這邊。
“也許......”
托馬斯深吸一口氣,目光忽然變得堅定起來,對彼得說道:“帕德裡克先生,也許我們可以做一個交易。”
“哦?什麼交易?”
彼得對這個舉手投足間充滿小大人氣質的少年,產生了濃厚興趣。
“我可以把這個酒吧買下來送給你!”
他指了指幾人麵前的一座酒吧,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
“我是說不是現在,以後我會把它買下,但是帕德裡克先生,你必須幫我做一件事。”
彼得和火星獵人相互對視了一眼。
托馬斯繼續說道:“一群搶劫犯搶走了我的手表,如果你幫我把手表要回來,我就把酒吧送你,先生。”
“聽起來很公平的交易,但是為什麼我會相信你?”
托馬斯自信的說道:“因為你會相信我,帕德裡克先生,從你借我的一百塊開始,你就選擇了相信我,既然一開始就做出了選擇,為什麼不繼續相信下去?”
旁邊的火星獵人聞言,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他對彼得說道:
“我覺得他說的有幾分道理,先生,你已經搭進去兩百美金了,現在就放棄可能會得不償失。”
彼得意外的向火星獵人看了一眼。
你這個綠皮火星人還懂“沉沒成本”?
彼得轉過頭,把手伸向少年,眼睛眯起來,“成交!”
......
城市的雨越下越大,朦朦朧朧的灰色光芒,被雨水分成一縷一縷的,透過窗戶照射到汽車裡,昏暗靡靡和濕潤晶瑩。
彼得駕車去往托馬斯所說的地點,替他要回手表。
坐在副駕駛的托馬斯,側著身體看向滴在窗戶上的水漬。
一路無話,兩人很快來到一處街道。
幾個嬉皮士站在街角,嘻嘻哈哈的談論著什麼。
彼得把汽車停下,打開安全帶,對托馬斯說道:“待在這裡,彆下車。”
托馬斯點了點頭,目送著彼得走進嬉皮士中間。
汽車玻璃封閉了他的聽覺,他無法聽清彼得說了什麼,但雙方應該談的不是很愉快。
彼得以閃電般的動作抓住一個嬉皮士,直接抓著對方的喉嚨將其撞到了牆上。
幾分鐘後,彼得在托馬斯震驚的目光中,推開車門進來。
“這是你的手表,對嗎?”
愣愣的看著彼得遞過來的手表,托馬斯咽了口唾沫。
“是......就是這個。”
“看起來事情進展的很順利。”
彼得滿意的啟動了汽車。
看著托馬斯將手表戴到手腕上,他隨口向對方問道:“這個手表對你很重要嗎?”
“是的,它是我父親留給我的遺物。”
托馬斯表情黯然的撫摸著表盤。
深吸一口氣,他抬頭看向前方,正好看到小巷裡正在烤火的幾個孤兒。
“帕德裡克先生,停一下車!”
看到烤火的孤兒後,他立即讓彼得停下車。
車停好之後,他快步推開車門走出去,把彼得之前給自己的一百美金遞給其中一個女孩。
說了幾句話之後,托馬斯回到車上。
“所以,你借錢就是為了他們?”
彼得向他問道。
“是,他們幫了我許多,如果不是他們,我可能無法逃脫......”
意識到自己說漏嘴的托馬斯,立即閉上了嘴巴。
彼得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繼續開車向前駛去。
看來這個少年身上的秘密還不少。
......
十幾分鐘後。
托馬斯從車上下來和彼得分彆後,冒著雨快步走到電話亭。
雨滴垂落在電話亭上。
被凍的渾身發冷的托馬斯,把電話聽筒貼在耳邊。
他的下巴瑟瑟發抖,等待音響個不停。
“哢嗒!”
“這是韋恩莊園,我是阿爾弗雷德。”
聽筒另一頭傳來熟悉的聲音。
托馬斯想要說些什麼,但忽然膽怯了起來。
他從不膽怯的,但現在卻無法張開嘴巴。
“哈嘍,你是誰?”
自稱阿爾弗雷德的人連續問道。
托馬斯握著聽筒的手指發白,喉嚨裡發不出任何聲音。
聽筒裡傳來其他聲音,“阿爾弗雷德,怎麼了?”
“沒事,韋恩少爺,可能有人打錯了。”
阿爾弗雷德直接掛斷了電話。
聽著電話忙音,托馬斯無力的掛斷電話,捂著越發疼痛的額頭。
阿爾弗雷德現在肯定不知道,自己就在大都會。
這並不能怪他。
那個神秘組織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人替代自己,以布魯斯.韋恩的身份生活著。
阿爾弗雷德肯定想不到,天天和他相處的布魯斯會是冒牌貨。
如果自己告訴他實情,阿爾弗雷德肯定會被神秘組織傷害。
自己到底要怎麼辦?!
托馬斯,真名為布魯斯.韋恩的少年,陷入了痛苦的糾結中。
半晌,布魯斯行屍走肉般走出電話亭。
雨勢越來越大,被打濕衣服的他凍得渾身顫抖。
下一秒,他忽然感覺頭頂的雨水消失。
向上看去,發現一把雨傘撐在了自己頭頂。